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徐不慢地過, 轉眼到了12月份的尾,平安夜那晚。
巧合的是,阮知微《婆娑王朝》的戲份剛好是在平安夜那天殺青的。
故事的開始,是臟兮兮的乞丐被白的致年撿回了家, 而故事的結局, 是當初的小乞丐變君臨天下的帝, 而那個白年,在歲月的洪流里不知所蹤。
電影的最后一幕是——
依娑登基, 大赦天下, 群臣朝拜。
著金黃龍袍,五爪金龍在龍袍上凌然而上, 尊貴非凡, 依娑卓然高立于高位, 珠簾下容清貴, 神不怒自威。
一代帝依娑,立婆娑王朝。
書寫了屬于的傳奇,后世人們都會對稱功頌德,卻忘記, 在的稱帝史上,也曾有那麼一個人心甘愿為以死鋪路。
而當依娑揮退群臣后, 夜深人靜在寢宮照鏡子時,看著盛裝打扮的自己, 看著看著, 恍然在鏡影中再次看到了霍淮。
他還是記憶中的清俊模樣,一襲白風華絕代,笑起來眉眼溫:“阿娑,記得和我共飲梨花釀。”
對著鏡子, 依娑角漸漸地彎起來,展開了許久未曾展的如花笑:“好。”
淮,你看到了嗎?
這是你和我的如畫江山。
你和我,共同的江山。
自此,阮知微正式殺青。
不管這部影片的績如何,在阮知微這里,已經給自己上了完的答卷,這就夠了。
張文導演不太弄些殺青儀式,所以經紀人只是簡單地買了個蛋糕讓阮知微切,算是慶祝殺青。
分蛋糕的時候,張文導演拍了拍阮知微的肩:“后生可畏,你以后會越來越好的。”
“謝謝導演。”阮知微很激張文導演對的指點,讓對演戲有了新的理解,對導演報以甜甜一笑。
“分完蛋糕就回去吧,他等你半天了。”張文導演用眼神了那邊。
阮知微看見在那里等自己的沈宴,沈宴正在垂眸靠在門邊打電話,男人高長,應該是聊工作上的事,沈宴的黑眸中帶著幾分肅殺。
他工作都沒忙完,卻還是分出一天來專門陪殺青,阮知微愈加覺得心中溫暖,揚笑,應和導演:“恩。”
等一一給劇組人員分完蛋糕之后,阮知微收拾好東西,來到沈宴邊,主牽住了他的手:“我好了。”
沈宴已經掛了電話,他自然而然地回握住的手,十指相握,糾纏:“好。那我們去吃飯,對了微微,你記不記得之前,我還欠你一個殺青飯?”
那時候阮知微還在拍《烽火》,沒有經紀人給準備殺青儀式,只想著和他一起吃頓飯算是慶祝殺青,然而沈宴當時沒當回事,還因為白綺放了鴿子,這件事別說阮知微,現在沈宴回想起來都覺得膈應。
這個憾一直持續到現在,沈宴想給阮知微好好補償這頓殺青飯。
“我給你準備了專門的殺青飯,回家看。”
“回家看?”阮知微有點意外,以為沈宴會帶出去吃。
“平安夜,堵車堵得太厲害,沒必要出去。”沈宴沒說的是,他一下午,都在家里親自給準備這頓殺青飯。
山珍海味想吃隨時可以吃,他的錢都歸阮知微,外面的餐廳并不稀罕,而最能現沈宴心意的,應該就是自己親手做的飯菜了。
他一個十指不沾春水的大爺,一點家務活都沒過,但是為了阮知微,沈宴在家里搗鼓了一天的廚房,所有的心意都藏在這頓飯里。
至于味道如何,那就要阮知微來品嘗了。
平安夜,北城沒下大雪,只下了一層薄雪。
街上到是喜氣洋洋的氛圍,綠油油的圣誕樹上掛著五彩繽紛的各禮,還有紅服紅帽子的圣誕老人在街上紛發禮和糖果,五彩燈漸次亮起,熱鬧非凡。
阮知微和沈宴堵在回家的路上,一個又一個的紅燈亮起,車子以蝸牛的速度爬行著,只是這麼一點路都堵這樣,阮知微忽然覺得沈宴說得“回家吃”有多明智了。
大概是看一直看著街邊的那個發糖果的圣誕老人,沈宴一把將拽進懷里,抬手勾了下下:“不用羨慕,你也有禮。”
阮知微不免覺得期待:“真的?什麼類型的禮?”
