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墨玄瑾便乘著馬車到了蘇府,一下馬車的杌子,便看見墨氏的丫鬟秋桔請他到荔園。
墨氏不過是墨家庶房,和他來往不多,但墨氏為人討巧,經常得祖父歡心,墨家也便對其稍有照扶。墨玄瑾眉頭微皺,他此翻來是有正經事的,不好耽擱,但想到墨氏或有急事,還是去了。
一踏進荔園,墨氏聽到嫡家弟弟過來了,喜悅頓時湧上心頭,趕就出門去迎。
一落座,墨玄瑾也不作聲。
墨氏心中著急,直言開口,「姐知道世子繁忙,不好叨擾,只是此番有一要之事,還弟弟拿個主意。」
「蘇夫人何事?」墨玄瑾顯然並不承認墨氏這個便宜姐姐。
「那漕幫陳夫人,你可曾聽說過嗎?」墨氏心中被狠狠噎了一口,面上卻不敢表,凡事還得靠墨家照拂,哪裏敢得罪未來當家人。
墨玄瑾略微一思索,他腦海裏面頓時閃過一個人的名字。墨氏絕不會得知那事,怕只是巧合。
「陳家也算漕幫的翹首,自然聽過,但我等人家素來不與江湖往來。」
墨氏看墨玄瑾如此說,也知宦人家和商賈雲集不是什麼有面子的,便扯謊說道,「倒也不是什麼其他,就是前一陣子,有個高門貴過來問我,這採買琉璃的事。而且還是這漕幫經手,我就怕后宅婦人,沒什麼見識,過來問問你。」
哪裏不知墨氏的心思,何來的高門貴,不過是自己想佔著便宜,陳家雖是江湖人家,卻與那人有千萬縷的聯繫,這事他不好多語。
更何況墨氏想得倒,以為陳家會隨意與之合作?
「我對那陳家了解甚,此事還需夫人自行派人打探。」
見他明顯不願出主意,墨氏心中埋怨,卻也不敢表,「此番世子前來,可是來送祖父賡帖,我都嫁人多年,祖父還這般想著我……」
說罷,是出幾滴眼淚,深表。
饒是墨玄瑾也不由角輕,這墨氏,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他此番前來,可不是專門給送帖子的。
「今日回去,父親囑咐我將大姑娘帶回墨家訓話。」
大姑娘?蘇惜?
墨氏不解,墨侯爺好端端的找蘇惜做什麼。轉眼想到蘇惜得罪墨夫子,並且被蘇宏遠大罵一事,心中欣喜,怕是伯父都看不順眼,要親自教育一番。
「惜兒姐確實不是個省心的,做事毫無分寸,從不把我這個母親看在眼裏,還伯父好好教育才是。」
墨玄瑾看不慣墨氏落井下石,便道離去。
墨玄瑾剛一離開,墨氏就忙著請了蘇沐月過來,將此事告知於。
出了荔園,墨玄瑾便去了蘇惜的住。
聽到青枝來抱,蘇惜第一反應就是驚訝,簡單打扮后,便將人請了進來。
「青葉,快給舅舅看茶。」
蘇惜笑盈盈的將墨玄瑾迎了進來,格外熱,「這可是西夏極好的尖,裏面更是配著我親自采曬的薄荷葉,最是清涼可口,平時我都不捨得喝。」
看著眼前子可憨,口中更是對他熱絡,墨玄瑾自然吃驚,要知墨氏對挫磨,連帶著對他也怨念深重,此般親切倒是讓人費解。
「大姑娘有心了。」
墨玄瑾喝著茶,輕輕掃了一眼他邊的丫鬟,「我有要事與你家姑娘說。」
青葉一聽,忙是朝著蘇惜福了子,「小姐我去小廚房尋些點心。」
蘇惜自是信得過青枝,但知道墨玄瑾怕是確有要事,便也默許,以防未來權臣多疑,倒是害了青葉,便點了點頭。
「不知舅舅所為何事?」
「那日大姑娘提出治流四策,夫子雖然表面氣怒,實則為保護。若夫子當場誇讚,此事必然引起軒然大波。亦日父親將這些策略告知聖下,當即欣喜萬分。得知策略由姑娘所提,更是又驚又惜。現下皇上微服墨府,想與姑娘詳嘆這治流之策。」
