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手機鈴響個不停，別,秋的早晨還有那麽點冷，許輕言在地上躺了一晚上,腰背有些酸痛，迷糊中到手機。

“喂。”

“許醫生。”

許輕言一個機靈，猛然睜開眼。

程然在那頭似乎笑了笑：“是不是太早,打擾到你了。”

“沒有。”

掀開上的薄被，一手撐著地板坐起來，低頭看了看時間,才六點。不過,平時早就醒了，昨晚睡得特別不踏實,淩晨三點才睡著。

“有事嗎？”

“正好在你家樓下。”

許輕言覺得自己是不是腦子突然變笨了，竟然沒聽懂他的意思。

“也沒什麽，就是想問你今還晨練嗎？”

許輕言沉默，那頭也不催。

著屋裏的一片狼藉,隨手拿起地上的一個靠枕，用力了,淡淡道：“今有點累。”

沒問他怎麽知道家在這裏,也沒問怎麽知道有晨跑的習慣。

梁見空能知道的，程然想必也能知道。梁見空還能知道把鑰匙藏在燃氣表的後麵，更神。

隻是，沒想到剛回到家,他就出現了，像是算好了時間。

“是嗎，那一起吃個早飯？”他起話來的語速比較快，雖然含笑，卻是不容置疑的。

許輕言自從得知他的真實份後，已經在心裏跟他劃清了界限，現在，他和梁見空，都在世界的另一端，中間隔著不可逾越的鴻。

“聊聊吧，你肯定有想問我的。”

許輕言走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低頭就能看到樓下的人，他就一個人。

正巧，程然也抬起頭，朝這邊看來。他穿著一件黑的短，黑的運長，耳朵上帶著藍牙耳機，正在跟話：“下來吧。”

迎著，他的臉再次和記憶中的臉重合，許輕言像是被刺到了一般，往後退了一步。

“稍等。”

許輕言洗漱了下，換了運服，出門前，將布穀鍾重新放回書櫃頂上，然後，隻拿了手機和鑰匙就出門了。

程然見從鐵門後出來，立即笑道：“附近你，到哪吃？”

“邊上有家生煎鋪。”

程然挑了挑眉，似乎不太滿意，但也沒什麽，點點頭：“行。”

兩人一左一右，中間差了有一臂的距離。

許輕言家在老城區，有很多大伯大媽已經早起，不是出來晨練，就是出來買菜，所以路上並不空曠，反倒有些熱鬧。

沉默著帶他走進一家生煎鋪，條件很是馬馬虎虎，但吃得人很多，都是附近的老客戶，跟老板招呼都不用打，老板就知道他們要吃什麽。

他們排了會隊，終於到了。

“吃什麽好呢？”程然著下，看著門口那塊破破爛爛的手寫板，“你推薦什麽？”

許輕言沒回答，直接對老板：“八個生煎，兩個包，兩份豆漿。”回頭問道，“夠嗎？”

程然有趣地打量，的態度較之上次見麵冷淡很多，雖然的臉上一直是淡淡的表，但話的語氣陌生太多了。

“夠了。”

許輕言正要付錢，突然想起自己沒帶錢包，程然在一旁也一臉尷尬：“我也沒帶。”

“沒事，支付寶，喏，二維碼在這裏。”

老板指了指邊上豎著的招牌，程然好奇地拿起來看了看：“老板，夠與時俱進的。”

他拿出手機付了錢，許輕言端著碗筷，在店鋪外找了張還算幹淨的桌子坐下。

程然在對麵坐下，不停地朝四張，略帶新奇地：“很久沒在路邊吃早飯了，還真懷念。”

許輕言沒搭話，分給他筷子，然後低頭夾起一隻生煎，蘸了點醋，口咬破點皮，輕輕吹了吹，心地吸了吸裏麵的湯，這才慢慢吃掉。

程然摘下耳機，他剛舉起筷子，就見許輕言已經默默吃完一隻生煎，全程沒有看他，好像他不存在一般。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足足愣了有半分鍾，完全是懵的，但眼中似是有流閃過，似驚似恐。

後來，不再有這樣生的表，哪怕笑容都淡到不帶甜味，可的眼睛會不由自主追隨著他。

他裝作不知道，但心裏清楚得很。

在被他吸引，至，這種吸引力在三前還是奏效的。

可惜啊……雖然早料到梁見空不會讓他好過，但真被來這麽一下後，他還真有點的失落。

不過，也可能是龍崎的事穿幫了，但許輕言能想到哪一層，他就不太吃得準了。

本來，他能演得更好呢，這姑娘不太笑，聽人話很認真，但自己話不多，有點距離和神。雖然五很淡，沒有哪裏特別好看，卻如潤在水中的玉，值得品味，跟外麵那些妖豔賤貨都不一樣。

“聽你三前驚了？”

