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的大學第一年, 隨著這個忙碌的考試月結束而宣布告終。
生活平淡, 卻也收獲良多。
健康, 學業尚可。了幾個新朋友,有了自己喜歡的人。
雖然也有過不那麼愉快的經歷, 但總歸快樂多過痛苦
未來尚且不可見, 但青春才開始, 歲月還長。
不急。
漫長的兩個月暑假,決定在學校多留一個月。
十九歲, 不是小孩子了, 該走出去鍛煉鍛煉自己了。
在一家培訓機構找了一份教小朋友英語的短期兼職。
兼職的上班時間是下午到晚上, 回到學校差不多九點多。
這在平常并不算晚, 但暑假開始沒幾天,整個校園已經人去樓空,留在學校的人寥寥。尤其是到了晚上,偌大的校園更是顯得空曠寂靜。
于是一個人穿過夜中的校道,也就有那麼一點孤獨的可怕。
意外的是, 第二天下班回來,剛剛進了學校沒多久, 竟然就遇到了回宿舍的周煜。
他這個暑期也留在了學校, 正努力把拉下的學業補回來。
他的作息跟差不多,每天晚上九點從院里的機房回宿舍。
于是兩人正好一起走上一段。
雖然他話不多,但對于南風來說,這段二十多分鐘本來孤獨的旅程,也就變得安心熨帖。
兼職的最后一天, 坐在回學校的公車上,路過一寫字樓中心時,靠在窗邊的南風,忽然看到路邊一棟大廈里,走出來一對大約是剛剛加班完畢的男。
霓虹之下,兩個人說說笑笑,看起來很稔。
南風正要再仔細看,車子已經轉彎,視線里只剩下路上匆匆忙忙的車輛。
但是知道自己沒看錯,那是裴云和顧涵。
據所知顧涵這個暑期正在實習,莫非是與裴云的公司在同一棟大樓?
其實兩個人剛剛并沒有什麼親的舉,只是生天生敏,南風莫名有些不安。
以至于回到學校都心不在焉。
往常路過計科樓時,會稍作停留,等著正從樓出來或者已經等在門口的周煜,朝走過來。而今天不僅沒有停下來,甚至都忘了朝那棟樓去看一眼。
直到后面的腳步匆匆走上來,周煜低沉的聲音在夜中響起:“南風!”
才有些恍然地轉頭,然后反應過來朝他笑了笑。
笑起來很漂亮,但周煜還是從的表里,看到了一異常。
他輕笑了一聲:“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啊?”南風難得裝了回傻:“可能是今天上完最后一天班,明天就要回家了吧。”
周煜問:“你是上午的火車吧?行李多嗎?我明天上午正好要出去一趟,可以順便送你。”
南風搖頭:“不用了,就是一只小行李箱而已。”
周煜看了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
路過周煜的宿舍時,南風第一次沒有跟他主道別。
周煜站在宿舍樓前的路邊,目送走到那棟生宿舍前,直到背影消失,才轉回到自己的樓。
他從來沒有像個紳士一樣,送到宿舍樓下。所以他們這段同路而行的關系,看起來就沒有半點曖昧。
可若是南風回頭的話,就會知道,每天晚上,他其實都會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到了宿舍才轉。
今天是第三十天。
可惜,一次也沒回過頭。
這天晚上,南風做了個夢,夢見裴云和顧涵了人。
早上醒來,滿心都是悵然。
從確定自己的心意到現在,已經快一年。從來沒想過去表白,一來是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二來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裴云也會談。
但是當看到他邊站了個孩時,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裴云也是個正常的男生,他也會談結婚生孩子。
決定了,下學期一開學,就對他說清楚。
其實能覺得到,裴云對大概可能應該還是很有些不同的。
這樣想著,忽然就豁然開朗。
火車是早上九點半,南風不到八點出的門,剛剛拖著行李箱下樓,就看到站在路邊的周煜。
雖然八月初是這座城市最炎熱的季節。但昨晚半夜下了場大雨,早上難得清爽宜人。
周煜穿著一件白襯站在梧桐樹下。
清風徐來,袂飄飄。
南風走過來,笑道:“我說了不用送的。”
周煜淡淡道:“反正順路。”
說完直接將他手中的拉桿箱拿過來。
既然如此,南風也沒有矯。這段日子下來,發覺,回歸為正常學生的周煜,看起來雖然還是冷冷的,但其實本質上還熱心。
想起期末復習的那兩個多星期,兩個人在圖書館一起上自習,每次他出門打水,都會順手把的杯子帶上,給添滿熱水。
從學校到火車站還算方便,有一路直達的公車,不過半個多小時。