聽到這裏,蘇惜不由吃驚,當今聖上要面見於,這可是前世今生皆未有的事。
見蘇惜出神,墨玄瑾自是知道一閨中子,面見皇上定是張,便出聲安,「你不用害怕,聖上賢明,到時候就當平常便好。聖上微服私訪,不便暴,我已與墨氏代,是父親找你訓話。」
「這是自然。」
臨走時,蘇惜故作擔憂,「青葉,墨世子此番要帶我去墨家訓話,怕是要為難與我,奈何墨家權勢人,我也無可奈何,等父親回來,一定要讓他來墨家救我。」
青葉聽此,氣得眼睛都紅了,「小姐,我們別去了,別平白被人折磨。」
「唉,那可是墨家。」說罷,便離去了。
是啊,那可是墨家,青葉無計可施只得看小姐離去,哭得凄慘。知道自己無用,便接著就去找錢嬤嬤。
蘇惜就是故意的,前世父親便對冷眼旁觀,可是不死心,總想著些父誼,今日便試探一番,若父親真的一點親也不顧忌,這蘇家,也就沒什麼留念了,也好自立門戶。
而此番皇上召見,便是一絕好機會。
不敢多做逗留,蘇惜簡單梳洗一番便隨墨玄瑾到了永寧候府。一路上墨玄瑾簡單待相關事宜,以免失了禮數,蘇惜皆虛心學習。
墨玄瑾見聰慧,學得極快,心中滿意。
蘇惜見正事說完,本想和墨玄瑾增進些,不想未來權臣大人只留下一背影,便騎上了馬。
氣得蘇惜些許肝疼。
雖是墨氏母家,蘇惜確是第一次來到墨府,管家早就在府外等候。
「朱管家,可是人來了。」
「可不是嘛,把侯爺可急壞了,急忙派我在外面候著。」
蘇惜聽這尖銳的男聲有些悉,仿若在哪裏聽過。見到朱管家樣貌,不由大驚,這人豈不是?
前世回門之時,父親氣怒下嫁,便跑到鄉下莊子上,便也不好回門了,但想到有些件未曾拿走,還是回了。
回的匆忙,也未曾著人稟告墨氏,便見喬嬤嬤匆忙引著一男子從後院出來,而那人便是這朱管家。
之後,墨氏便懷有孕,更是產下一子,設計蘇靖。那時就想其中怕有貓膩,蘇宏遠貪酒,並不好,老年得子幾乎絕無可能,只是一直沒有那男子的信息,苦於沒有證據。
如今,呵呵。
記得那男子手背有痣,為了確定,蘇惜下轎故意摔了一下。
果然,是他。
「沒事吧。」蘇惜只是假摔,即使落地也不會痛,不想被一雙玉手在最後時刻接住,沁人竹香湧心頭。
「多謝世子,我只是怕聖下等得著急,一時失神。」
男子懷中淺淺竹香久久不散,蘇惜嗅著,下意識有些張。
「嗯。」墨玄瑾輕聲回應,不留痕跡的鬆了蘇惜的角。
「咳咳咳……」
空中莫名出現了咳嗽的聲音,若不是青天白日,蘇惜真的會怕得尖,以為是鬧鬼。自從重生以後,蘇惜對各路神佛皆是有敬畏之心。
許是幻聽,蘇惜想了想便不做理會,只有暗憋氣的慕千知道他有多痛苦。
慕千是墨玄瑾的暗衛,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暴,要知道他家公子是相當潔癖的,這番竟然主抱人,還是個人,他真的是差點被口水嗆死。
蘇惜在朱管家的指引下來到墨家書房,房中有兩名老者,站在一旁一臉嚴肅之人便是墨老侯爺,而正坐書房主位,面若和善,實則周清冷,令人不由自主產生畏懼之人,定是當今聖上。
和皇帝目遇上,蘇惜一點也不怯,反而大大方方的行禮,「臣蘇惜叩見皇上。」
皇上也不說話,而是好整以暇的細細打量。蘇惜也不敢起,便一直跪在地上,不悲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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