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九口好像被人生生挖出一個來,黑的窟窿看不到,卻疼得厲害——那種疼痛並不尖銳,隻是綿長的毫不間斷,撕裂的口子太大了本無法自愈。
其實這麽長時間以來,他不是第一次懷疑那所謂的失憶是假的。
可是有時候日子過得好了,甚至不想去打破那種平靜——他遠沒有自己的這麽豁達,那些虛假的平靜他也曾想過要接,想過永遠不捅破,永遠讓這份保持著這樣單純的穩步升溫。
可是怎麽能夠呢?
他最終還是無法服自己。
遠一陣風吹過,輕拂著男人如瀑的墨發,長發被吹得淩,愈發襯得那頎長的影孤寂而寥落。
他靜靜的站了會兒,筆直往宮門外走了出去。
…………
夏梵音有整整五日沒見到權傾九。
聽那一晚,他出過宮,不知去了哪裏。
聽他回來以後就一直待在書房,就連晚上睡覺的時間也是在書房度過的,連龍宮都沒回。
聽他格外的忙碌……
沒錯,都是聽。
因為再沒見過他。
上一次這樣的冷戰是主去書房找他,可是這一次,不可能的。
非離也不好意思三兩頭的懷疑他們的關係,所以當告訴他父皇隻是忙碌之後,他便也沒再糾纏,於是夏梵音就更懶得再想其他解釋,至於時間久了以後該怎麽辦,也不知道。
這段關係終於還是走到了最不想看到的那一步。
懶得想,懶得思考,隻想躺著休息。
大約是每過得太渾渾噩噩,忽然就病了。
都病來如山倒,有時候疑難雜癥倒是好治,都不需要靠太醫,自己的醫就能治,可是傷風冒之類的病,饒是醫高明,除了吃藥也別無他法。
夏梵音吃過藥,穿著寒的在花園裏四溜達著——生病真的很不舒服,隻想讓自己趕好起來,而總是躺著不利於恢複,所以必須走。
冬日的花園除了有些地方積雪,其餘的本看不出是冬日,依舊姹紫嫣紅爭相鬥豔。
摘了一朵花,轉時,眼角的餘忽然瞥到一道明黃。
太過紮眼的,一眼就注意到,也無法忽視,自然而然的就看到了明黃旁那道火紅的影。
夏梵音瞳眸微微一斂。
那是一個人,穿得豔麗,長得更豔麗,豔的模樣本就讓人移不開眼,尤其是麗的臉蛋上此刻洋溢著如花的笑意,與這滿園的繁花相比也毫不遜。
夏梵音的視線隻定格了片刻,就仿佛察覺到什麽,朝這邊看了過來。
愣了愣,繼而對旁的男人著什麽。
距離太遠,聽不見。
下一秒,那明黃的影也朝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穿越叢叢繁花,多日不見,男人浩瀚不見底的黑眸仿佛隔著遙遠的時空,專注而平靜。
夏梵音呼吸微微一滯。
沒等做出反應,那邊的人就率先走了過來,站在麵前笑著問,“這位是……”
權傾九麵無表的看著,“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