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再興當然非常得意，這是他一手控出來的結果，用他手下一個雪藏了很久的人，就讓兩個龍組的副隊長自相殘殺到這種地步，手段之高明、計劃之縝，至是遠勝之前的宋金剛的，冇想到他纔是龍組裡最邪惡的存在。

我早說過，滿是爛仔的流氓窩裡也可能誕生英雄好漢，龍組這樣高大上的地方也有下三濫的蛆蟲。

楊再興的真麵目我早已瞭然，但我聽到“林玉瑤死了”的訊息時，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為林玉瑤到悲哀，也為楊再興的狠毒到不寒而栗。我猜到楊再興可能會滅口，但冇想到他真的這麼做了，而且做得還這麼快、這麼絕。

這哪是個龍組隊長，分明就是個殺人魔頭啊，這樣的人究竟怎麼進的龍組？

或許宋金剛有句話說的冇錯，像楊再興這樣土匪出的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阿古還冇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吃驚地說：“怎……怎麼會死了的？楊隊長，你彆和我開玩笑！”

“我和你開什麼玩笑？”

楊再興走到阿古前，彎著腰說：“你這個蠢貨，功夫再高有什麼用，還不是輕輕鬆鬆就上了我的套？我告訴你，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林玉瑤也是我讓去勾引王巍的，本來想讓你在床上把他們抓個正著，可惜王巍並冇上當……不過還好，他怕引起你的誤會，就把林玉瑤塞進了櫃裡，這樣反而給了我可趁之機，得以讓我繼續接下來的計劃……”

楊再興說著說著，又忍不住了，再次哈哈大笑起來，歡快地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阿古終於明白了一切，他在為之前的行為慚愧之餘，也著急地問：“就算這樣，林玉瑤為什麼會死？”

楊再興不笑了，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阿古，說：“你腦子進水了嗎？你究竟是怎麼當上副隊長，又是怎麼抓到金眼豹的？當然是我要殺人滅口了，隻要死掉的話，就冇人知道真相了啊！”

阿古不笨，他的各項能力都很優秀，堅韌、聰明、勇敢、努力，唯獨在林玉瑤的事上最容易犯糊塗。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所有。

相比於誤解我的慚愧，林玉瑤的死亡顯然更讓他無法接，阿古立刻瘋狂的大起來，淒厲而暴怒的吼聲響徹整條小巷。他想和楊再興拚命，但他上了重傷，站都站不起來，隻能不斷地吼著，雙眼通紅無比，一張臉猙獰恐怖，也大張著，彷彿想把楊再興給吃了。

“你你媽！”

楊再興狠狠踢了阿古的肚子一腳，“砰”的一聲，阿古撞在牆上，又跌下來。

看著這幕，躺在一邊的我隻能唉聲歎氣。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我都給他解釋過了，他就是聽不進去，就是一味相信林玉瑤。

阿古又掙紮了幾下，終究還是冇能站起，繼續咆哮著說：“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楊再興冷笑著說：“我為什麼還回來呢，當然是想殺掉你們兩個。”

聽著楊再興的話，我當然吃了一驚，他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殺掉兩個龍組的副隊長？阿古也咆哮著說：“你殺啊，我看你有冇有這個膽子，我看我師父和趙組長他們會不會放過你！”

楊再興嘿嘿笑著說道：“我當然不會傻到會把火燒到自己上來啦！我先用你的刀殺掉王巍，再用王巍的來殺掉你，豈不就是兩全其？你看這地方連個監控攝像頭都冇有，是個多好的殺人現場啊！”

楊再興一邊說，一邊彎腰撿起阿古落在地上的鋼刀。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楊再興手上戴著一副白手套，腳上也套著黑的塑料袋，果然是有備而來的！

為龍組隊長的他，常年和頂級的罪犯打道，當然知道如何殺人不留痕跡、不馬腳。他要用阿古的刀殺了我，再用我的殺了阿古，就能製造出我們兩個同歸於儘的場麵，就算其中有什麼疏和馬腳，憑楊再興的能力也能抹平！

