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嫻走出警局時, 外面已經艷高照。
柏揚隨其后, 看見上紅了一片, 問道:“你的沒事吧?”
“只是破了皮,沒事。”
阮思嫻朝外看去, 傅明予的車停靠在路邊。
沒想到傅明予還沒走。
阮思嫻走過去, 敲了敲車窗。
傅明予搖下車窗, 側頭看著。
“都解決了?”
阮思嫻點點頭,鼻尖沁出了點點汗珠。
夏天說來就來,昨天路人還裹著外套,今天變紛紛換上了短袖。
了鼻尖的汗水, 喃喃道:“警察都搞定了。”
傅明予搖上車窗前, 說了句“上車吧”。
打開車門,空調的涼風吹散了阮思嫻上的燥熱。
和傅明予分坐兩端。
旁邊的人聲音和車的氣溫一樣清冷:“怎麼回事?”
剛剛在警局里走了流程, 事也弄清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抓失敗又突然進了一遭局子, 那個人遭了太大的打擊,說話語無倫次, 阮思嫻好半天才抓到重點。
那人是宴安前友,兩人分手時間不長, 男人是哥哥。
宴安這人有大部分男人的通病, 分手前期就是冷暴力, 不接電話不見面, 好像天忙得要死。
那人家自然就覺得他有了別的人, 問不, 于是帶著自己的哥哥蹲了宴安快一個月。
作為前友, 當然知道宴安平時偶爾在名臣公寓歇腳,最近卻頻頻出現,定有貓膩。
再后來,就是昨晚宴安下飛機直奔阮思嫻家,給前友造了宴安金屋藏的錯覺。
不過阮思嫻覺得這兄妹倆也是厲害,大早上在公寓外等了半天,見一個老太太買菜回來,能面不改地跟著人家刷卡進門,搞得好像一家人似的。
這技能不去當間諜反而當網紅真是屈才了。
“誤會。”
阮思嫻簡明扼要,“蹲了幾天,昨晚看到宴安來我家,今天早上就上來找證據。”
說完這句,阮思嫻聽見他極輕的嗤笑了聲。
那覺,就跟早上他出現時說的那句“你不是自己就可以解決嗎?”一模一樣。
傅明予看過來。
車窗外的正好零星地灑在他臉上,眸被映得特別淡,平日里總是漆黑的一雙眼睛現在看來有點琥珀般的溫況味。
有那麼一瞬間,阮思嫻覺得這人長得真好看啊。
“我早就提醒過你慎重。”
“……”
行吧,阮思嫻收回剛剛的覺。
前排的柏揚回頭問:“回公寓嗎?”
傅明予點頭,車便開了出去。
一路上,阮思嫻沒說話。
看著窗外,想了想,自己好像該跟傅明予道個謝。
饒是獨居慣了,早上那況換個人也不了,陌生人突然闖,還有個強力壯的男人上來就武力鉗制,毫不講道理。
而傅明予的出現的那一刻,雖然伴隨著他那傅氏譏諷,但阮思嫻一顆心著著實實是落了下來。
“傅總。”
阮思嫻轉頭去看他,神鄭重。
可是傅明予卻閉眼靠著坐墊,一副養神的樣子。
“嗯。”
“今天謝謝你。”
說完,過去了幾秒,阮思嫻眨了眨眼睛。
?
給個反應啊?
而旁邊那人卻好像睡著了一樣,只有角緩緩蔓延出一笑意。
阮思嫻清楚,這絕對不是什麼善意的笑容,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也絕對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我居然還能從你里聽到這句話。”
果然。
“我是真實在給你道謝,還有……”
頓了頓,又說,“昨天晚上的事不好意思。”
傅明予睜開眼睛,玩味地看著阮思嫻,角挑著笑,“所以我現在還收到了一個道歉?”
“那你接不接?”
傅明予慢悠悠地轉回去,平視著前方后視鏡。
“接道謝,道歉就算了。”
阮思嫻琢磨了半天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而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打斷了的思路。
宴安打來的。
“宴總?”
宴安那邊很吵,顯然,他剛剛下飛機。
他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立刻打電話過來詢問況。
“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現在是什麼況?我派人過來幫你?”