沈宴邊帶了笑意:“你會喜歡的。”
而等他們回到家之后,開門的瞬間,阮知微就被家里的布置驚到了。
一進門,就能看到被擺好的方桌,方桌上鋪了層淺灰的黑格餐布,桌上擺滿了菜,一眼去,從西式的黑椒牛排到中式的西紅柿炒蛋,各種菜式一應俱全。
窗邊有一棵金的圣誕樹,小彩燈blingbling地閃耀著,圣誕樹上掛滿了長短不一的繽紛禮盒,看上去便價格高昂。
怪不得沈宴讓不用羨慕,他為準備的禮,要比街上圣誕老人發的糖果致昂貴許多。
阮知微驚喜道:“這些都是你準備的嗎?”
“不然呢?”沈宴看驚喜的樣子,角也帶了笑意。
阮知微開心地到翻看,走近圣誕樹的時候,阮知微不由問了句: “咦,為什麼圣誕樹是金的,樹的話,不應該是綠的嗎?”。
“……”沈宴回想了下:“我覺得這個更適合你。”
……果然是直男的審呀。
但阮知微還是很高興,沈宴真的有在用心地準備,這就足夠了。
“了麼,先吃飯,這些菜有的也是我做的。”說這話的時候,沈宴還稍微有些不自在的。
“你做的菜?”阮知微驚訝地看向他。
“咳,”沈宴別開眼:“一半一半吧。”
其實沈宴原本是打算自己全做的,他剛開始做的時候想,不就做個菜嘛,多大點事,然而當他真做起來的事,發現還真是大個事。
做飯也是靠天賦的,很顯然,沈二爺并沒有這樣的天賦。
所以他自己勉勉強強做了幾道菜,實在不夠撐場面,他又點了外賣,等外賣到了之后,他自己擺的盤,這才有了這樣一桌盛的菜肴。
“那我要好好嘗嘗。”阮知微和沈宴一起坐下來,拿起筷子,挨個嘗了嘗菜的味道。
沈宴目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眸子里的張:“你能嘗出來那幾道是我做的?”
阮知微認真地品嘗著,半晌后,準確無誤地指了指幾道菜:“這道西紅柿炒蛋,黑椒豬,末茄子,糖醋里脊,可樂翅,這幾道是你做的。”
草。
這麼容易被發現,看來還是他做得不夠好吃。
沈宴多有點挫敗,他自己之前也嘗過,覺沒什麼太大問題,鹽都是正常放的,有兩道菜他炒了好幾次才做出還算滿意的味道,結果還是被阮知微一下子嘗出來了。
阮知微察覺到他的緒,忍不住彎笑了:“不是你做得不好吃,其實是我們有心靈應。”
沈宴明知阮知微在安他,卻也很用地笑了:“會說話的話,再多說點,我聽。”
阮知微很給面子地繼續稱贊:“這個可樂翅很味,可樂的味道很濃,質上乘,西紅柿炒蛋也很味……”
說實話,沈宴做的菜其實不賴,只是那些外賣的味道實在太好了,米其林餐廳大廚的廚藝當然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比的,對比分明,阮知微自然能一下子嘗出來。
但也是好吃的,沈宴能給親手做飯就已經讓阮知微很意外了,還強求什麼呢。
這樣一個大爺,卻天天變著花樣地討歡心,阮知微激都來不及。
哎,等等……
阮知微說話間,的余看到廚房里的爐灶好像變了,記得以前是明黃的,現在好像變了橙黃。
“你做飯的時候還把爐灶換了麼?”
