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鄒娜好歹修行幾十年了,小北才行幾年,雖然境界提升飛快,但肯定比不上鄒娜境界深厚法嫻。
不過鄒娜上符箓法這些東西應該不多,鬼王林氣太盛,待久了會腐蝕法符箓。
比如上次阮北流賽的時候阮北他們去鬼王林取那些人的,他們去的時候肯定帶了法符箓陣盤之類的東西,就算符箓在危險的時候用了,法也該在。
但留下來的只有殘骸,就是因為被氣腐蝕了。
總而言之,阮北大概率打不過鄒娜,不是他不行,實在是修行時間太短了。
這麼一盤算,他們這邊勝算不大,不過好在他們也不用打贏,只要拖到大師兄帶人過來就是勝利。
心里有了底,秦固就不慌了,牽著阮北的手還有心思跟他講這個幻陣。
這個幻陣比剛才那個繁瑣許多,經過好幾個麻煩的看得阮北暈頭轉向的步驟,來來回回在林子里轉悠了好大一圈,終于在一棵大樹前停下了——這林子里到都是樹,停在哪都是在樹前面。
這回秦固帶著阮北,直直朝著大樹走過去,眼看著要撞上了,阮北下意識了脖子閉上眼睛,好歹沒往后躲。
再睜眼,面前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
如果說之前的幻陣,解開之后他看到的場景依舊在林中,這回卻似換了個地貌。
他們站在一無際的曠野里,樹還是有的,但是都是一些稀稀拉拉的枯樹,黑黢黢的地面上零散的落著一些石頭,棱角尖銳,阮北穿著適合爬山的運鞋,鞋底絕對不薄,卻被不小心踩到的碎石硌得難。
“這是哪?”阮北握了秦固的手不敢松開,這要是走丟了,他絕對找不到回去的路。
“陣中。”秦固眉頭擰得死,萬萬沒想到,兩層幻陣中竟然還有幻陣,可這又不像單純的幻陣,這些樹、石頭之類的太真實了,但哪有變化這麼大的況。
阮北不敢,也不敢隨便周圍的東西,怕給秦固添麻煩,就乖乖待在他邊。
“師叔呢?”他問。
“有可能不在這里。”同時解開的幻陣,有可能會跟他們落在同一,也有可能在別的地方,就是知道會有這種可能,他才不敢放小北跟師叔一起。
“那咱們要怎麼出去?”阮北又問。
“先四下看——”
“師叔……”秦固視線落在阮北后,羅自坤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那里,微笑著看著他們。
阮北也轉過,心中悚然,莫名覺得羅自坤現在的笑很可怕。
“真不錯,這麼快就破開了,困困你陣法也極有天賦呢。”羅自坤笑著說。
“都是師叔教的好。”秦固謹慎道。
他說的是實話,他陣法的啟蒙老師確實是師叔。
“我也覺得。”羅自坤點了點頭,秦固詫異抬眼,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這不像他的風格。
羅自坤沒管他的反應,自顧自道:“你媽媽對陣法一點兒都不擅長,符箓也學的一般,應該說,所有雜學都不太行,但天生對法咒訣極為擅長,再難的咒學兩遍就會,多練幾遍就能通,各種法咒信手拈來。”
秦固心往下沉,師叔以前從不在他面前提起他媽媽,他小時候聽到師門的人說師叔暗他媽,以為是因為這個,師叔才不愿意提。
“你怎麼不說話?”羅自坤看著他,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那笑容活像粘在他臉上,連弧度都沒怎麼變過。
秦固沉默片刻,突然道:“聽說您暗我母親。”
羅自坤一怔,既而大笑,不再是那種客套的,浮于表面的笑容,就好像真的被到笑點,或者想到什麼開心的事。
阮北覺得師叔有點兒不正常,擔心地拉了拉秦固的手,另一只挲著戒指,隨時準備拿出隅安傘。
秦固也覺得他反應很奇怪,但哪奇怪,也說不出來。
他皺起眉,試探道:“我說錯什麼了嗎?你不喜歡我媽媽?”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誰會不喜歡呢?”羅自坤停下笑聲,臉上的笑意尚未完全退去:“你媽媽開朗活潑,待人誠懇友善,我跟一起長大,就像你和小北——”
他的視線落在兩人牽得的手上,瞳孔一。
“對,就像你和小北,我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以為,等我們長大,我們會結為道,一生一世在一起。”
這發展聽著怎麼有點兒像因生恨啊。
阮北一邊看他表,一邊努力勸說:“這種事哪有什麼先來后到,只看是不是那個對的人罷了,如果我和困困還沒正式在一起的時候,我喜歡上別人,相信困困一定會以哥哥的份祝福我的。”
所以你當初和賀阿姨也沒在一起,跟秦叔叔結婚,你也應該祝福,千萬別多想!
