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聞言忙了這麼一通肚子得很, 懶得去換什麼服。

但沈在的話又不敢不聽，低頭看了眼臟兮兮的服：“喔……那我只能穿我昨晚穿過的了。”

沈在：“嗯。”

“……”

也不說再拿個服給嗎！

“那沈先生您先吃，我上去一下。”這話盛聞言是跟沈函說的。

沈函笑道：“沒事沒事, 我們等你一起吃。”

盛聞言連連擺手說不用, 轉頭往樓上跑去了。

等換了自己的服后, 才重新回到餐廳。

“你們真沒筷呀，別客氣。快啊，品嘗吧。”

桌上總共才四道菜, 兩葷一素一湯，看著……菜一般。但畢竟是親手做的, 沈函很給面子，夾了一大塊嘗了一口。

“怎麼樣？”盛聞言期待道。

炒過了, 難咬。味道……更是咸了。

對于吃慣了食的大爺來說, 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下咽的東西。

沈函沉默片刻, 挑了個詞匯說：“還，不錯。”

盛聞言：“是嘛！”

沈函訕訕道：“嗯，是的，還不錯。”

沈在看了沈函一眼, 幽幽一笑, 意味深長。

沈樹亦見叔叔已經手了，自然也拿起筷子，他沒吃過盛聞言做的東西, 心里還是有點期待的。

只是吃了一口后, 他面微微一變。

這塊怎麼這麼咸……鹽沒化嗎。

沈樹亦眼里掙扎了下, 但看到盛聞言希冀的眼神時, 立刻道：“好吃！很好吃。”

沈在眼里的笑意微微一頓：“……？”

盛聞言：“好吃嗎！太好了！這是我第一次做這個炒呢！”

沈樹亦見這麼高興, 莫名覺得里的東西也不是難咽了：“嗯, 好吃的，很下飯。”

盛聞言頓時自信心棚，忙給沈在夾菜，“沈總，你試試。”

沈在低眸看了眼：“不如你自己先試試。”

盛聞言：“我試過了呀，在廚房的時候。”

沈在有些意外，難道，的廚藝還真突飛猛進不可？

于是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口。

結果……咸，還是很咸，他記得他已經提醒過放鹽了。

還自己嘗過了，這人對自己做的菜濾鏡真重。

“好吃嘛？”

沈在直接道：“火候過了，鹽也放多了。”

盛聞言期待的神一滯：“真的假的，我覺得還行啊……”

沈在：“真的。”

“哦。”

沈函看看失落的小姑娘，于心不忍，出來調節氣氛：“哎呀，好吃的了，聞言別理他，他挑食。你說是吧樹亦，你小叔要求就比較嚴格。”

沈樹亦趕忙道：“嗯，是……你別灰心嘛，下次肯定可以做得更好。”

“你們在這哄小孩？”沈在淡定道，“不用虛著夸，需要聽真話。”

沈函：“哎干嘛呢你……”

“而且，也不用下次做得好。”沈在食指在盛聞言桌前敲了下，見小姑娘看過來，才道，“做的不好我會說你不好，但是有一個，這本來不是你需要去學的，我也不用你做得好。”

盛聞言：“可是……”

“我需要你的地方做得好就行，其他不必。”

沈在說的時候有些嚴肅。

沈函白了他一眼，想著這滴滴的小姑娘肯定得哄啊，這麼說人家該多難過。

于是他轉向盛聞言想再補夸兩句，可一轉頭，卻發現后者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樣子，甚至還開心的。

“噢，那你需要我什麼呀，我之后加倍認真！”盛聞言道。

沈在：“好好工作。”

盛聞言立馬正：“得令！”

沈在角勾了下：“吃飯吧。”

“嗯，沈總我給你盛個湯吧，我嘗過，這個不咸。”

“謝謝。”

沈函：“……”

得，這姑娘脾氣可真好。

開飯后，飯桌上基本上就都是盛聞言的聲音了。

大部分時間，都是給沈在布菜，看樣子，是十分妥帖的助理形象。

沈函方才聽沈在講過不想回家想留這，所以一般人看來，這大概就是盛聞言在極力討好。

可沈函他可不是什麼一般人，他談過的一只手完全數不過來，對于孩子的眼神，他自認還是可以分辨出一些意思來的。

所以他覺得這個小姑娘的眼神，有點意思……

——

吃飽喝足后，沈函和沈樹亦準備離開。

兩人是沈在送到門口的，到門口后沈函拍了下沈樹亦的肩，說：“樹亦，你先去把車開到門口來，我跟你小叔再說兩句。”

“好的。”

沈樹亦轉頭去了車庫，沈函看他走遠了，回頭看著沈在，驀得一笑。

沈在：“什麼事。”

沈函神經兮兮地靠近了些：“誒你跟我老實說，你跟里頭是不是有什麼？”

沈在見他又說這個，沒了耐心：“剛才不是說過了。”

“所以是你對沒什麼。嗯……如果是這樣，你可別禍害人家小姑娘。”

沈在眉頭皺了下：“禍害？”

沈函搖了搖頭，意味深長道：“弟弟，我尋思著你對自己是不是沒有個正確的認知啊，你認為，你這麼照顧一個年輕孩子，人家對你會一點心都沒有？”

沈在對于沈函這種腦的發言并不興趣，想都沒想便說：“是比較不著調，但做事有分寸。”

“什麼分寸？喜歡你就是沒分寸了不？”沈函莫名道，“這事人又不能控制，而且我看的眼神，分明就是很喜歡你的嘛，你看不出來？哎，你偶爾也放點心思在人上行不行？”

沈在沉默半晌，說：“你應該知道盛聞言之前喜歡樹亦吧。”

“啊？難道不是媽在拉？”沈函愣了，“聞言喜歡樹亦？！我不知道啊！”

