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強真有點慌了，那邊一句話不說就掛斷，再打過去又沒有人聽。往那兒走的時候，他腦子不停轉，暗罵自己風犯病，大個人跟個娘們兒一般見識。

凌晨的街道，勁風刮面，一路都很安靜，樹上殘葉簌簌掉落，伴著塵土在腳邊旋轉，路燈熄了，半個人影都沒有。

崗亭里，老李已經睡，陸強半步沒停，直接往小區里面走。

他之前沒留盧茵家鑰匙，這會兒被關外面，怎麼都不開。

陸強耐著子喊：“盧茵……”

沒有人應。

他手掌撐在門板上，低垂下頭，靜待片刻，又喊了兩聲。

這次有了回應，鄰居大爺把門打開，隔著鐵柵欄：“大半夜的，你找誰？”瞇起眼睛辨認：“……呦，這不小陸嗎！”

陸強臉不好看，側頭看他一眼，又轉回視線，猛鑿兩下房門。

大爺問：“你找小盧？”

陸強盯著門上的小孔，里面約出亮，問了句：“出去過嗎？”

大爺微愣：“呦，這我倒是沒注意，出什麼事兒了？”

“沒事兒。”

陸強轉，想繞去花園看看，后面“噠”一聲輕響，房門彈開一道隙，緩慢的，里面探出個腦袋，頭發凌，眼睛紅腫，臉頰的像煮的蝦米。

躲在門后，可憐兮兮著他。

陸強面不虞，看許久，才抬手抹了把臉。

聲音盡量放緩：“這麼久才開門？”

：“……我以為夢里有人敲門。”

“打你電話怎麼不接？”

“我睡著了。”

陸強不信：“不是接了一個？這麼快就睡著？”

皺眉：“沒接過呀！”

陸強咬了咬牙，不跟計較，手把門拉開，盧茵自覺往后退了一步，晃晃悠悠，靠在走廊的墻壁上。

他低頭進屋，腳步頓了下，側過頭，隔壁大爺還一臉怪異的看著他們。

陸強說：“回去睡吧。”也不等他說話，兀自關了房門。

客廳只開著地燈，幽黃的從下面打上來，盧茵臉憔悴。陸強默默看，走廊顯得格外寂靜，直到隔壁傳來關門的聲音，他才稍微移，抬手開燈。

盧茵瞇了下眼睛，頭垂下去。

陸強抬手勾逗下：“又哭了？”

“沒有。”

臉上有不明痕跡，陸強上去：“那這是什麼？”

“……鼻涕吧。”

陸強氣笑：“缺心眼兒。”手還沒來得及拿開，心卻一，被臉上異常的溫度燙了下，他蹙眉：“這燒多度了？”

“不清楚……”自己的臉：“就是有點兒熱。”

來的路上，他想到可能冒加重，可下午見還算正常，沒想會燒的這麼厲害。前言不搭后語，自己做過什麼都不記得，其實已經燒的迷迷糊糊。

他問：“自己能不能走？”

盧茵點點頭，扶著墻壁躺回床上。

臥室里開著臺燈，地板雜放，床頭柜上扔一堆衛生紙團，那后面擱著明玻璃杯，旁邊的瓶蓋里放兩顆白藥粒。

陸強沒有照顧人的經驗，更別提還是的。他面對這場景微愣片刻，看了眼床上的人，安靜乖巧的躺著，被子掩住口鼻，只睜著大眼，眨眨的看著他。

陸強低斥：“看什麼，閉眼。”

床上的人驚般閉眼。

他叉腰站在屋中央，回想小時候他生病，老娘是怎麼照顧的。半刻，陸強下外套扔旁邊凳子上，去衛生間洗一條溫巾。

盧茵哭過，出了汗，鼻頭也擤皺了，一點點絨發在額頭上，形象搞笑又可憐。

陸強拿巾給抹了兩把，底下的人忍不住掙扎起來。

他說：“別。”

細皮的，哪兒扛他手腳，盧茵擋住巾：“有點兒疼。”

他手一頓，卻不由放輕了些。

臉上不明痕跡干凈，他問：“退燒藥吃沒吃？”

盧茵仍然只出兩只眼睛，往床頭柜上看了眼：“剛才水熱，還沒來得及吃呢。”

他端給：“現在正好。”

盧茵從被子里探出手，了杯壁：“有點兒涼了。”

陸強冷哼：“事兒還不。”他收回去，去廚房給兌溫水，先拿試了試溫度，才端給盧茵。

伺候吃完藥，陸強從桌上一堆雜里翻出溫度計，對著燈甩了甩，開被子，擱到里。

陸強在床邊坐下，腳腕兒搭在另一條上，煙癮犯了，出一咬上，也沒點，垂眼逗：“之前那麼干凈，是不是跟我裝呢？”