“不用,已經解決了。”阮思嫻想了想,還是把剛剛了解的況說了出來,“兩個人拘留十天,你前友在里面又哭又鬧呢。”
畢竟是個網紅,被拘留的事肯定藏不住。
們不像明星有專業的公關團隊——即便有,也沒有明星的強大基礎。所以要是被出非法闖私宅還被拘留了十天,公眾形象算是全完了。
宴安聽到這個,也是沉默了一陣,然后說道:“實在是對不起你,是我沒理好,我現在剛剛下飛機,明天就回來,我親自給你道個歉。”
“真的不用了,宴總。”阮思嫻想起什麼,又說,“還有昨晚你送我的東西,真的太貴重了,我會還給你的。”
“別別別,你千萬別還給我,昨晚你不收就算了,今天必須收下,當做是我道歉。”
“口頭道歉就行了,宴總,真的,我說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會放在心上了。我不是個小心眼的人,你完全沒必要這麼在意。”
阮思嫻說這話時,沒注意到一旁的傅明予瞥了一眼。
——一個非常不相信的眼神。
“真的不用送我這個,宴總……”阮思嫻說到快沒耐心,“而且我也不喜歡這些東西。”
——“那你喜歡什麼?”
聽到這句話,阮思嫻愣了一下。
捂著手機,看向傅明予。
傅明予也看著他。
原來剛剛沒聽錯,他和宴安真的同時問了這麼一句。
手機連接著宴安,阮思嫻卻疑地看著傅明予,一字一句道。
“我喜歡飛機。”
“空客380,雙層大飛機。”
電話那頭和車里都同時沉寂了片刻。
四目相對,是傅明予先收回自己的視線,別開臉,眼里還帶點無語。
而宴安那邊,雖然知道是開玩笑,但這話題也聊不下去了,撂下一句“我回江城再說吧”。
掛了電話,車里再次陷沉默。
阮思嫻靜靜地看著車窗。
車窗上映著傅明予的臉。
在想,剛剛傅明予為什麼會突然問喜歡什麼。
人說出來的話肯定是機驅使的,比如宴安,問喜歡什麼,是想送禮賠禮道歉。
那傅明予呢?
也想送禮嗎?
這不符合他人設啊。
阮思嫻百思不得其解,鬼使神差地轉頭,想看看他的表。
——然后就猝不及防對上了他的視線。
“……”
“……”
兩人都默契地移開視線,默契地沉默,默契地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車空氣流淌得很慢,又安靜得出奇,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整個上午算是被毀了,阮思嫻睡了個午覺,醒來后也沒什麼心再去健房。
躺在床上閑來無事,給卞璇打電話聊起這事兒。
卞璇聽了在電話那頭連翻幾個白眼。
“真的假的?我上次見他還覺得這人不錯啊。”
“你說他人吧,確實是不錯的,就是這方面太糟心了。我跟他還什麼都沒有呢就發生了這種事,要是真有點什麼進展,他的前友們可不得夠我喝一壺?”
“對,這種男人做朋友可以,絕對不能做男朋友,那你打算怎麼理跟他的關系啊?”
“還能怎麼理啊?趕說清楚連夜買站票走吧。”
阮思嫻覺得這種事最忌諱拖泥帶水,越早說清楚越好,及時地把關系停留在朋友這一層,免得節外生枝。
第二天傍晚,阮思嫻和宴安約在上次吃飯的地方。
席間的氣氛也很自然,畢竟雙方來的時候都知道對方的意圖。
知道宴安想道歉,宴安知道想及時止損。
不過宴安既從來沒有明確地說過“追求”二字,阮思嫻也不會明確說“我拒絕你”,只是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兩人以后的關系就停留在“朋友”上面。
宴安又不傻,這話說得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而阮思嫻要還給他禮,他也沒有再拒絕的理由。
這頓飯勉強算是融洽吧。
阮思嫻這麼想。
至宴安沒有糾纏的意思,盡管他眼神里有憾。
兩人吃完,走到外面,宴安抬頭看了看天,好像要下雨的樣子。
他爸因為前友那事兒大發脾氣,他媽也氣得不輕,宴安為了緩和家里的關系,并且表明自己有悔過之心,最近夜里都回了星灣壹號的別墅。
“我送你吧。”
宴安很自然地說。
阮思嫻到現在還以為他真的常住名臣公寓,便也沒拒絕,都是順路而已。
今天宴安自己開車來的。
一路上兩人沒怎麼說話。
再怎麼樣,宴安也是知道自己今天被拒絕了,要強歡笑也有點難。
他把車開到了阮思嫻住的那棟樓外面,踩下剎車,他嘆了口氣。
“到了,你早點休息吧。”
阮思嫻點點頭,解開安全帶,下車的時候,說:“嗯,那你也早點休息。”
宴安的目一直在上,直到快進一樓大廳了,沒忍住,喊了一聲阮思嫻。
回過頭,見他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便又走了回來。
宴安把車窗搖到底。
阮思嫻彎腰探過去,“怎麼了?”