然而羅自坤還沒說話,邊先傳來邦邦的一句:“我不會。”
阮北:“???”
秦固:“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喜歡上別人。”
阮北:“……”
阮北拼命給他使眼,使的眼睛都快筋了。
你怎麼回事啊!我就是這麼一說,你配合我一下,免得師叔突然黑化,干嘛拆我臺。
羅自坤忍不住笑起來,剛想說什麼,他后突然響起一道嘶啞低沉的聲音:“你廢這麼多話做什麼,想追憶往昔辦完事有的是時間,快點兒!”
阮北和秦固悚然一驚,循聲看去,羅自坤后空的,什麼都沒有。
可剛才那道聲音他們確定沒聽錯,而且像個聲,所以應該是鄒娜?
羅自坤笑容一收,皺眉道:“我不是你的下屬,幫你是我欠你的,別對我指手畫腳。”
疑似鄒娜的聲冷笑一聲,爾后羅自坤后突然出現一個影,個頭不高,臉頰干瘦,看著比旁的羅自坤還要老十多歲。
但據秦正則提供的信息,鄒娜應該是比羅自坤要小的。
鄒娜現后,手一拽,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被拽了出來。
這人穿著一件戴帽子的黑服,帽檐拉得很低,臉上還帶著口罩,只出一雙悉的眼睛。
陸思白!
阮北立刻閃過這個名字。
陸思白死死盯著阮北,眼神中充滿惡意和恨意,看見站在他邊的秦固時,恨意里又夾雜了幾分嫉妒。
“沒出息的東西。”鄒娜踹了他一腳,語氣態度極為惡劣。
陸思白瑟了一下,因為低下頭阮北沒看清楚他的表,但等他再抬頭,眼神里惡意更加明顯,甚至多了幾分興和幸災樂禍。
阮北察覺到不妙,秦固下意識往前了半步,擋在阮北前,冷冷地看著羅自坤:“師叔,您這是什麼意思。”
羅自坤臉上又掛上了他的招牌笑容,竟然還有閑心給他們做介紹:“這位鄒娜,你鄒阿姨,當年也是你媽媽的好朋友,不過你可能不認識。”
秦固臉難堪,忍不住嘲諷道:“我可沒有這樣的阿姨,我媽要是活著,得后悔自己識人不清,什麼人都當朋友。您怎麼不再介紹一下那一位,是不好意思說嗎?”
羅自坤好像一點兒沒聽出他話里的嘲諷:“這有什麼不好意思地,這位是你鄒阿姨的兒子,陸思白。”
秦固覺得自己第一次認識羅自坤,眼前的師叔跟他印象中的差別太大了。
他不想再說多余的話,現在說什麼都是廢話,但為了拖延時間,他又不能直接撕破臉。
正在考慮要怎麼開口,鄒娜卻等不及了,催促道:“快點兒,你太磨蹭了,趕辦完事好出去。”
羅自坤瞪一眼,不滿不給面子,但最終還是開口道:“困困,師叔欠你鄒阿姨一個大人,現在來找我討了,師叔只好幫幫。你放心,師叔不會讓傷害你,只是讓你在這待一段時間。”
秦固敏地察覺到他話里的問題:“不會傷害我?那小北呢?”
“啊這……”羅自坤狀似為難地皺眉,最后跟他保證:“不會怎麼樣的,只是要小北一雙眼睛而已,換給陸思白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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