但此時是早高峰,兩人上車時,已經沒了座位,過道還站了不人。
南風在靠后門的邊上站好,周煜就站在旁邊。
隨著車子進鬧市區,上上下下的人越來越多,車上也越來越擁。南風好幾次被得東倒西歪,還好有周煜在旁邊及時扶住。
南風這才覺得今天他的這個順路對自己來說就是一場及時雨,不然自己提著行李箱坐公,還真是個大麻煩。
過了幾站之后,南風另一側站了個矮個子中年男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每次車子晃時,他的都會到南風。
南風往旁邊挪了點,他也就往旁邊一點。
周煜很快覺察,朝那人冷冷瞪了眼,往后退開半步,把南風往前拉了拉,自己拉住吊環,將圈在口,與那人完全隔開。
不僅僅是隔開了旁邊的猥瑣男,也隔開了所有的擁。
他個子高大,站得很穩。兩人雖然離得很近,卻也沒有因為車子的搖晃,而撞在一起。南風好像完全在了一個安全的小天地,那些嘈雜和喧囂似乎都聽不見了,只有他低低的呼吸傳至耳畔。
也不知為何,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快。
想,難怪他從前惡名在外,也總是有生飛蛾撲火。
若不是因為心有所屬,只怕此此景,難免不會了一顆心。
車子很快到了站,周煜很不客氣地將旁邊那男人推開,讓南風走在自己前面下車。
他沒有送進站,只把行李箱給,看著過安檢,就轉離開。
看起來就是一段再正常不過的順路。
……
在家里好吃懶做的日子,總是過得格外快。
不過南風倒是很期待開學,因為已經打算好了對裴云表白心意。
其實還是無法想象和裴云的場景,甚至覺得就這樣默默喜歡一個人是最好的狀態。只是想到喜歡的人若是有一天了友,而自己還未來得及表白,那一定會憾至極。
所以決定表白了。
開學那天,空寂靜了整個暑假的校園,又恢復熱鬧。
南風拖著行李箱往宿舍走,校道上熙熙攘攘都是充滿朝氣的學生。
遠遠看到自己那棟宿舍樓,南風的心很不錯。
但是,走著走著忽然就停下來。
遙遙看到一道騎著單車的悉影。
單車后載著一個生,那生攬著他的腰,關系一目了然。
兩人似乎在說說笑笑,雖然隔了不短的距離,但南風能清楚地看到裴云臉上的笑意。
單車在他們宿舍樓外停下,生從后面跳下來。
兩人沒有馬上分開,而是站在原地說笑。
南風看清楚的模樣。
是顧涵。
忽然有些懵懵然。
曾經夢里的場景竟真的變了現實。
大腦一片空白,周圍一切的喧囂都走遠,什麼都聽不到了。
“南風……南風……”有人,但是沒有反應。
直到肩膀上被人拍了拍,才回神。
轉頭看到旁的周煜,正皺眉著。
周煜見神茫然,順著之前的目看過去,看到的便是裴云和顧涵擁抱告別的一幕。
他愕然怔住。
帶他轉頭再看向南風,對上的卻是詢問的眼神。
他知道想問他什麼,可他也不知道。
他扯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暑假住在學校,難得悶頭學習,兩耳不聞窗外事,和裴云聯絡寥寥,他什麼都沒對他提過,甚至都沒說過顧涵的名字。
他真的是一無所知。
但他不是傻子,既然是顧涵,那這件事肯定就有問題。
遠的兩人分開,一個進了宿舍樓,一個騎車轉頭離去,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即使是努力抑,南風臉上傷的表,還是一覽無余。
周煜不忍心再看。
但是心中又升起一齷蹉而可怕的竊喜。
如果裴云真的有了友……
他是說如果。
不過他很快將這恥的竊喜下去,拿過南風手中行李箱:“先回宿舍吧,等事弄清楚再說。”
連他都不知道的事,南風也不知該不該還抱著一期待。
明明自己已經決定好,來了學校就對裴云表白心意,難道真的就這樣遲了一步?
而這個時候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如果裴云確實已經和顧涵在一起,那麼便意味著他對并沒有所以為的那種心思。
表白與否,似乎也就沒什麼意義。
還沒已失。之前的滿心期待,忽然落空。
這種覺實在很糟糕。
南風一直到宿舍樓下,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顧涵肯定不是惡毒配,只是想不到年負氣的行為,會改變四個人的命運。
明天不更,后天晚上兩更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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