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機屏幕已經結束通話回到主頁面,卓楚悅仍盯著,不是非要梁明軒信守承諾今天就回來,只是太憧憬見到他,不可能不失落。
接著想到了江慧枝,那個明確表示對他有好,甚至要追求他的人,品格大方,容貌秀麗,還在他的邊工作嗎?搖搖頭,盡量不去想這件事。
卓楚悅向窗戶,外面天空灰藍,似乎要下雨,遲遲下不來。
有人走到面前,是高海闊,他說,“下午你去一趟家廠,催一下進度,要是周二我還沒回來,你幫Cici一起搬進大展,知道怎麼布置。”
“好。”
卓楚悅自椅中起來,又跌坐下去。
其實早上起床,就到腰酸無力,但是被即將見到梁明軒的喜悅沖淡了。此刻,帶上自己的包去衛生間,果真是例假來了。
離開家廠,是下班高峰,如海浪般的行人涌向地鐵口,出租車全部掛著紅有客。
可能是經期的原因,實在不地鐵,人很疲勞,心像天氣一樣沉,沒有胃口吃東西,沿街的飯店都沒能讓有進去的。
走到十字路信號燈下,見對面商場一層有一間咖啡店,于是跟隨人群過馬路,想進咖啡店去坐一坐,隨便吃點面包,當作晚飯。
卓楚悅走進咖啡店,在點餐柜臺旁排隊,排在前面的是一個白領打扮的年輕男人,他看著墻上的菜單,發覺后有人,下意識回頭,無意間與上視線。
一般人與陌生人對視,自然避開。
這個年輕男人倒是奇怪,非但不退,還說,“我在哪里見過你?”
卓楚悅順回一句,“在夢里。”
鄧麗君都嫌這樣搭訕太老套。
“不對,我肯定見過你……”他冥思苦想,結果憾說,“可惜你太像廣告里出現的孩,見過就忘了。”
不懂怎麼夸人就不要出聲!
說,“你這麼沒禮貌,千萬別丟了錢包。”不然沒人愿意向他出援手。
他無比驚訝,“你怎麼知道?我真的丟了錢包!”
“那麼你還在這里排隊?不去報警?”
“報警哪有喝咖啡重要。”
卓楚悅不想再多說一句話,也已到他點單。
沒想到,他退開一步,“你先——”
懶得和他謙讓,走上點餐臺前,正要出聲,他又說,“我要一杯香草風味冰沙,你先幫我付賬,等會兒我轉給你。”
柜臺后面的服務生一臉迷惘。
對服務生說,“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他。”
“我認識你呀,卓楚悅!”
卓楚悅轉過頭,詫異而狐疑地,打量這個男人。
他燦爛一笑,“我是你同學。”
因為他略帶憨厚的氣質和談吐,不像是做推銷的,將信將疑,幫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點一杯香草風味冰沙。
咖啡店里的面包點心都不太吸引,只點一杯熱卡。
他們來到等候咖啡。
卓楚悅問,“你是我的同學?”
“中學同學。”
挑了挑眉,“我讀的是校。”
他聽了哈哈笑,然后說,“三中,我和顧崇遠是發小,我姚四平。”
卓楚悅恍然一下,“哦。”
猶記得,顧崇遠確實說過他和發小住在一起。
姚四平說,“我在后面寫字樓上班。”
“嗯。”
看在顧崇遠的面子上,才有一句應一句。
咖啡做好了,姚四平主端起餐盤,抬了抬下示意一桌空位,他們走過去坐下。
他問,“你下班了?”
“嗯。”端起咖啡。
“真好,唉,我還要加班。”
卓楚悅低眸喝著咖啡,沉默不語。
姚四平說,“突然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我不想一個人坐著,多無聊,我這人就是話多。”
暗自無奈嘆息,只說,“沒關系,我和顧崇遠也是朋友。”
“說到他,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上育課,你在學校外面,向他投過一個紙飛機,然后跑了,正巧被老師撞見,小顧把紙飛機出來,我一看是用作業紙折的,就猜上面有你名字,小顧沒有給老師,直接撕掉了,差點被家長來,談談他早的問題。”
“我不記得了。”
是實話,卓楚悅已經記不太清自己在十五、六歲之前,都做過哪些不可理喻的事,除非與梁明軒有關。
姚四平不在意是否記得,自顧說,“大學時有很多孩追他,可是他一直沒有和誰往,我太了解他,所以我本不懷疑他的取向,我只懷疑他……對你念念不忘。”
卓楚悅一愣,隨即說,“你誤會他了。”
“的確,后來他談了一個朋友,怎麼講呢,隨便評價孩不大好,就是普普通通吧,你見過羅小倩吧?那個孩比羅小倩還要普通。”
“你知道不太好還隨便評價?”
