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到底短暫,從小城回到家里,待了沒幾天,就到了開學的日子。
南風第一學期的績很不錯,進了班上前三。
父母表示很滿意,給漲了幾百塊的生活費,加上今年的歲錢創了新高,南風只覺得大學生活真是棒極了。
尤其是開學之后,就可以見到裴云,那比棒極了還要棒。
寒假里,除了過年短信,他們沒有聯系過。雖然已經算是朋友,但畢竟不是沒事會打電話聊天的關系。
大約是新一年,南風運氣著實不錯,回到學校第一天,就在路上偶遇了裴云。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只是沒料到,跟著這新氣象的,還有的桃花運,也突如其來地開了。
開學的第二天,收到了院里一個大二學長的表白。
那男生陳謙,之前在學生會的時候見過,在男多,并且男生質量普通不佳的人文學院,陳謙足以算得上才俊一枚。
只是南風并沒有注意過這個學長,以至于在宿舍樓下被他攔住表白時,半響才想起來這人是誰。
最終落荒而逃。
然而表白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開始。
陳謙從上學期剛學就注意到了南風,漂亮生是男生宿舍永恒的話題。在如云的人文學院,南風的模樣無疑也是出眾的。即使是各人審略有差異,但沒有人會否認南風長得好看這個事實,最大的爭議,不過是是不是最漂亮的生。
當然,除了漂亮,左手的缺陷,也是人們背后津津樂道的話題。
白璧微瑕這種事,放在現實中的上,難免就會給人提供談資。
南風在男生宿舍那邊有個外號,做維納斯。
聽起來好像是贊,但說到底也不過是對的調侃。
頂多不算惡意罷了。
南風聽說過這個外號,雖不以為然,倒也沒太放在心上。
而陳謙之所以等了這麼久,才開始行,也正是這個原因。
再漂亮再優秀的孩,有了這個缺陷,也難免讓人而卻步。不然南風這樣一個漂亮的孩,追求的人,恐怕早已經要排隊。
一旦邁出這一步,陳謙就覺得沒什麼好猶豫了,從各種獻殷勤到上演各種深戲碼。
送花送禮點歌,無所不用其極。
這位陳學長,還是個典型的文藝青年,甚至寫了兩首酸詩,在宿舍樓下拿著喇叭,大聲朗誦。
其中有一首,就做致維納斯。
大致就是你的殘缺,在我眼中是完無缺諸如此類。
別說是南風無語,就是俞靜都恨不得一盆水給潑下去。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自己自己麼?”
南風只是無奈地笑。
陳謙有沒有到自己不知道,不過卻是被弄出了一皮疙瘩。
如此桃花運還是離自己遠點為妙。
這事鬧出的靜還不小,一次早上跑步,裴云就笑著問:“聽說你們學院有男生在瘋狂追求你!”
南風心道,還真是瘋狂的。
苦笑:“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攤上這種倒霉事。”
裴云笑道:“看來這事讓你很困擾啊。”
南風道:“豈止是困擾。”說著,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道,“學長,你應該很有經驗,怎麼拒絕最有效?”
喜歡的男生那麼優秀,和一樣的孩肯定很多。但是幾乎沒聽說過裴云這方面任何八卦,想來是拒絕有方。
裴云道:“若是對對方沒意思,迅速斷掉對方的念想,這對于雙方來說都是好事。”他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方法,就是明確表明自己的態度就好。”
南風點點頭,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如今是見了陳謙就躲開,沒想過怎麼和他談一談。
雖然覺得麻煩,但裴云說的似乎很有必要。
到點撥的南風,當天下午再看到陳謙在宿舍樓下堵,沒有躲開,而且還答應了他請吃飯的邀請。
吃飯的地方是南風選的,就在去過幾次的東區食堂二樓小餐廳,找了一個角落的座位。
陳謙是典型的文科男生,席間像只開屏孔雀般,一直口若懸河地展示自己的才華和魅力。
南風只是笑著間或附和。
直到他又開始說,在他心里,就是他完無缺的維納斯。
南風終于打斷他:“你真的覺得我是完無缺嗎?”
