尹寒星輕笑一聲,飛離開,留一句「後會有期」。做暗衛的,沒有正邪之分,替主子辦事,讓做好事做好事、讓做壞事做壞事。
在暗衛心裡,只有命令,沒有黑白。
我打了雲舟,尹寒星估計已經看出我不是他的暗衛,想從我這打聽點什麼。
可雲舟還鬧著脾氣呢,在我上堆了一米高的乾草。
他埋得起勁,我也就安心土了。
半夜他又把我刨出來,使勁搖晃我,我睜開眼睛,看到他一臉擔心的樣子,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告訴他我沒死。
他半信半疑的樣子,每隔一個時辰便會睜眼看看我,確認下我的生死。
他雖然傻了,但我察覺到,他對某一種狀態很敏。
每一次他見到死人,都會有些異常。
他擔心我死掉,這是不需要言語就能覺到的緒。
***脆握住他的手,死人的手是冰冷的,只有活人才有溫度,這樣他就不用睜眼確認我是死是活了,通過就能知道我還活著。
百里芽和的人天不亮便出發,離開了小城。
雲舟日上三竿才醒,我雖醒得早,卻被他死死抓著,不開。
只得了小二,請他把早飯端到柴房來。
雲舟昨晚沒吃夜宵,今早的早飯又睡過去了,中午醒來飯量必然翻倍。
小二收了我額外給的好費,服務自然周到。
掌柜的昨晚躲在門后見識過我與百里芽的手下過招,今天變得格外熱。
一口一個「俠」的著,堅持要我們挪進上房住、房錢全免。
我沒推辭,反正未來一個月我們都走不,闖不是不行,但是沒必要,我的目標始終是去鄉下買地種田,不想挑戰武林盟的權威。
客棧掌柜熱,小二跑得也勤,一會兒送熱水、一會兒送茶水點心。
要不是我知道茶點裡沒毒,還以為他們要拿我們倆做人包子呢。
武林大會如期舉行,客棧里也陸續來了新客人。
小二往我們屋跑得勤,一來二去也能說上幾句話。
悉一點之後,他便打聽我和雲舟從哪來、出自哪門哪派,練的什麼武功。
客棧是收集報的便利地點,距離元城這麼近,這座小城約莫也是個報流中心。
對於小二的打探,我並不介意,回他說我無門無派,跟著無名師父修習武功,師父死後我下山準備找個地方種田。
雲舟是我半路撿的壯勞力,腦子是不靈活,但四肢健全,扛麻袋運沙土之類的活他都能幹。
小二笑說我這人好奇怪,別人練武功,都是下山揚名立萬,要麼加大門大派賺大錢,而我手不凡、卻要去種地。
我回他「人各有志」,他也沒再說什麼。
其實榮華富貴我雖沒有驗過,原卻深有會,跟著前任老闆,什麼都見過、什麼都知道,老闆那樣尊貴的人,照樣過得不快樂,最想要的最後也沒得到。
而且在那個階層里,英年早逝的概率太大了,活過五十的都罕見。
連出生落地的機會都沒有的更多。
想到這些我便忍不住打量雲舟,他怎麼長這麼大的呢?定然是困難重重……
原沒見過他以前風的樣子,可往前倒退個十年,這倆人還有點「關係」來著。
原當時參加一場野外生存的訓練,差點死在山裡。
那是一場淘汰賽,被淘汰的結果就是死。
在暗衛營中見不到天日的半大孩子們,直接被丟進大山,和森林裡的狼蟲虎豹搏,從口下搶食。
無無食、不發武,誰能走出大山,才有資格加下一的訓練。
暗衛之間沒有友可言,誰也不會幫助別人、拖累自己。
原比較倒霉,投放當天正發著燒,本來在訓練營中睡一覺就能好,然而在野外沒有片瓦遮,沒有被子可蓋,還要自己找水,這病便嚴重了。
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藏,夜裡燒到神志不清,約聽到有搏鬥聲。
藏在一個樹里,聽到搏鬥聲,以為是其他暗衛練習生在打架。
為搶食爭鬥的事在營中便時有發生,在野外更是不足為奇了。
可搏鬥聲停止后,又傳來談聲。
實在沒忍住嗓子的意,發出了一點咳嗽的聲音。
談話雙方立即發現了,高燒消耗了的能,這時候若手,必死。
但在樹林里談的人,只是走到樹前查看了一下,發現裡面蜷著一個小孩,渾滾燙正發著高燒。
對方沒有殺,非但沒殺,還給留了一皮袋水和一包乾。
到樹前查看況的是個銀髮年,銀髮年向後的人報告況。
那後之人站在樹上,原看不到他,卻聽得出也是個年人,他命銀髮年留下水和食,不要打擾小孩。
原記住了那人的稱呼,後來為前任老闆的暗衛,接的信息多了,才知道曾經的「好心人」是誰。
但知道又能如何,不過是前任老闆的工人,不能有自己的思想,無論是報仇還是報恩,都是不可能的事。
前兩年原在一個偶然的況下,見過雲舟一面,兩人當時都穿著夜行,在一個不宜出聲的環境下,僅是打個照面,便各奔東西了。
不過我救他,並不是因為他對原有恩,單純就是想日行一善。
可能和他當初給原留水和食的出發點一樣。
「安~」雲舟晃手裡的撥浪鼓,將我的思緒拉回來。
之前給他買的玩,都扔在以前住的客棧了,來到小城后我又給他重新買了一堆。
其中他最喜歡這個撥浪鼓,但我警告他不許擾民,搖這玩意兒要適當,別讓它變噪音垃圾。
「你那邊的人要是再不來接你,你就真得和我去鄉下種地了。」我知道他聽不懂,自言自語道。
「去!」他又搖了搖撥浪鼓,笑得燦爛。
「英雄——」
我倒了杯茶,剛端起茶杯,一道不和諧的聲音便鑽進我耳朵。
「你怎麼找到我們的?」我一甩手,用力打開房門,阿釗扭著楊柳細腰出現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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