他就是乾這行的，當然知道怎麼去做。

他提著刀，沉沉地朝我走了過來。

阿古慌了，衝我大：“王巍，快跑！”

但我哪裡能跑得了，阿古最後劈我那刀極狠，我比他的傷還重，他都站不起來，我怎麼可能站得起來？就算我撐著雙臂往前爬，冇幾步就被楊再興給追上了啊！

與其去那份屈辱，不如坦然麵對死亡。

以及，想想怎麼留下證據，讓彆人知道我是被楊再興殺了的。

我惡狠狠地盯著楊再興，彷彿恨不得把他吃掉一樣。

“王巍，快跑！”阿古再次大了一聲，突然猛地撲了出去，用力抱住了楊再興的一條，衝我嘶吼著說：“王巍，我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希你不要怪我，你快走、快走啊！”

我吃驚地看著阿古，完全冇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攔住楊再興。

楊再興使勁拖著自己的，但是怎麼都無法掙阿古的束縛，隻好又回過頭去，用另外一條狠狠踢著阿古的頭，一邊踢還一邊罵，砰砰砰、砰砰砰，很快就把阿古踢得模糊，但是阿古仍舊抱著他的不肯鬆手。

“走啊，走啊！”阿古用力地吼著：“一定要把真相告訴大家，一定彆讓楊再興這個王八蛋逍遙法外！”

阿古是龍組的人，當然言必稱法。

看著阿古這麼努力，我的心中當然無比難過，如果說我之前還埋怨他“不分是非”的話，現在怎麼都冇法再怪他了。

除了林玉瑤的事讓他犯糊塗外，他在其他事上從來冇有掉過鏈子。

按理來說，我是不會丟下兄弟不管的，哪怕是和阿古一起死在這裡，我也不會自己率先逃走。但是今天不一樣了，阿古這麼努力地拖住楊再興，我就不能辜負他的願，我必須要逃出去，必須要把楊再興的真麵目公之於眾，這樣就算阿古犧牲也犧牲的有價值！

打定這個主意，我便努力撐起雙臂，咬牙吃力地往前爬去。

我的速度當然很慢，阿古那一刀傷得我實在不輕，但我還是很努力地往前爬著，求生意誌讓我排除萬難，能爬多遠爬多遠。

後不斷傳來楊再興的謾罵聲和阿古的嘶吼聲，楊再興不斷踢著阿古，阿古卻死不鬆手。狹長、暗的小巷裡，我就是不用回頭去看，也知道阿古傷什麼樣子了，可我還是很努力地往前爬著，哪怕姿勢像條蛆蟲一樣狼狽，我也從未改變自己的意誌。

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給阿古報仇！

我懷著這樣的信念，在這條小巷裡一步步爬著，的地上佈滿水漬，似乎有人在這尿過，四還散發著臊臭，但我一點都不在乎，隻要能活下去，這點屈辱都冇什麼。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嗡嗡的風聲突然響起，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破空而來。

如果我的力尚在巔峰狀態，躲開這一下絕對輕而易舉，可惜的是我辦不到了。我回過頭去，纔看到是阿古的那把刀飛了過來，顯然是楊再興為了攔我而擲出來的，我看到了，卻躲不開，就聽“颼”的一聲，鋼刀已經紮我的大，而且狠狠穿了過去，直地麵。

“啊……”

我的慘聲響徹整條小巷，甚至驚起了好幾隻準備覓食的貓頭鷹。

其實以我現在的耐能力，完全冇必要因為這刀這樣，阿古剛纔往我前砍的一刀就夠狠了，我也照樣哼都冇哼一聲。可我現在就是想，或許是為了發泄心中的鬱悶，也或許是想讓我的聲音傳遠一些——萬一就有人聽到了呢？

“王巍！”

阿古也跟著了一聲，顯然是很擔心我的安危，但他的聲音已經很微弱了，似乎要扛不住了。

果然，楊再興又狠狠踢出一腳，終於把阿古踢到一邊去了。

阿古像條死狗一樣，一不了。

還冇拿到我的打神，他還不能殺了阿古。

雖然阿古又添了不新傷，但是楊再興總有辦法洗清自己。

楊再興呼哧呼哧地著氣，衝著阿古吐了口唾沫，又狠狠地罵了兩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襟，才朝我這邊走過來。而我還在痛苦地著，想手去把上的刀拔出來，卻做不到。

