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派了丫鬟去打聽,帶著兩個兒去見老夫人。
老夫人並沒特意準備什麼,畢竟兒離得近常過來。只是再常來,見到兒與外孫還是特別開心。
“母親這兩日睡得可好?”
“好著呢。”老夫人顧不得搭理兒,拉住溫好的手,“阿好腳還疼嗎?”
“外祖母別擔心,我的腳早就好了。”
“那就好,以後可要小心點,別爬那麼高的牆了。”老夫人笑呵呵叮囑著,眼睛不離溫好左右。
阿好喊外祖母真好聽啊。
林氏看不過去:“母親,您打算把阿好盯出朵花來啊?”
老夫人睨一眼:“我自己的外孫,想看多久看多久。”
“以前也沒見您這麼看我。”
老夫人翻個白眼:“你小時候只知道氣我,哪有嬋兒和阿好乖巧。”
想當初老頭子是山大王,是寨夫人,兒整日裡滿山頭跑,偶爾還參與一次打劫積累經驗。
萬沒想到世一來,老頭子了定國公,了國公夫人,野小子一樣的閨了名門貴。
可一直知道,他們家和那些傳承百年的世族不一樣,兒這個貴和別的貴也不一樣。
等兒長到出閣的年紀,竟然看中了一位新科進士。
與老頭子本打算把兒許給武將家,奈何兒就是認定了,最後只能依著。
好在婿寒門出,家裡也沒那麼多規矩,不必讓兒抑本生活。
婿還有一個最大的長,便是長得好,讓有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外孫。
想著兒婿這些年的舉案齊眉,兩個可心的外孫,老夫人當年的那些擔心早就煙消雲散了。
祖孫三代其樂融融說著話,被林氏委派重任的婢芳菲進來了。
“打聽到了?”林氏忙問。
老夫人一頭霧水:“打聽什麼?”
林氏笑道:“下車的時候發現靖王府的大門開了,瞧見一位著尋常的白鬚老者被人請進去,兒怪好奇那老者的份,就讓芳菲去打聽一下。”
高門大戶的大門等閒都不會開,平日進出都是走側門。
“你這孩子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老夫人無奈。
林氏指著溫好笑道:“阿好也好奇呢。”
突然被母親扯進來,溫好一時忘了開口。
老夫人理所當然道:“阿好還小,當然有好奇心。”
林氏窒了窒,視線落回芳菲上。
芳菲忙道:“是靖王府特意給靖王世子請來的名醫。”
林氏登時上了心:“靖王世子怎麼了?”
“說是前些日子突然悶心痛,這位名醫最擅長此道,是靖王府好不容易從外地請來的。”
林氏一聽怒了:“靖王府太過分!”
老夫人不贊同睨林氏一眼:“人家兒子病了,請醫問藥不是正常嘛,哪裡過分了?”
“母親您不知道——”林氏一開口,纔想起長也在。
“知道什麼?”
林氏是個直子,想想長是個沉穩的,憋不住說了:“前些日子靖王府來人試探我的口風,想替靖王世子求娶阿好呢。”
“靖王世子求娶阿好?”老夫人驚得手中茶盞險些掉地上,“就算求娶,也該求娶嬋兒吧?”
嬋兒是姐姐,比阿好要長兩歲呢。
溫嬋:“……”
林氏一陣窒息:“母親,求娶哪個重要嗎?重要的是靖王府不厚道,想替病秧子兒子求娶咱家姑娘!”
“是不厚道。”老夫人已經飛快在心裡把靖王世子的高長相、脾氣秉過了一遍,難免有些可惜,“之前只聽說靖王世子有些弱,沒聽說有心疾啊。”
林氏連連點頭:“是呢,我剛聽說時也有些意,還好阿好提醒了我。幸虧阿好心細,知道那靖王世子有心疾。”
溫好:“……”什麼時候知道的這個?
靖王世子有心疾嗎?
記得沒過多久靖王世子就出遠門了,靖王夫婦能允許才請過名醫的兒子舟車勞頓?
還是說,那名醫有大神通,立刻把靖王世子的心疾治好了?
若是這樣——溫好眼睛一亮。
外祖母就是氣急攻心去的,或許心脾已有患,把那名醫請來診斷一番,總沒壞。
溫好正這般想著,就聽林氏道:“母親,您前段時日不是也說心口有些發悶,正好靖王府請來了名醫,等那名醫給靖王世子瞧完,咱們也把名醫請來給您瞧瞧。”
老夫人不以爲然擺手:“用不著。人上了年紀難免悶氣短,平時大夫來問診也沒說什麼。”
一隻手過來,拉住袖。
“外祖母,就讓名醫給您看看吧。”
還有些嬰兒的微仰著頭,秋水般的眸中滿是擔憂與乞求。
老夫人登時心答應下來。
阿好因爲生來口不能言,本就比尋常小姑娘敏,還是不讓這丫頭擔心了。
林氏腹誹一句親孃偏心,想到靖王府對名醫的重視,親自去了一趟王府。
此時名醫正給靖王世子祁爍把脈。
“神醫,爍兒如何?”
“這個——”朱大夫沉著看向祁爍。
祁爍默默看著他。
見朱大夫遲遲不語,靖王妃著急了:“神醫儘管說,我得住。莫不是——”
不行,要昏過去了!
靖王忙扶住搖搖墜的靖王妃,神無比凝重:“神醫再仔細瞧瞧。爍兒……爍兒應該無礙吧?”
祁爍輕輕咳了一聲。
令人窒息的安靜中,朱大夫終於開口:“世子的心疾……不算嚴重。”
靖王妃不信:“若是不嚴重,神醫爲何吞吞吐吐。”
朱大夫深深看了祁爍一眼。
年一臉無辜,靜靜而坐。
“老夫只是出於謹慎,不能輕易下診斷。”
“那就好,那就好。”靖王妃鬆了口氣,又猛然提起,“可這畢竟是心脾的病,再不嚴重也不能掉以輕心吧,請教神醫以後該如何將養呢?”
朱大夫捋了捋鬍子,慢條斯理道:“王妃擔心得是。心疾常起於勞思氣滯。待老夫開個藥方,以後按方吃藥,另外儘量順心就是了。”
“順心?”靖王妃抓住了重點。
醫道的事不懂,讓兒子順心還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