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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行》第21章

1

悄悄做了一個深呼吸後,園村友彥穿過自門。

他真想手扶住腦袋,總覺得假髮快掉下來了。但桐原亮司嚴重警告他,絕對不準那麼做。眼鏡也一樣,若是頻頻,很容易被察覺是用來僞裝的小道

三協銀行玉造辦事裝設了兩臺自取款機,現在,其中一臺前有人,正在使用的是一個著紫的中年婦人。可能是不習慣作機械,作非常緩慢。不時四下張,大概是想找能幫忙的職員。但銀行裡悄無人影,時鐘的時針剛過下午四點。友彥生怕這位略微發福的中年婦人向自己求助,要是那麼做,今天的計劃便必須中止。

四周沒有其他人,友彥不能一直杵著不。他心裡盤算著該怎麼辦,應該死心回頭嗎?但是,想及早進行“實驗”的也很強烈。他慢慢接近那臺無人使用的機著中年婦人快些離去,但仍朝著作面板歪頭苦想。友彥打開包,。指尖到了卡片,他住卡片,正準備拿出來—“請問,”中年婦人突然對他說,“我想存錢,卻存不進去。”

友彥慌張地把卡片放回包,也不敢面向那婦人,低著頭輕輕搖手。“你不會啊?他們說很簡單,誰都會的。”中年婦人就是不死心。友彥的手繼續搖,他不能出聲。“好了沒?你在幹嗎?”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似乎是中年婦人的朋友。“不快點要來不及了。”“這個很奇怪,不能用。你有沒有用過?”“那個啊,不行不行,我們家不那個。”“我們家也是。”“改天再到櫃檯辦理好了,你不急吧?”“倒是不急,不過,我們那家銀行的人說,用機方便多了,我們才辦卡的。”中年婦人似乎總算死了心,從機前離開。“傻瓜,那不是讓客人方便,是爲了銀行可以請幾個人。”“有道理,真氣人,還說什麼以後是卡片時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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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婦人氣呼呼地走出去。

友彥輕籲一口氣,再次將手探進提包。包是借來的,是不是現在流行的款式,他不太清楚。不要說包了,從現代的角度來看,他現在的模樣究竟算不算怪,他也深懷疑。桐原亮司卻說:“比你更怪的人都大大方方地走在街上。”

他緩緩取出卡片,卡片的大小、形狀和三協銀行的卡一模一樣,只是上面沒有印任何圖案,只了張磁條。他必須小心謹慎,儘可能不讓監控攝像頭拍到他的手。他的視線在鍵盤上搜尋,然後按下提款鍵,“請銀行卡”字樣旁的燈開始閃爍。他心跳加劇,迅速將手中的空白卡片****機。機沒有出現異常反應,將卡片吸了進去,接著顯示出輸碼的要求。

敗的關鍵就看這裡了,他想。

他在鍵盤的數字鍵上按了4126,然後按下確認鍵。

接下來是一剎那的空白,這一剎那覺非常漫長。只要機出現一點異常反應,他就必須立刻離去。但機一切如常,接著詢問提款金額。友彥強行按捺住雀躍的心,在鍵盤上按了2、0、萬元。

幾秒鐘後,他手裡有了二十張一萬元紙鈔和一張明細表。他取回空白卡片,快步走出銀行。長度過膝的百褶絆住了,走起路來很不方便。即使如此,他還是注意腳步,儘量若無其事地走著。銀行前的大道車水馬龍,人行道上卻沒什麼人,真是謝天謝地。因爲他不習慣化妝的臉,僵得像塗了糨糊一樣。

在約二十米外的路邊,停了一輛田小霸王。友彥一靠近,前座的門便從裡面打開。友彥先留意一下四周,才輕輕子坐進車裡。桐原亮司合上剛纔還在看的漫畫雜誌,那是友彥買的。有一部《福星小子》在雜誌上連載,他很喜歡裡面一個拉姆的孩。“況怎麼樣?”轉鑰匙發引擎時,桐原亮司問道。“喏。”友彥把裝了二十萬元的袋子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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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原斜眼瞄了一下,把方向盤機柱式排擋桿換低擋,開汽車,表沒有太大變化。“這麼說,我們功破解了。”桐原面朝前方說道,語氣裡聽不出毫興,“不過,我本來就很有把握。”“有是有,可真的功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發抖。”友彥抓著小側,穿著。“你注意監控攝像頭了吧?”“放心,我的頭本沒有擡起過。不過……”“怎麼?”桐原側目瞪了友彥一眼。“有個奇怪的歐桑,險的。”“怪歐桑?”“嗯。”友彥說了自取款機前的況。

桐原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他急剎車,把車停在路邊。“喂,園村,我一開始就警告過你,只要況有一點不對勁,就要立刻撤退。”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應該沒關係……”友彥的聲音控制不住地發抖。

桐原抓住友彥的領口—式襯衫的領子。“不要依你自己的想法判斷,我可是拿命來賭。要是出事,被抓的不止你一個。”他的眼睛睜得斗大。

“沒有人看到我的臉,”友彥的聲音都變了調,“我也沒有出聲,真的,絕對沒有人會認出我。”

桐原的臉扭曲了,然後他嘖了一聲,放開友彥。“你白癡啊!”

“呃……”

“你以爲我爲什麼把你扮這種噁心的樣子?”

“就是裝人……不是嗎?”