姚四平占著自己有一張傻氣老實的臉,大喇喇一笑,就可以取得原諒。
“不過,那個孩很喜歡笑,笑起來臉上有印第安酒窩,可的。”他說,“我特地查的,臉上兩道坑,印第安酒窩。”
卓楚悅心中一怔。
想起有一日,同事聊起容,建議卓楚悅打玻尿酸,填充掉臉上的印第安酒窩。高海闊在一旁聽見了,崩潰吶喊,“你們都是搞藝的人,能不能理解什麼渾然天的缺憾?”
十分贊同高海闊的說法,是很主觀的,有時不流于皮囊,有時在于欣賞角度。自覺笑起來臉頰上有兩條小,倒還顯得特別,不想改變。
想著想著走神了。
直到Lily打來電話說,“我快要到商場了,你在哪個門?”
走進咖啡店之前,給Lily發去信息和定位,這幾天來,都是Lily接下班。
卓楚悅掛了電話,對姚四平說,“我要回家了,你也早點完工作,回去休息吧。”
他不自覺跟著起立,“我把錢轉給你!”
“不用了。”
他傻笑,撓撓頭,“其實我是想加你的聯絡方式,下次有機會見面,我請你吃飯。”
“你看看廣告就行了。”
他還是笑,“你要打車,還是坐地鐵?我送你吧,正好我也回公司。”
姚四平拿著冰沙,推開咖啡店的門,外頭的冷風吹進來。
卓楚悅脖子,“朋友來接我。”
“真好,我也想有人接我下班。”
看見Lily的座駕開來,卓楚悅和他道別,快步過去,坐上副駕駛座,車中有斯特拉同名士的香水味道。
夜晚裝滿城市的燈火,車水馬龍。
Lily問,“剛才那位是你的同事?”
“不是,巧遇的一位朋友。”
“哦。”拉著長音。
卓楚悅把頭轉向,“你要向梁明軒打小報告嗎?”
笑著說,“被你猜到了。”分不出是開玩笑,還是講真的。
回到家,卓楚悅沒辦法坐下來,直接進浴室,將自己沖洗干凈。
在夜晚,人的心思更集中,各種各樣的變得更清晰,比方說,擁有過人的房間,如今只剩一個人的孤單,另外還有痛經。
只想喝點熱的,忘記經期不能喝咖啡。
打開廚房的燈,拉開屜想找止痛藥,卻發現冒藥,腸胃藥,所有藥,全部都是未拆開的包裝,最近的生產日期。
知道一定是梁明軒更換的,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換的,變魔一樣。
吞了藥片,趴上沙發,打電話給梁明軒,漾的心逐秒平靜下去,沒人接。
卓楚悅放下手機,不敢再打了。
與周嘉庭往的時間也不短,似乎沒有學會如何談,不要任,不要強人所難,是從自己曾經的境上悟出來的。
十五分鐘后,梁明軒的電話打到手機上。
“怎麼了?”
他溫的聲音一響起,卓楚悅幾乎想哭,就把對自己的告誡通通忘了,抱怨著,“姨媽來了,我還喝了杯咖啡,結果痛得我坐也不舒服,趴也不舒服。”
他急切說,“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我吃了止痛藥,很快會沒事。”
擔心他真來一輛救護車,卓楚悅轉移話題,“你現在不忙吧?”
梁明軒遲疑著,不好回答。
“你在忙啊……”后悔地說,“對不起。”
他好像嘆了一口氣,然后說,“我讓Lily到家里照顧你。”
“太晚了,太晚了,不要折騰。”
他苦笑,“這是的工作。”
“我沒什麼事了,應該是止痛藥起效,覺好多了。”其實不然,的里像有一臺絞機在工作。
“不要逞強。”
“你忙,我不打攪你了。”
梁明軒說,“也不忙,我真后悔留下來。”
笑,“我又不是生大病,每個月都要經歷一次。”
“我知道。”他停頓一下,“楚悅,以后不要說對不起。”
“哦?”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太自私了。”
卓楚悅有一點慌張,故作輕松說,“真奇怪,我覺不到你的自私。”
“我上說替你考慮,又不讓你和一個能夠陪在你邊的人在一起,起碼他現在可以送你去醫院。”
哭笑不得,“都說不用去醫院了!”
他也笑,“說個假設而已,你真的覺好多了?”
“沒事了!”卓楚悅仍然趴在沙發上不了,說著,“掛了吧?我也要去燒點熱水喝。”
“如果兩小時之后,你還沒睡,就給我打電話?”
“好。”飛快應聲。
“嗯,乖,掛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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