陳謙點頭:“當然,就和維納斯一樣。”
南風笑而不語,放下筷子,將左手袖子卷起來,把下臂的義肢取下,出殘缺的手臂。
截肢過的創口早已經愈合,但仍舊留著可怖的疤痕。
很給人展示過自己的缺陷,因為知道,這一定會給人帶去不適。
包括自己,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不能接這樣的殘缺。
見陳謙本來眉飛舞的臉,忽然僵住,笑著道:“學長,你很優秀,你的喜歡讓我榮幸。只是我覺得你應該認清自己的心,我的完無缺其實只是你想象出來的,因為你并沒有真正面對我的缺陷。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真的覺得我跟你想象的一樣好,那麼我們再談其他好嗎?”
陳謙目艱難地從他殘臂上離開。
說得沒錯,想象始終與現實有區別,維納斯與真人也完全不同。南風手臂的殘缺,確實無法稱得上漂亮,尤其是對于乍然一下看到的陳謙來說,他心中幾乎可以用不適來形容。
他的表落在南風眼中,讓了然。雖然在自己意料之中,但難免還是有些失落。
勉強笑了笑:“學長,嚇到你了。其實今天我就是想和你說清楚,你喜歡的我可能和真正的我不一樣,不僅僅是這只手,還有我這個人的格,我真的一點都不完,也并沒有談的打算。說實話,學長這些日子真的給我帶來了不困擾,還希這件事到此為止。”
這樣的說法,不過是想給對方留些余地。畢竟若是因為看到自己的缺陷,而打退堂鼓,陳謙恐怕自己也會覺得良心難安,甚至還會為了表明自己不是那種人,著頭皮繼續。
那可就真得苦了南風。
陳謙訕訕地笑,目落在臉上。
的模樣真是漂亮,可是那只斷了的左手,也真的讓他接不了。
既然已經給自己找了臺階,他也就順勢而下。
“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會給你造困擾。以后不會了。”
說完,他很有紳士風度地買了單,和禮貌告別,先行離去。
南風有些悻悻然地舒了口氣,將義肢佩戴好,正要起,忽然覺到旁邊有視線朝自己看過來。
轉頭,便對上了周煜一張面無表的臉。
他就坐在自己后的位子,只有他一個人,也不知坐了多久,聽到了多。
開學兩個多星期,還一次都沒見到他。
春節那次偶遇,有點像一場不太真實的夢。
倒是聽裴云很開心地提起過他一次,說他這個學期好像變了不,已經開始上課了。
不過這種場合遇到,南風還是有點尷尬的,于是很不自然地朝他扯了個笑容,算是打招呼。
周煜臉上還是沒什麼表,只是人已經起走過來,在對面坐下。
這樣一來,南風也不好馬上就走了。
“你吃了嗎?”南風問。
周煜搖頭:“還沒點菜。”
南風道:“那你慢慢吃,我走了!”
周煜看了一眼:“一起吃吧,你剛剛應該沒吃幾口。”
因為想著如何對陳謙講清楚,或者說一次解決掉這件事,確實沒吃多。
南風稍微猶豫了下,也就繼續坐定了。
周煜沒有問剛剛的事,只是招來服務員,讓把桌上的菜收走,又拿起菜單隨便點了幾個菜。
都是偏辣的菜式,正合南風口味。
菜上來后,他就埋頭不不慢開吃,幾乎沒有開口說話。
南風對他這種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已經習慣。
其實與其說是冷,倒不如說是漫不經心。好像對什麼都不大上心。
南風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
哎!為什麼每次這種不愿被人知道的事,都會被他撞上?
覺得有點郁悶。
直到吃完,周煜才抬頭認真看向,好整以暇開口:“剛剛那人連給裴云提鞋都不夠。”
“啊?”南風沒反應過來。
周煜道:“沒必要放在心上。”
南風愣了下,失笑:“我沒放在心上。”
周煜點頭:“不重要的都不用放在心上。”
南風意識到這個人或許是在安自己,反應過來,有些好笑地眨眨眼睛:“明白。”
這回南風是真的吃飽了,兩個人出了食堂門口。發覺周煜的方向跟自己一樣,有些奇怪地看他。
周煜輕描淡寫道:“我去校外。”
往自己宿舍方向是通往一個校門。南風也就沒在意,隨口問:“聽裴云說你這個學期都去上課了。”
周煜嗯了一聲,隨口道:“好歹混個畢業。”
語氣有點心不在焉。
南風沒再問什麼。
到了宿舍門口,兩人道別,南風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周煜看著進樓,拿出煙點上,在原地站了會兒,又折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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