宴安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著阮思嫻,許久,他才說:“如果我把那些事都理好,我還有機會嗎?”
今天一晚上都沒有明著說,阮思嫻以為這事兒就過了。
沒想到最后一秒,他還是沒忍住點破了。
如果宴安沒有發生這些事,或者說他保證會理好那些事。
會真的想要跟他在一起嗎?
阮思嫻認真在心里想了想。
好像……貌似……也沒有很想。
不知道是原本就對他沒有太大的沖,還是因為昨天發生的事打消了沖。
總之,這是阮思嫻目前心里最直觀的想法。
連沖都不濃烈,何況這還只是假設。
阮思嫻笑了笑,“宴總,算了吧,我覺得我們做朋友就好的。”
宴安沒再說什麼。
像他這樣的人,被拒絕了也不會出敗落的表。
坐在豪車里,輕輕一揮手,就這麼離開。
阮思嫻目送著他,出了一會兒神。
想起他送的花,送的首飾,開的豪車,會勾起一幕幕不愿意想起的回憶。
那些被埋藏了十幾年的回憶。
直到宴安的車消失在視線里,阮思嫻轉進了大廳。
低著頭在包里翻手機,快步朝前走去,直到站在電梯門口才抬頭。
“傅總?”
傅明予一只手在兜里,一只手拿著手機。
抬眼看了阮思嫻一秒,又漫不經心地繼續看手機。
就在阮思嫻以為自己被無視了的時候,他卻開口道:“什麼事?”
“……?”
阮思嫻有點懵。
剛剛也就是打個招呼而已,你回應一下就行了,我能有什麼事?
不過他這麼一問,阮思嫻還真想起一件事。
昨天早上傅明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兩人雖然住在同一棟樓,但是電梯直達,除非傅明予腦子不太對勁喜歡走樓梯,否則他是不可能出現的。
但阮思嫻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傅明予突然走到阮思嫻面前,說道:“我很好奇一件事。”
“嗯?”
兩人面對面站著,頭頂的燈打下來,照得傅明予的眼睛格外亮。
卻有些咄咄人。
阮思嫻想起昨天早上,還因為這雙眼睛里流的溫晃了一會兒神。
而這會兒卻……
傅明予似乎不是很想開這個口,眉宇間都有不耐煩,語氣自然也有些盛氣凌人。
“你既然那麼喜歡北航,為什麼還要來世航。”
“?”
阮思嫻愣了一下,心想這不是你求著我來的嗎?
見不說話,傅明予又問:“如果你想要雙薪,你跟宴安開口,他會不答應嗎?”
電梯其實剛剛就到了,門緩緩打開,又緩緩合上。
阮思嫻不知道傅明予這是突然怎麼了,昨天都還正常,怎麼今天就開始怪氣。
兩人依舊一不地面對面站在門口,頗有些對峙的氣氛。
“會啊。”阮思嫻抬頭說道,“我要四倍年薪他都會答應我。”
說完,阮思嫻突然反應過來。
剛剛傅明予看見了?
以為在世航心在北航?
傅明予聞言,鼻腔里哼了聲,又出了他那傅氏冷笑。
“那你為什麼要來世航?為了我嗎?”
十歲,她家破人亡,他以神秘人的身份收養了她,從此茍且於世。十三歲,入他房間,被他以吻封唇,將酒灌入她的嘴中,邪惡的吻下他的印章。十四歲,誤闖他的泳池,結果被他無情的羞辱了一番...十五歲,她被當作祭品獻給他,玻璃碎片深深刺進她的皮肉,錐心刺骨。那晚,她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五年後,她以重生的姿態華麗麗的歸來,身邊站的卻是另外一個男子,牽著一個小小的娃!“媽咪,那個叔叔長得好像我哦”。“寶貝,這證明你有富豪臉。”她溫柔一如往昔,絕美的臉龐上,劃過傷痛的痕跡,隨即揚起一抹淡定的笑痕。“媽咪,那個叔叔為什麼要壓在那個阿姨身上呀?”“...因為要孵蛋吧。”“哦,那我明天壓母雞去。”“不要啊...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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