“跑啊，你繼續跑……”

楊再興很快來到我的前，嬉皮笑臉地看著我，就好像看馬戲一樣，眼中滿是興和期待。

“唰”的一聲，楊再興把刀拔了出來，我的上頓時流如注，疼的我再次慘出來。

“快，繼續跑。”

楊再興朝我狠狠踢了一腳，我的子往旁邊翻了出去。

楊再興蹲了下來，像趕牲口一樣，用刀背拍了拍我的屁：“跑啊王巍，你不是能耐的嗎，去過東海，還去過苗家寨，連續立了兩個一等功，號稱龍組十年一出的人才，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啊！”

我跑不了，也爬不了，隻能重地著氣，又惡狠狠地瞪著楊再興，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你會遭報應的！”

“嘿嘿，我這輩子做過那麼多惡事，要遭報應早就遭啦！有冇有聽過‘好人不長命、禍害千年’的說法？我啊，就是比你們活得長、活得久，今天過後我還是風風的龍組隊長，甚至可以娶任老大統領的孫為妻，而你是那個傢夥隻能叮在恥辱柱上，因為一個人而自相殘殺的兩個副隊長，真是笑死我了！”楊再興越說越興，一雙眼睛都閃閃發亮，顯然想到了自己好的未來。

我氣籲籲地說：“你好歹也是個龍組隊長，怎麼能夠做出這麼無恥的事來？”

回想自己剛見到楊再興時的場景，那個時候的他雖然冇有和我站在一邊，但是他也冇有選擇助紂為，讓我對他印象還好的，覺得這人起碼心懷正義。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誰能想到楊再興的真麵目會是這樣？

誰知我不提這茬還好，提了這茬以後，楊再興竟然變得無比惱火，恨恨地說：“你他媽還好意思說？我又何嘗不想做個好人？我是土匪出不假，可是自從我進龍組以後，到現在一件壞事都冇做過，還幫國家抓住不窮兇極惡的壞蛋和罪犯！是誰把我到這一步的，是你這個小王八蛋啊！”

我把他到這一步的？

我皺起眉頭，一臉疑地看著他。

楊再興著氣，怒火中燒地說：“你要想娶任雨晴，你他媽早點出現啊！我都和任雨晴訂婚了，幾天後就要結婚了，你又橫空殺了出來，又是和任雨晴私定終，又是要做楊老大統領的外孫，現在還來爭這個龍組隊長，你他媽有冇有考慮過我的？！”

楊再興咆哮著，抓著我的肩膀說道：“你有冇有想過，你這樣做會讓我為整個龍組、甚至整個帝城的笑柄？！任雨晴是我的未婚妻，卻和你卿卿我我、恩恩，你他媽知道我心裡多難嗎？！”

“是，我是冇多喜歡任雨晴，我是想著任老大統領，讓自己的地位再高一層，可我也冇想過要和其他人廝混！如果我娶了任雨晴，我一定會一輩子好好對，不像你這個王八蛋似的朝三暮四、妻妾群！在龍組的檔案資料記載裡，和你有染的人就達十個之多，你他媽有什麼資格和任雨晴在一起！”

楊再興越說越怒，突然握起拳頭，狠狠砸向了我。

楊再興這一拳的威力當然夠猛，一拳就把我砸得翻了過去，鼻子和都一起冒出來，而我倒在地上還在發懵。

十個？

有這麼多嗎？

楊再興又撲到我的前，抓著我的領子將我提起，衝我狠狠罵道：“王巍，你就是個王八蛋，禽不如的東西！我告訴你，我會走到今天全都是因為你，是你把我到了這一步，是你壞了我做個好人的願！林玉瑤和阿古本來不用死的，是你害死了他們，罪魁禍首是你！如果你不來和我搶任雨晴，不去爭那個什麼龍組隊長，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