驚，這話得可真委婉。

許輕言低頭不話，但心裏已經在琢磨他找是為了什麽。

憑的推測，梁見空和他不對盤，故意讓知道他黑的份，就存了拉他下水的心。

他不是好人，程然也不是。

但不清楚，在這兩個人中間是什麽樣的角。沒有任何站隊，不管是梁見空，還是程然，現在都不想有任何瓜葛。

有些事好好想想，也能明白，比如，日本人為什麽會找上，沒有人暗中指使，日本人知道這麽個角？

所以，程然確實不是什麽好貨。

想明白這些後，許輕言也就淡定了。梁見空都應付過了，不過再來一個，至，看起來，他不是想要的命，不然，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兩個人蘸著一碟子醋。

思及此，許輕言皺了皺眉，給程然重新弄了一碟醋。

程然默默看著的舉，還真是界限分明，他來之前打了幾個腹稿，想著該怎麽套許輕言的話，但後來，他覺得都沒意思，這麽一個白開水一樣的姑娘，想必，也該是喜歡簡單直白的通方式。

投其所好，他是場高手，拿手得很。

“老梁跟你了。”

他的是肯定句。

許輕言手上一頓。

“別人都喜歡他梁二爺，我喜歡他老梁，你不覺得嗎，他總喜歡慢吞吞的話，不煙，酒也不喝，看起來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樣子，退休的老一輩才喜歡裝出一副心寬廣的樣子。他，才不是。”

許輕言放下筷子，這回換看他吃。

這桌周圍都是些上了年紀的大伯大媽，熱烈地流著家長裏短，唯有他們這裏，格格不。

的手臂上起了一層皮疙瘩，不知是因為這早晨的涼風，還是對麵的人的話。

程然似乎對這裏的食沒太多興趣，吃了兩個生煎後，就放下了筷子，兩個人就這麽幹坐著，麵對麵。

“他肯定跟你語重心長了我不壞話吧。是我不好，沒一開始就跟你清楚，隻不過，我也是有苦衷的。”

他得很像是那麽回事，連著表也是頗為無奈的樣子。

“你找我就為了這些？梁見空有沒有你壞話？”

“雖然我能肯定百分之八十……”

“沒有。”

“什麽？”

“他什麽都沒。”

程然眼神微瞇，勾了勾角：“是嗎。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知道什麽？”許輕言不聲地道。

程然忽然笑開：“沒想到，你也會開玩笑。好了，我們不打啞謎了，我今約你出來，是想跟你解釋清楚，我為什麽會注意到你。”

這個，倒是有點自己的想法。

已經肯定他不是追，患者求醫，也是個瞎理由，隻不過之前還沉浸在他外貌的衝擊中，沒緩過神。

最後，唯一有可能的理由隻有一個，梁見空。

程然應該是知道救過梁見空，所以，跟其他人一樣，對於這個沒被梁見空理掉的人，抱有一好奇。

然而，程然接下來的一句話，猶如他第一次出現在他麵前，帶著巨大的衝擊波，在平靜無波的臉上生生撬開一裂痕。

“沈月初是你什麽人。”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程然的臉變得有些虛幻。

許輕言覺得這一刻詭異至極，已經很久沒從一個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而這個人還是一個跟的世界完全沒有際的人。

的腦海中在起初的一片空白後，慢慢收回神智，開始快速思考。

並不怕程然拿沈月初威脅什麽，畢竟沈月初已經……還是無法出那個字。

“朋友？”

在觀察他的用意時，他也在觀察的表。

“兄妹？還是……人？”

許輕言的臉著不自然的蒼白，的背脊很僵，像是隨時防備著什麽。

不是，他們並不是人。

然而，程然好像誤會了。

他了然地笑了笑：“我猜也是。”

許輕言垂下眼，控製住緒，問道：“你提他做什麽？”

“我不是了麽，你應該有很多問題想問我，比如……”程然一瞬不瞬地盯著，直到再次抬眼看他，“我們為什麽這麽相像。”

許輕言呼吸一窒。

“我其實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這子，我問他有沒有朋友，他還死不承認，有一回，被我發現手機裏的照片，他才……”

他沒再下去，因為對麵的人，眼神中的痛太過強烈。

原來，也會有的波。

“所以，那在醫院，其實我第一眼就認出了你，準確的，我是特意去找你的。”程然起，從店裏麵要來一杯熱水，放到許輕言麵前，“你先緩緩。”

許輕言沒有喝，隻是握著杯壁，汲取一點熱量。

許久，才略顯艱難地問道：“你們認識？”

程然見臉稍霽，這才接著：“認識，還很，因為，他是我的替。”

作者有話要：嗷嗷嗷，憋死我了，憋死我了，憋死我了！我容易麽我，終於到這一章了~~~~~~

程：來吧，互相傷害吧。

梁二爺：你是兔子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