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教給他的最基本的生意經，萬事總有原因，凡是中邪、衝煞還是撞鬼，都會因爲什麼事而引起。費大寶馬上對吳妻進行發問，讓仔細回憶。

聽了餐館老闆的翻譯，吳妻看了看我倆，神之中似乎有些遲疑。雖然只有不到兩秒鐘，而且還很不明顯，但仍然被我敏銳地捕捉到。費大寶看來也瞧出來了，又補充說必須跟我們講實話，否則就算我們有能力幫你，恐怕也做不到。

吳妻的眼神在猶豫，最後對餐館老闆說了幾句話。他給我們翻譯：“吳夫人說，在一個月前，他們兩人去過一次麥島。”

我們不知道麥島在哪裡，經吳妻解釋，原來那是越南領海中的一座小島。我問：“吳老闆的怪事，和麥島有什麼關係嗎？”餐館老闆說，吳妻的意思是，他們倆本來是去旅遊，但在麥島營過夜的時候，丈夫就出現過不太正常的夢遊現象，從那以後就開始有了怪病。

原來是這樣，看來吳妻並沒有像以前的某些客戶，明知道原因卻就是不說實話，導致後來麻煩更多。既然找到了原因，費大寶就先報價。他開出五萬元人民幣的施法價碼，路費不包括，如果沒能解決則只收一萬，做爲阿贊師父的車馬費。

這套詞他倒是說得很溜，我比較滿意。吳妻聽了他的報價之後，點點頭表示同意。我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給哪位阿贊師父打這個電話呢？Nangya現在心不好，肯定不會接任何生意，方剛和阿贊登到文萊辦事，沒個七八天也回不來，只有找登康了。費大寶著手，低聲問我這個電話能不能由他來打。我失笑，心想也對，這本來就是費大寶聯繫的生意，我此行來是給他站臺，而不是主力，就把登康的手機號碼讓他記錄下來。

費大寶給登康打去電話，先說了幾句客套話，再把吳老闆的事說了。登康同意來廣西施法，但要替他把機票預訂好，因爲他現在把手裡的錢全都投到幫助老父親康復上面去了。

“吳夫人說沒問題，明天就打電話託人去訂機票。”餐館老闆說。這下就等於基本達協議了，我和費大寶拿出各自的機票行程單，放在茶幾上，讓吳妻明天一併報銷，然後再把登康的個人信息發給吳妻的手機上。

當晚，我和費大寶就在趙老闆家附近的旅館裡落腳。次日起來，我和費大寶再次到吳老闆家裡探，見吳老闆眼圈發黑，吳妻說昨晚他倒是很安靜，但一夜沒睡，只在沙發上呆坐著，偶爾冒出幾句胡言語。

吳妻打電話給某旅行社，讓他們訂好了登康來廣州再轉機南寧的機票。等登康到達南寧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吳妻讓保姆看著吳老闆，開車帶著我來到南寧機場，把登康接回防城港。

進了吳家，登康看到直躺在牀上的吳老闆，慢慢走到他面前，低頭看了看。吳老闆閉雙眼，但似乎覺到什麼，他坐起上半，好像醒了，但眼睛仍然沒睜開。吳妻和保姆站在牀尾，張地看著登康和吳老闆。

“他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費大寶低聲問。我說我也不知道，登康看了看我，把右掌按在吳老闆的頭頂，低聲唸誦了幾句經咒。

就見吳老闆慢慢張開，發出一串連續的、類似呼嚕的聲音。然後又費力地說了幾句什麼，可能是越南話。但現在餐館老闆並不在場，又不方便大半夜去請，只好作罷。登康繼續施咒，吳老闆仍然閉著眼睛，但話卻越來越多，他神張，做出各種看不懂的作。

越南話登康也聽不懂，他對我說：“去找個翻譯吧。”我只好對吳妻比劃著，讓去把餐館老闆來。好在吳妻明白了我的意思，就讓我陪出去找。

夜已經很深了，那間餐館就在附近，走兩三百米就能到，吳妻敲了半天門，餐館老闆穿著背心短出來開門，看到是我們，他打著呵欠問什麼事。我笑著說你應該知道找你有什麼事，就辛苦點兒，從馬來西亞請來的法師已經到了，但吳老闆說的話我們聽不懂，所以還得你來。到時候會讓吳老闆給你點兒辛苦費，也免得折騰你。

餐館老闆點點頭：“好吧，誰讓吳老闆經常來我店裡吃飯呢！”他穿好服，洗了把臉就跟我們出來，在登康施法的時候，吳老闆驚恐萬狀，四跑，吳妻和保姆就去抓，經餐館老闆的翻譯，吳老闆說的是以下幾個片段。

“都這麼久了還找？”

“開艙門啊，我們就快要悶死了……”

“放開我……不關我的事！”

“那全都是阮廷林（音）出的主意，放開我！”

“憑什麼不給我們治病？不是說要送我們去廣州和香港福嗎？”

“不要開槍！”

在餐館老闆對我們翻譯的時候，我觀察到吳妻神張，似乎吳老闆說的話中藏著什麼。聽了這些翻譯，費大寶低聲對我說：“田哥，我覺得怎麼好像是蛇頭和渡客之間的對話呢。”他的聲音很低，估計是怕被餐館老闆聽到。我也有這種預，把登康到一旁，將猜測說了，他點點頭，說這位吳老闆上有多個靈，但很不完整，只有怨之氣，他會用別的經咒，放大那些靈的怨氣，看對方有什麼要求。

在登康的努力下，吳老闆又說了很胡話，大概意思是，那些靈要吳老闆把他們運回家，讓家人好好安葬，不然就要讓他每天都驗我們的這些死法。

怪不得，我和費大寶明白了，多半是吳老闆以前做過幫越南人渡的事，而不知道什麼原因，那些渡客死了很多，現在因爲吳氏夫妻去麥島，而重新驚擾了這些靈。但不知道爲什麼是麥島，之前那麼長時間，靈卻沒有纏著吳老闆，這些現在還是未知數。

我讓餐館老闆詢問吳妻，他們夫妻那次去麥島到底是做什麼，又遇到什麼特殊況，請說實話。

吳妻說只是去旅遊，晚上就在島中的樹林裡營，半夜吳老闆就出現了夢遊癥狀。

看來是不想說實話，而我發現會經常用眼角瞟餐館老闆，我心想，會不會是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令吳妻不敢讓餐館老闆知？可我們這幾個人都不懂越南話，這就了問題。

我們三人商量，決定明天去找趙老闆，讓他想想辦法。

次日早晨，我們來到趙老闆的家，說了況。趙老闆嘿嘿發笑，說：“你們也是聰明人，知道這裡面有！吳東以前不當過兵、販過毒，據我所知，這傢伙還做過蛇頭。麥島那個地方全是林，以前經常有渡船在島邊靠岸，當做渡去廣東和香港的中轉站。”聽了他的話，我不看著屋裡的趙康和趙老闆妻子。

“不用擔心，這都是我的家人，他們都知道吳東的那些事！”趙老闆哈哈大笑。

既然這樣，我們也就不用再藏著掖著。費大寶問：“趙叔，聽說渡客經常會送命？”趙老闆說可不是嗎，用船渡的途中會遇到風暴翻船，長時間關在船艙裡會被悶死，生重病的會被扔進大海，甚至直接槍斃，有時候蛇頭覺得風險太大，本就不想把他們送去目的地，就直接全部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