沈在：“小孩子之間的，你能別扯我上嗎。”

沈函這下是真懵了。

是這樣嗎？所以他剛才看走眼了？

啊，這麼一想，好想剛才自家侄子從進屋起的反應也怪怪的。

“之前喜歡，現在還喜歡嗎？我也沒見他們在一塊啊。”沈函疑道。

這問題倒是問到沈在了，他也不知道盛聞言是不是還喜歡，的思維總是跳，他并不能很快掌握的變化。

沈函：“好吧……那可能是我看錯了。但是我覺得吧，畢竟你這家伙是我們家禍水第一名，孩子看上你太正常了，你長期把放邊，又對這麼好，人就真的可能跟你產生的。”

沈在：“……”

沈函拍了下他的肩：“自己掂量掂量。”

——

沈在從外頭回到家里時，盛聞言正坐沙發上看電視。

見他進來，隨口問了句：“他們都走了嗎。”

“走了。”

盛聞言：“那你今天要干嘛呀？”

沈在想了下，說：“等會你跟我出門，既然你不愿意回盛家，那就自力更生，自己租個房子。”

即便沒有沈函提醒，沈在原先也沒有再讓盛聞言留下的意思。

昨晚，大概是自己一時心。

盛聞言沒料到他突然說這個，瞠目：“租房子？”

“我市區有個房子空著，你可以租。”

盛聞言：“？”

哇你以為你給我發的實習工資是多啊，就算打骨折我也付不上您老市區房子的租金吧？

而且更重要的是，就是想在這待著，想跟他在一起才使出渾解數的……

可結果竟然一點用都沒有，他還是不想讓留在這里嗎。

“這，這麼突然？”盛聞言哀怨道，“我不能在這里多住幾天嘛……”

沈在沒去看：“不能。”

盛聞言嘀咕道：“……無。”

“你說什麼。”

盛聞言撇了撇：“沒什麼……我是說，我可租不起你的房子。”

沈在笑了下，分外殘忍：“給你打折。”

“你打折我也付不起！！”

沈在哦了聲，幽幽道：“可以先讓你欠著。”

“……”

行唄，今天這一頓飯是白做了！

從沈在家出發后，盛聞言坐在副駕駛上，整個人都是蔫的。

氣得不想說話！

沈在似乎完全沒有覺到的緒，開自己的車，走自己的路，送自己的麻煩。

之后他把人送到了市中心的一個套間，兩百多平，給一個人住綽綽有余。盛聞言到了這后即便再不愿也只能接了，沈在跟本就是鐵了心要把送出來。

進了門后，打起神打量了下，這間房子裝修很不錯，自然純調，將冷淡和溫暖矛盾地結合在一起，風格倒是跟沈在這人很像。

沈在：“你睡主臥，日用品都有，其他自己還需要的東西就外送。”

盛聞言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我爸那邊呢。”

“我會跟他說，是為了你能學會自立。這樣，他不會來你回去。”

“好吧……”

“那就這樣，你待著，我先走了。”

盛聞言見他轉頭就要離開，立馬道：“等下！”

沈在停住：“還有什麼需要的。”

“也，也沒有……”

沈在點了下頭，走回了玄關。于是，盛聞言就這麼看著他換了鞋，再手去退了門。

門開了，他就會走了的。

這個念頭在腦中盤旋，就這短暫的幾秒鐘，心里的不舍也疊加到了極致。

“不然我睡次臥吧！”強烈的不舍推著小跑著過去，再毫不猶豫地把剛走出門的人拉住了。

沈在也沒想到后人突然拽住了他的袖，回過，疑道：“什麼睡次臥？”

盛聞言急急道：“怎麼說這也是你的房子，我把主臥睡了多不好，這讓你之后想來睡都只能睡次臥了。”

沈在停頓了下：“盛聞言，我不會在這睡，所以你可以睡主臥。”

“……但這里離公司更近，要是下班太遲的話，可以來這睡啊。”小姑娘抬頭看著他，是期許，是希。

沈在低眸，眼神落在的眼睛里，卻是想起沈函的話。

他會讓的產生偏差。

可能，會喜歡上他。

沈在下意識是排斥這種念頭的：“時間差不了多，這里我從來沒住過。”

“那我一個人睡，我……”盛聞言想了一通，瞎扯道，“我害怕！”

“……”

“這麼大的房子就我一個人，多嚇人啊。”盛聞言委屈著，小聲哼哼。

“這里安保系統很好。”

“不是，我是說你都還沒住過，就，有點森。我怕鬼。”

沈在愣了下：“鬼？”

“嗯，特別怕，怕黑還怕鬼，我一個人睡就整個人都不好了。”盛聞言紅了眼眶，“你讓我回你家吧，我不想一個人待著，求你了……”

拉著他的手臂不肯放，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好像他把丟在這是多不道德的事。

“帶我回家吧，拜托！”

“不行。”

“……”

“關門，好好休息。”

“可是……”

“你的傷之后會讓阿姨來幫你上藥，現在進去。”沈在沉了聲，“別讓我說第二遍。”

到底還是怕他的，盛聞言見他嚴肅起來，訕訕松了手。

進門里，拉在門里看他：“你家真的沒鬼喔。”

沈在：“……沒有。”

“噢。”

門里的人不語了，但還在那看著他。

沈在目微微一，察覺到自己心口要產生什麼不可控前，轉去往電梯口。

電梯數字一樓一樓的往上跳，沈在聽到了后的關門聲，依依不舍，還分外不甘愿。

叮——

電梯門打開，沈在走了進去。

他是知道的，在演。

可他也知道，自己需要馬上走。因為方才低眸看到哭不哭的樣子，他心了。

有那麼個瞬間，竟鬼使神差的，真想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