盧茵張口，溫度計差點掉出來，陸強幫放好，“逗你呢，別說話。”

三十九度五，怪不得剛才說胡話。

陸強想別的法兒，去衛生間端來一盆微涼的水，把剛才巾重新洗凈，開被子。

盧茵一驚：“……干嘛呀？”

“幫你降溫。”

穿一件分式純棉睡，前襟一排扣子，娃娃領，百褶收邊兒袖口，有些稚。

陸強手解扣子，盧茵還沒燒傻，攥住服：“我生病了，你想乘人之危嗎？”

他拍開的手，嫌棄說：“老子口味再重，也不想干個病人，半道兒暈過去，我是救你還是不救你？”

盧茵氣結，找不到話頂他。本來就虛弱，本阻止不了他的蠻力，眼看快解到領口，一把環住口。

陸強把沒的煙別在耳朵上，瞟一眼。哀求的口吻：“不用了……我里面……里面沒穿服。”

陸強說：“都吸過，還有什麼好裝的。”

“……我不想。”

“由不得你。”

陸強扯下服往旁邊一扔，盧茵整張臉都紅，上雪白，手臂擋也擋不住，前變形，還不如全著。陸強任擋，心無旁騖拿巾幫。

但是，畢竟食屬難移，只支撐幾秒，那兩團就像磁石，不斷把他眼球吸過去，覺下腹微，手指有點兒麻。陸強滾了下，咬牙給翻了個，面朝下，背朝天，后面同樣雪白。脊柱一條凹窩筆直，小腰狠狠塌陷，和圓潤翹的部形一條優弧線，一高一低，一起一伏。

陸強給背，過程無比難熬，憑空想象睡下面掩蓋的好。

了幾遍，巾扔到水盆里，他手覆上那片布料，怎麼都覺得它礙眼。可還未作，只覺了兩下……

盧茵腦袋悶在被子里，嗚嗚哭著：“臭混蛋……”

“……”又他媽哭。

陸強吸一口氣，把翻轉過來，手還護著口，臉上已經掛滿水珠，閉眼撇，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他扯過被子，沒好氣的甩盧茵上，冷眼看了會兒，伏低支在的兩側。

盧茵委屈的控訴：“……為什麼總是欺負我？”

他聲：“哪兒欺負了？”

“現在。”撇：“……還有以前。”

陸強湊近了，不太溫的抹去眼淚，沒有說話。

含混不清道：“不是不陪我玩兒了嗎？……我不是白眼兒狼嗎？不是不知道我什麼……電話號碼都不清楚嗎？”

說的斷斷續續，什麼都記起來了，也不嫌臟，鼻涕直接進肚子里，咧著，滿腹委屈都掛在臉上，哭的像個孩子。

陸強覺得好笑：“不迷糊了？開始跟我算賬了。”

聽他這麼說，盧茵更傷心，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什麼淑賢惠，溫，通通跟不沾邊兒，鼻腔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陸強角慢慢拉平，他笑不出來了，低頭吮上的臉頰，嘆氣說：“你就認準老子吃這套。”

連哄帶嚇，好容易阻止的淚，陸強一張干凈的紙巾，抵在鼻子上。

他手指一：“往出擤。”

盧茵唱反調，偏偏不配合，往里狠狠吸了下。

陸強咧罵了句：“真他媽惡心。”也不浪費紙，直接給蹭蹭臉，扔旁邊桌子上。溫度比之前降了些，又給一遍，這次倒是配合，抿沒吭聲。

之后把包一個大蠶蛹，陸強說：“我那些都是氣話。”

盧茵垂著眼。

“不是你要提分開的？”

盧茵眼皮抬了下，噎道：“是你說話太難聽。”

他半撐著手臂側躺下：“我說什麼了？”

“……你說我和他是狗男。”

陸強一愣：“我說過嗎？”

盧茵瞪他，眼睛紅腫，里面布滿。

陸強拍拍‘蠶蛹’，不逗了，妥協道：“算我錯，我道歉。”頓了頓：“咱倆是那對狗男，他算哪兒蔥，只配當狗，行不行。”

“你……”

“行了，見好就收，”陸強厲說，“鬧夠了趕睡，再不閉眼弄你了！”

他回關了臺燈，也沒蓋被子，直接把‘蠶蛹’裹進懷里。屋里漆黑，盧茵睜著大眼，不知多久，困乏侵襲，在憤憤不平中漸漸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