“沒錯。是爲了瞞過誰?當然是銀行和警察。要是使用僞卡被發現了,他們首先就會檢查監控錄像。看到裡面拍的是你現在的樣子,每個人都會以爲是人。在男生裡你算是秀氣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你長得夠漂亮,高中時甚至還有後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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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攝像頭拍到的……”

“也會拍到那個囉唆的人!警察會找到。那很簡單,用過旁邊那臺機,會在裡面留下記錄。警察找到了就會問,對那時候旁邊的人有沒有印象。那個歐桑要是說,覺得你男扮裝,那就白折騰了。”

“這一點真的沒問題,那種歐桑纔不會注意到那麼多。”

“你怎麼能保證?人這種,明明沒有必要,也觀察別人。搞不好連你拿的包是什麼牌子都記得。”

“怎麼會……”

“就是有這種可能。要是真什麼都不記得,只能算你走運。但是,既然要做這種事,就不能指有什麼好運。這跟你以前在品店東西可不一樣。”“……我知道了,對不起。”友彥微微點頭道歉。

桐原嘆了口氣,再度換到低擋,緩緩開車子。

“可是,”友彥戰戰兢兢地開口,“我覺得真的不需要擔心那個歐桑,只顧著自己的事。”“就算你的直覺是對的,扮人也已經失去了意義。”“爲什麼?”“你不是說完全沒出聲嗎?哼都沒哼。”“對啊,所以—”“所以纔有問題。”桐原低聲說,“天底下有誰被別人那樣問卻一聲不吭?警察自然會推斷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纔不出聲,這下就會有人推論可能是男扮裝。到那時候,扮人還有什麼意義?”

友彥無話可說,因爲桐原說得一點也沒錯。他很後悔,那時還是應該立刻折返。桐原說的道理並不難,腦筋稍微轉一下就能明白。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到?他爲自己的愚蠢到生氣。

“對不起。”友彥朝著桐原的側臉再次道歉。“這種事我不會說第二次。”“我知道。”友彥回答。桐原不會原諒犯同樣錯誤的笨蛋,這一點他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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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彥狼狽地穿過駕駛座和副駕駛座間的狹小空隙,從放在載貨臺上的紙袋裡拿出自己的服,在晃的車子中保持平衡,開始換裝。時,他有種奇妙的解放

大尺寸的裝、鞋、手提包、假髮、眼鏡和化妝品,這些用裝扮全是桐原張羅的。他絕口不提是如何弄到的,友彥也不過問。友彥早已由過去相的經驗中得到慘痛的教訓,知道桐原有許多領域絕不容他人越雷池一步。

換好服、卸完妝,車已停在地鐵車站附近。友彥準備下車。“傍晚到辦公室來一趟。”桐原說。“好,我本來就打算要去。”友彥打開車門,下了車。目送汽車離開後,他才走下地鐵樓梯。牆上著《機戰士高達》的海報。一定要去看,他想。

2

電工程的課程令人昏昏睡。據學生間的小道消息,這門課不但不點名,考試的時候對作弊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容納五十人以上的教室只坐了十來個學生。友彥坐在第二排,強忍著不時會令人失去意識的睡意,將滿頭白髮的副教授慢條斯理解說的電弧放電、輝放電原理抄在筆記上。如果不手,可能隨時會趴下睡著。

園村友彥在學校是個認真的學生,至,信和大學工學院電機系的學生都這麼認爲。事實上,凡是他選修的課,一定會來上。他會逃的課僅限於法學、藝學或普通心理學等與電機無關的通識科目。他才二年級,課表裡這類必修課很多。友彥之所以在專業課的課堂上認真聽講,原因可以說只有一個—桐原亮司他這麼做,理由是爲了事業。

說起來,友彥選擇攻讀電機系,便是到桐原的影響。高三時,他的數理績很好,考慮就讀工學院或理學院,但要選什麼系卻難以決定。當時桐原對他說:“以後是電腦的時代,要是你能學到這方面的知識,可以幫我的忙。”

那時候,桐原繼續從事電腦遊戲程序的郵購,而且頗有斬獲,友彥也幫他開發程序。桐原所說的“幫忙”,指的大概是發展自己的事業。對此,友彥曾對桐原說,既然有這種想法,你不如自己去念。桐原的數理科績比起他毫不遜。那時桐原出一個臉部糾結的笑容。“要是有閒錢去上大學,我還用得著做這種生意嗎?”友彥這才知道桐原不打算繼續升學。他下定決心學會電子和電腦的知識,與其渾渾噩噩地面對將來,不如以幫助他人爲目的來決定,這樣升學更有意義。更何況,他還欠桐原一份人,無論花多年都必須償還。高二夏天的那件事,至今仍在他心裡留下深沉的創傷。

基於這樣的理由,友彥決定凡是專業課,都儘可能認真上課。令人驚訝的,是他在課堂上整理的筆記,桐原看得極其認真,爲了解筆記的容,旁還堆著專業書籍。桐原雖從未上過信和大學半堂課,但他無疑是最瞭解上課容的人。

桐原最近對一樣東西很興趣,那就是借記卡、信用卡等磁卡。

友彥甫進大學不久便開始接磁卡。友彥在學校看到某種設備,能夠讀取、改寫輸於磁帶上的數據,編碼。聽友彥提起編碼,桐原眼睛爲之一亮,說:“那麼只要用那個,就可以複製銀行卡了。”

“也許可以,”友彥回答,“可是做了也沒有意義,使用銀行卡時,還要碼,所以卡即使丟了也不必擔心,不是嗎?”“碼……”桐原似乎陷了沉思。

過了兩三個星期,桐原把一個錄音機大小的紙箱搬進製作個人電腦程序的辦公室,箱子裡裝的就是編碼,有磁卡的地方,也有顯示磁條容的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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