沈宴往那邊看了一眼,面不改道:“沒有,以前就是這個。”
阮知微確信自己的記憶沒出錯,皺著眉思考:“不對,變了,你真的沒換?”
“……”
阮知微的倔勁怎麼突然在這個時候犯了。
沈宴本來不太想說,但是阮知微好像不問明白不會罷休一樣,他知道不說這個話題沒完,沈宴頓了又頓:“換了。”
“為什麼突然換爐灶?”
沈宴輕描淡寫道:“也沒什麼,下午做飯的時候,不小心把爐灶燒壞了,順便換了個新的。放心,沒傷。”
一秒,兩秒,三秒……
阮知微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看,沈宴就是這樣,不肯示弱,總喜歡強撐,所以外人大多數能看到的都是無所不能的他,可其實,再無所不能的人也有所能、有所不能。
現在阮知微看到這樣“有所不能”的沈宴,只覺得自己更他了,這樣一桌子的簡單飯菜,卻是沈宴竭盡全力做好的,他去做那些不擅長的東西,只為了讓有片刻的快樂。
他此刻別別扭扭的樣子有種反差的可,阮知微角的笑意擴大,笑得眉眼彎彎,鹿眼完月牙狀,分外開懷。
“就那麼好笑?”
“其實也沒那麼好笑。”阮知微怕再笑下去沈宴就惱了,阮知微知道沈宴還是很要面子的。
強行收起笑意,板起臉認真地看他:“其實你沒必要總做這些你不擅長的,不用這麼辛苦,我們各自做自己擅長的就好了。我們的未來還長,你總這麼辛苦,會累的。”
沈宴被的這句“我們的未來還長”打了,他眸子染上暖意:“好。”
都聽你的。
“還有一件事,”阮知微鹿眼著他:“你可不可以不要總這麼別扭和口是心非?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我們之間,要坦誠啊。”
“我盡量。”他的格日積月累養的,又豈會那麼容易改變,但沈宴愿意為了阮知微改變。
“那就從現在開始吧,說一句發自心的話,真實的,平時不太好說出口的那種……”阮知微認真地教著沈宴。
然而,的話還沒說完,沈宴的話便打斷了——
他說:“我你。”
——第一句發自心的話,說給你聽。
室的燈溫暖地落在兩個人臉上,窗外的樹影在方桌下投下曖昧的昏暗,圣誕樹矗立在一旁,金都變得甜。
氣氛溫到了極點。
阮知微還是第一次聽到沈宴說這三個字,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以后,阮知微也慢慢地揚起了角,開口——
“我也是。”
如果幸福可以象化,那現在似乎有無數名為“幸福”的小人正在沈宴和阮知微的周圍翩翩起舞,那些小人灑落著紅的玫瑰花瓣,花瓣紛紛揚揚地灑落著,嗅起來都覺得香甜芬芳。
也差不多到了送禮的時候。
沈宴在此刻起,從圣誕樹上拿下了兩個包裝的盒子,他沖阮知微揚了揚:“準備了很多禮,其他你可以自己拆。但有兩個禮,我要親手給你。”
“好。”
沈宴坐回來,他垂下眼瞼,打開了第一個禮盒,禮盒里面裝著被修復好的玉鐲,白混合著碧綠,珍貴非凡,沈宴將禮盒放在阮知微面前,輕聲道:“玉鐲致過往。”
造的傷害就是造了,沈宴愿意以余生來償還,破鏡能重圓,玉鐲能復原,不是因為它們本就可以恢復原狀,而是因為沈宴用盡了全部心去挽回。
然后是第二個禮盒,沈宴打開:“項鏈致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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