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獨看起來就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數字游戲，但每一個數字的填寫都是在考驗參與者的邏輯。于歸野數學好，又有很強的邏輯思維，他還在讀大學時，就捧回過兩座全國級別的數獨比賽獎杯。

于歸野主請纓出戰，本意是怕燕其羽吃虧，想護著。

可當比賽進行到第五局時，于歸野發現是在護著他。

不知不覺中，四人比賽的桌旁已經圍滿了客人，當燕其羽再一次在三分鐘之填滿所有數字、搶先按下桌上的響鈴時，圍觀群眾瞬間發出轟鳴。

于歸野穩住筆，以慢了幾秒的速度填完了自己負責的那組數獨。自愿充當裁判的顧客立即翻到答案頁比對，不出意料，兩人的答案無一錯。

再看坐在他們對面的宅男二人組，面前的題紙上仍然只有寥寥幾個數，在燕其羽和于歸野的襯托下，他們就像是連十以加減法都算不好的小學生，腦袋上寫滿了“不自量力”。

其他顧客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這時剛好有了奚落的由頭。

“這是第幾局來著？”“第七局還是第八局？”“甭管第幾局，這倆人組團就是滿級玩家殺大白菜啊！”

宅男二人組頂著眾人嘲諷的目，臉忽青忽白，這個手抖、那個腳。

兩人哪里得了這種群嘲折磨，他們就算再傻，這時候也明白自己是中了燕其羽的圈套了，這個看上去弱弱的小仆哪有看上去的那麼靦腆可欺！

其中一個宅男的像風箱一樣，忽然把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推到了角落里。

他大聲說：“哪有來仆店玩數獨的？咱們打游戲！”

這明顯是輸不起，惱怒了。

燕其羽不卑不，直板，掌心攤開一直到了對方的鼻子下面。

只聽笑盈盈的說：“‘主人’，你想玩別的游戲可以，請先把剛剛的帳結了吧。”

“什麼帳？”

“‘仆陪玩游戲’這個項目是兩百元一局，剛剛一共八局，給您打個七五折——承惠一千二，請問‘主人’你是想現金還是刷卡啊？”

那人臉上一白：“不可能！怎麼這麼貴？”

不等燕其羽回答，一道潑辣的聲從天而降：“貴？我們店明碼標價、叟無欺，那麼大的價目表在墻上掛著，自己睜眼瞎還賴太不夠亮？”

眾人聞聲看去，原來店里的正牌老板娘不知何時從后廚鉆出來了，著腰站在桌旁，像只媽媽一樣把燕其羽這只不會吵架的小往自己后拉。

可是夏遲個子矮，哪里擋得住燕其羽這只高挑的小仔。

眼珠一轉，把燕其羽往于歸野旁推過去，里嘰嘰喳喳：“小羽，這里我來理，你去陪這位‘主人’聊聊天——先聊兩百塊錢的吧。”

燕其羽大窘，眼睛剛和于歸野對上，就趕忙錯開了。

哪想于歸野居然很滿意這個安排，他一手拉住燕其羽的手腕，輕巧一拽就把帶離了戰場。燕其羽迷迷糊糊的被他拖著走，不知何時手心里多了一個鼓鼓囊囊的男士錢包。

于歸野笑問：“你們這里消費水平還高。我要買你到下班，不知這些錢夠用不夠用？”

燕其羽趕快把錢包扔回到于歸野上，鼓著腮幫子警告他：“再開這種無聊玩笑，我真的要按規矩收費了！”

兩人回到座位落座，剛才于歸野走的急，杯中的咖啡都沒有來得及喝，原本漂浮在頂層的泡漸漸消散，融化進了咖啡當中。于歸野可惜的著杯中那個逐漸消失的羽圖案，好在有另一個小羽在陪伴他。

這可是燕其羽第一單“陪聊”業務，不免有些張——尤其客人還是幫過兩次忙的于先生！

于歸野接的人多，比較健談，主開啟了一個話題：“沒想到你數獨這麼好，本來還怕你吃虧。”

數獨可是燕其羽的強項，得意的亮出漂亮的尾羽：“我媽是出納，我耳濡目染，從小就對數字特別敏，上大學的時候高數就沒下過年級第二。”

于歸野有些訝異：“專業還需要學高數？”

“啊……不是啦。”說起這個，燕其羽有些赧，“承母業，我大學讀的財大，會計專業。”

男人意外的看著：“所以你畫畫是自學才？你畫的這麼棒，我以為你是科班出。”

“你、你別夸我啊，我不夸的，我很容易驕傲的！”燕其羽捧起滾燙的臉頰，“我哪里算‘才’啊，畫了這麼多年，一直在門外打轉。”

