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緒出國流了兩年,回來以后的第七天,就已經站在那三尺講臺上,兢兢業業地澆灌祖國的花朵。
下面有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聲,來自于躁的、可被帥哥激發出巨大熱的后青春期。
自化這個專業十男一,兩個班的六十名學生坐在下面,卻只能看到七張孩子的臉,饒是如此,孩子的議論聲也是紛紛而至,爭先恐后地到了唐緒的耳朵里。
他輕輕咳嗽一聲,“好了同學們,安靜一下,我們上課了。”
那聲音充滿磁,而且是適合在深夜里聽的那種含笑三分的磁,再配上這一系黑襯衫,被勾勒出的的廓,用冠禽四個字來形容的話,也是毫不過分的。
唐緒雖是個教師,但是卻不是那種溫文爾雅的書生氣形象,從小長在部隊大院里,堅實的和偏向古銅的,使他看起來男人氣十足,在這個多半老師都是不修邊幅的工科院校里獨樹一幟。
自然而然,這一聲引得下面幾個生又是一陣的互掐大,就算不能說話,也要用眼神相對吶喊,太帥了!
唐緒不急不緩地說,“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唐緒。”說完,他轉將名字寫在黑板上,兩個大字蒼勁有力,字如其人。
他隨意地將筆扔在講桌上,“這學期我會和大家共同學習自控制原理這門課。自控制原理是自化專業非常重要的專業課,所以為了我們相得更加愉快,上課之前,我先說幾點在我的課上需要注意的事項。第一,在我講話的時候,可以隨時提問,不需要舉手,坐在座位上說就可以,我喜歡生的課堂。但不要在下面頭接耳,可以睡覺,可以不來。都已經大三了,大家應該知道,課上該干什麼不該干什麼。另外,期末考試前有任何問題都可以隨時找我,期末考試以后不要聯系我,不要來找我要績。大家誰還有什麼問題嗎?”
一個短頭發的生立馬接了他的上課習慣,坐在座位上嬉笑著說,“老師,你要給我們聯系方式啊。”
唐緒笑了笑,起一筆,在黑板上刷刷寫了一個郵箱和一個電話號碼,“歡迎大家進行任何學上的提問。”
接著,他起兩張名單,“以后我不會進行任何點名活,但是教務要求有平時績,所以我需要在今天認識一下大家,自行觀察大家的課堂表現。另外我還需要選出一名課代表。”
聽見這話,下面的幾個生紛紛整理起自己儀容儀表,對這個帥氣老師的點名翹首以盼。
唐緒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地念下去,點到誰,那位同學就會喊聲到,舉起手表明自己位置。唐緒會朝他看過去,有時候稍微談幾句,比如表揚一下這個名字很好聽。
當唐緒念完一頁名單,翻了頁以后,卻忽然停住。接著,他在同學們不解的視線中皺了皺眉頭,才啟口念到,“唐錯。”
不大的教室中,倒數第二排一個方才一直低著頭的男生舉起手。他皮白`皙,長著一張娃娃臉,臉上的骨頭不像別人似的那麼分明,眼睛大大的,整個長相格外無害。他看起來比同齡的男生要小一些,不像是大三學生的樣子,反倒像是一個青的高中生。
“到。”
不知是因為張還是什麼,這一個字說得尾音都在。聲音落下后,那個年抿著,只看了講臺上的人一眼,便又低下了頭。
唐緒看著名單上的那個名字,手指收。他暗暗吸了一口氣,抬頭過去,看到那個正在放下手的人的時候,依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好像沒什麼變化,又好像長大了一些。
他收回目,讓自己重新回歸平靜。再低下頭準備繼續點名的時候,七八年前的往事卻招呼都不打地呼嘯而來,在腦海中互相撞推諉,到最后,竟只剩下了一個場景——十三歲的唐錯泣不聲地拉著他的胳膊,哭腫了雙眼看著他說,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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