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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簟(裂錦)》第十五章

蔡經理自告勇陪去見郝叔來,他在初次審問中已經承認是人指使所以大肆轉移公款,至于是何人指使,大量基金流向何,他卻并不肯說,傅圣歆親自見了他,他也只是說:“傅小姐,我對不起董事長,可是……我絕對不能說,對方來頭太大,我還有妻兒老小。”

傅圣歆問:“是富升對不對?是不是富升?”

他沉默不言。在一旁的律師盡職的告訴:“傅小姐,你不能這樣問他,警方會懷疑你教唆證人的。富升銀行在這件案子中只是拒絕了華宇的同業拆借延期要求,從而直接倒致華宇瀕臨破產,可是你也沒有理由懷疑它指使郝叔來先生盜用基金。”

這次見面并不能算有收獲,可是一晚上沒有睡好,總是夢到自己在華宇父親的辦公室里,眼睜睜看著父親跳下去,卻沒有辦法拉住他。

夜里哭醒了幾次,早上仍然是哭醒的,心里空落落的格外難,吃過了早飯,想起今天是繼母出院的日子,換了件服就和圣欹圣賢一起去接出院。

繼母也瘦了,雙下都不見了,眼睛還是紅紅的,一見了圣賢姐弟兩個就要掉眼淚似的,圣歆心里也不好過,怕哭起來,自己只怕會與抱頭痛哭,就說:“我去辦出院手續吧。”

診費是在住院,藥費卻還是要去前面的急診樓納,費,大廳里不急診掛號的病人在等待,好在這里是醫院,還很安靜,不算太吵,連大廳里電視機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現在播報特別新聞,島最大的私有財團之一的東瞿關系企業今早出丑聞,據有關人仕,東瞿涉嫌在幾項大的國際合作中欺詐合作方公司,以謀取暴利。目前,東瞿高級職員已有三人涉案,到經濟法庭傳喚;專家分析,如此巨大復雜的欺詐案絕對是通過心策劃和數年的預謀,東瞿執行總裁易志維難辭其咎。警方發言人稱:目前還沒有證據顯示易總裁與本案有牽連,但不排除有請易總裁協助調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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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傻的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里,周圍都是人……嗡嗡的低低的說話聲,不遠的注室傳來小孩子的啼哭聲……這麼的熱鬧,卻像是站在荒原里一樣,新聞還在播出,畫面上出現高聳云的東瞿寫字樓……白云石鋪就的東瞿廣場……擁的記者,被包圍了的東瞿公關部經理……

是木頭人一樣,簡子俊的計劃功了,那當然,他說過最近易志維頻頻出錯,水準失常。何況,他還在東瞿有線。天羅地網,就只等著易志維往里頭鉆。

不知道自己呆到了什麼時候,直到圣欷找來:“大姐!你站在這里做什麼?”

強笑了一下,支唔著說:“我突然……突然想起你二姐來,一時難。”去了藥費,接了繼母出院。

在車上,的移電話一響,就連忙拿出來,綠幽幽的小小的四方屏幕上,一個數字接著一個數字的顯示出來對方的號碼,看著那悉的號碼按順序慢慢的顯示出來,心跳也了一串起伏不定的數字,沒等到來得及接,對方突然就掛掉了。眼睜睜的看著那盞顯示通訊的小燈滅掉,就好象自己的心跳也猝然中止一樣,再也不住這樣的停頓,立刻就按了回電。

冷冰冰的電腦聲音:“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不能接通……”

他不僅掛了線,還關了機。

驚恐起來,父親當日就是給打了電話又掛斷,撥回去,他關機了。從此就永遠沒有機會聽到父親的聲音了。不斷的流著冷汗,撥到東瞿的書室去,接電話的是個陌生的聲音——他的兩位行政書都涉嫌商業犯罪被警方扣押,說:“請替我接總裁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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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說:“總裁不在。”

說:“麻煩你,我是傅圣歆。”

對方說:“總裁不在,對不起!”

也許他吩咐過書不聽任何電話,也許他真的不在辦公室里。

不停的流著汗,再打到他的公寓里去,響了許久都沒有人聽。

繼母和弟妹都問怎麼了,說:“沒什麼,一個朋友出了事。”從來沒有這樣怕過,他是贏慣了的,所以肯定輸不起,他會怎麼辦?

把繼母弟妹一送到家里就出去了,首先到東瞿去,大堂里到都是記者和東瞿的保全人員,雙方看來是對壘多時了。氣氛張得令張了,保全人員把也擋在了外頭:“對不起,小姐,請退到白線以外。”說:“我不是記者,我有事去詢問。”才放過去。

詢問的小姐不是上次那位,也不認識,一聽說要見易志維,就說:“總裁不在。”耐心的說:“我不是記者,我是傅圣歆,麻煩你打個電話上去書室問一聲,看黃書或潘助理怎麼說。”

黃敏杰接了電話,就對說:“傅小姐,他不在。”問:“那他在哪里?”

“我們不知道。”

說:“我知道你們一定知道,告訴我。”黃敏杰沉默了一下,對說:“好吧,傅小姐,我就下來。”

黃敏杰一出現在大廳里,記者們就一陣,想擁上來采訪他,他一聲不吭回就走,連忙跟上去。電梯里他也不說話,上了樓就引著進了那間會客室,然后穿過走道,繞過那扇紫檀的屏風,原來那屏風后就是一間開闊的辦公室,占了四五十坪的樣子,大得像會場,地下鋪了厚厚的羊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向南全是落地的玻璃窗,一張辦公臺就設在窗前,在北邊還有兩扇漂亮的櫻桃心木的雙門,大約是這里的正門,他這才說:“這是易先生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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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窗前那悉的影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他還好端端的站在這里!