于歸野想起這段時間的糟心合作者，覺得燕其羽這樣自謙真是難能可貴。

明明于歸野是是“主人”，可談起曾經走過的路，“小仆”卻不自的對他吐心聲。

“其實……我當初拋下一切跑去畫漫畫，所有同學老師都不理解。除了我父母以外，其他親戚都說我大學四年的學費白教了。可他們越是對我不看好，我就越要實現自己的夢想，證明自己的能力。我知道我比很多人都起步晚了，但是晚出發總比不出發要好。”

燕其羽畢業之后，獨選擇了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打拼，這其中的寂寞艱辛只有自己知道。

后悔過嗎？自然是后悔過的。

被主筆老師催促著一天畫兩頁漫畫的時候、宿舍風而因為痛經疼得握不住筆的時候、一個人拖著行李在碩大的京城找合租的時候、在屢次投稿不中第一篇連載被腰斬的時候……

曾經埋怨過自己，為什麼不能像媽媽一樣，在本地做一份穩定的會計工作，踏踏實實的考個證，每個月拿著足夠養活自己的工資，找一個與同樣出普通人家的男朋友，平平凡凡的過完這一輩子。

可這種后悔、這種埋怨、這種認命，只會在心里停留一個晚上。

當第二天的太升起，那些眼淚就如樹梢上的珠蒸發掉了。

選擇了夢想，更是夢想選擇了。

于歸野坐在對面，可以清楚的捕捉到眼神中對漫畫的憧憬與，在追夢的這條路上，走的艱辛，更走的堅定。

他“小畫家”，但眼中的星卻在訴說，的夢想是當個“大畫家”。

燕其羽說了很多很多，直到自己口干舌燥，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把藏在心中多年的心事全都一腦的傾訴了出來。有些慌的把碎發攏到耳后，小心翼翼的問他，自己是不是話太多了。

“怎麼會，有夢想是好事。”于歸野由衷的稱贊，“其實我也有接一些漫畫家，他們不乏功人士，但有的漫畫家上已經找不到像你這樣純粹的追求，我只能看到市儈與俗套。”

他想起前幾天和知不道仙人發生的沖突，越想越嘆息。

燕其羽忙給自己的前輩們說好話：“你不要這麼說！其實很多漫畫家都很好的，我以前跟過的一位主筆老師，他的作品都火到日本去了！好幾家出版社搶著簽他，可他一點都不驕傲，很溫很照顧我們這些助手，不僅會合理安排工作量，還教會了我們很多東西！”

“哦？”于歸野饒有興趣的問，“是誰啊？”

燕其羽立即從旁邊的書堆中出了一本，興的賣安利：“喏，就是這個！獨釣寒老師你一定聽過，他可是國漫畫界的領軍人！”

手里的這本漫畫書是獨釣寒的最新力作，封面上，一名穿著古裝長的貌倚在湖邊亭中，手中團扇半遮面，出的剪水雙瞳帶著一靈。

不知是不是于歸野的錯覺，他依稀覺得，孩手里的漫畫封面和本人有著幾分相似。

提起崇拜的主筆老師，燕其羽像是小迷妹夸豆一樣陷了狂熱中：“老師可是院寫意人專業的高材生呢，他把中國人畫的風格融了漫畫當中，非常有個人特！……哎，真羨慕老師，像他那樣科班出的，功底扎實，比我這種人不知強多……”

于歸野聽著對獨釣寒大夸特夸，心中忽然涌起一陣莫名其妙的煩悶，他來不及探究這種想法從何而來，上已經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

“你不用妄自菲薄，雖然我只見過你畫了三幅畫，但你真的很善于捕捉別人的特點，這是你最大的長——你有一雙善于發現的眼睛，但記住，你的眼睛也很。”他的補充了一句，“而且現在大多數人，大學學的專業和畢業后的工作不同，沒必要因為這點就到自卑。比如我，我的工作和本科專業差距非常大，但這并沒有影響我什麼。”

燕其羽果然對這個話題很興趣，傻乎乎的被他帶偏了話題，上了鉤。

“于先生，你大學是學什麼的？”

于歸野聳肩：“計算機。”

“你也太厲害了吧！”燕其羽眼里掛滿了小星星，就差鼓掌表揚了，“你學的是計算機，現在卻在做律師，我聽人說，律師證特別難考呢！”

于歸野：“……”

他怎麼忘了，這個笨笨的小羽可一直以為他是個律師呢。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周二有朋友從南方遠道而來，我給當向導，一天走了將近三萬步。

回家后都要累趴了，一直寫到現在才更新上。都怪我自己沒存稿。

一會兒睡幾個小時還要再起來繼續帶玩orrrrrrz。

估計周三的更新也要拖到周四零點后了。

昨天那章的評論紅包實在來不及發了，等我周四緩過來再發！

另外今天這章也是每條留言送一塊錢紅包~~！只能以此聊表歉意與謝意。

謝大家包容我，支持我！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