黃敏杰無聲無息的退走了,他回過臉來,把手里的煙卷在煙缸里按熄了,淡淡的說:“你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嗎?”

又要哭了,站在那里,僵僵的站著。瘋了一樣的跑來,只是為了再聽這種刺心的話?咬著下,忍著眼淚,吸著氣,說:“那好,我走吧。”

真的轉就走,他竟然真的一聲不吭。越走越快,已經要走到屏風那里了,自己終究還是忍不住,一下子回過頭。他還在站在窗下,那深秋的就把他的臉照得很明亮,一看到回過頭,他本能的想轉開臉去,可是已經看到了!

他的臉上竟然有淚!

的視線模糊了,忘了在哪本書上看到的:“肯為你流淚的男人,一定是深深的著你的。”

他是那樣的有本事,他書寫過商業的傳奇,他二十五歲就出任東瞿的總裁,他三十歲時東瞿資產突破百億,他什麼都能辦到,他什麼奇跡都能創造,他應該是無堅不摧,可是,他在流淚,在為流淚。

跑過去,撲進他的懷里,埋頭痛哭。他的摟著,摟得那樣,就好象害怕會消失一樣。他是的,他從來就是他的!只是沒有對說過。不!他說過的,喝醉的那次。還有最后在他公寓里的那次。他說過的……他說過:“我有多你……只有我自己知道……”

嗚嗚的哭著,現在不止他自己知道了,也知道了。

哭得像個盡委屈的孩子,邊哭邊罵:“易志維!你混賬!你是糊涂蟲!你趕我走!你罵我!你得我無路可走!你把我到簡子俊的懷里去!你得我差一點和他結了婚!我恨死你!你這個混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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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靜的由罵著,把臉深深的埋進的頭發里。

“你好狠心!你對我說那樣的話!你得我把孩子拿掉!你沒有良心!……”

罵得疲力盡了,也哭得疲力盡了。他還是的摟著泣著,伏在他的肩上。

最后,他終于開口了,說:“圣歆,我你。”

的眼淚又涌上來,說:“你還惹我哭!”

他吻著,哄著,像拍一個孩子一樣。說著:“對不起。”就像一條歷盡驚濤的小船,終于進了港,靠了岸。從來沒有這麼安心過,居然就在他懷里沉沉的睡去了。

醒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睡在沙發上,上蓋著他的外套,他握著的手,頭伏在口,也睡著了。不敢,只能轉眼睛珠子,這一下卻看見了黃敏杰,他正在門口探頭探腦,臉紅了,連忙坐起來,易志維也驚醒了,看到黃敏杰就問:“什麼事?”

“大家都到了會議室。”

“我就過去。”

黃敏杰走了,他吻著:“在這里等我下班——也許要等好一陣子,我去和他們開會,了的話下面餐廳送吃的上來,餐廳的線是1733,有事打會議室的電話,線是1872,要什麼東西去找書室,就在門外頭,打電話也可以,線號你記得的。”

順從的點著頭,他站起來,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過頭來,遲疑的問:“你……不會走開吧?”

心里的酸楚泛上來,重重的搖著頭:“我發誓,不走開。”

他也覺得自己的舉止有些孩子氣,所以解嘲的笑著:“我怎麼……這麼害怕……”是的,也好怕,怕這是夢,轉眼會醒,怕他一走出去,就改變了主意,再也不要了!

他又回來不舍的吻了,這才嘆了口氣,去會議室了。

這場會議確實開了很晚,他回來時又睡著了,他抱起才醒,問:“我們去哪兒?”他答“天黑了,我們回家去。”

說:“放我下來吧——桌子上我幫你了炒河,只是怕都涼了。”

他說:“我們帶回去吃。”

他拿起那盒油膩膩的炒知道,因為是特意替他的,所以他不肯扔了,要帶回去。他是世家子弟,最修邊幅的,穿著阿曼尼的西服拿著炒,是他本不會做的事,可是他竟然做了。

的眼眶又熱起來:“扔了吧,回去我炒飯給你吃。”

他說:“冰箱里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說:“我們去買。”

他們真的跑到快關門的超市里去買菜,整個超市就只他們兩個人,可是他推著車子,一樣樣的往車里放。西紅柿、提子、木瓜、青菜、生菜、蛋、牛……就好象要做整套的宴席一樣。

超市的保全人員吃驚的看著他們兩個,他們兩人“哧哧”的笑著,到收銀臺,收銀員也是瞠舌以對:“易……先生?”他是名人,又是這兩天重要的新聞人,連收銀員都認識他。他一本正經的說:“哦,你認識我?那可以給我算八折了吧?”

走出超市,把大包小包扔上車,想起超市員工那些目瞪口呆的面孔,兩個人不由又笑起來,易志維笑著說:“他們準想,這兩個人真是兩個瘋子!”

笑得直不起腰來,只用手指著他后,他回頭一看,超市大門正在緩緩關上,門上鮮藍底子的漆上,用醒目的銀灰漆涂出兩人都再悉不過的一個標志。下頭是黃漆的一行長長的字:“東瞿關系企業佳瞿連鎖賣場中山一店”,在夜里爍爍可見。怪不得剛剛超市里那些人一副活見鬼的樣子。他把臉一板:“笑什麼?還好意思笑?我的一世英名,我的良好形象,全讓你毀了!”話沒說完,他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能夠重新在他懷里醒過來,實在是一件太幸福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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