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家臊子面是一絕。”面后的眼睛著笑:“還有桂花胡同的張二燒餅,樹兒胡同的狀元餛飩……我們一家家去吃。”
“你什麼時候打聽的?”先前他們在上京時,李歧顯然并不知曉這些去,今日卻能對著他如數家珍,顯然是提前打聽過了。
“這你就不用管了。”他輕輕勾了勾葉云亭的尾指:“等將上京城的珍饈食嘗遍了,我們再去其他州郡。”
日子還有這麼長,他們要一道游遍名山大川,嘗盡珍饈酒,方才不負這良辰景。
這是當初他對葉云亭的承諾。
可惜他對面的人并不解風,眨了眨眼,遲疑著道:“可日后你登基了,哪還能輕易離京。”
帝王安危關系國本,出京哪是這麼容易的事。
“養那麼多臣子是做什麼的?”李歧雖還沒登基,卻已經有了昏君的風范:“日后他們去做就是。”
說話間小二端著兩碗面上來,坊間的吃食用料足,面碗足有一個小盆那麼大,面和湯足足裝了大半碗,他瞧了一眼,知道以葉云亭的食量必定吃不完,便自然而然地端起面碗挑了小半到自己碗里,然后才將碗推到葉云亭面前,又將筷子出來,用帕子仔細干凈了遞給他。
葉云亭接過筷子,斯斯文文吃了一口面,溫熱筋道的面條食道,驅散了早春的寒氣,他滿足的連眼睛都瞇了起來。
隔著裊裊的熱氣,他抬眸瞧了李歧一眼,接上了他方才的話:“現在是不行,但等以后朝中諸事都料理妥當了,我們可以一起四走走。”
李歧就笑起來,睨他一眼,滿意地咕噥道:“這還差不多。”
別的帝王或許不能輕易離京,但他可跟別人不一樣。
第128章 沖喜第128天 寒蟬凄切
在街市上逛了大半日, 兩人才回宮。
經過宮門時,葉云亭看著鼓樓的殘垣,略有些唏噓道:“沒想到他會自戕。”還是以這樣慘烈的方式。
他以為像李蹤這樣的人, 不會輕易選擇自盡。
“聽說他自戕之前,韓蟬去尋過他。”李歧眸有些深,李蹤的死, 在他的意外之外,卻又在理之中。
他子偏執, 終其一生都在追趕韓蟬。可惜韓蟬卻并不是他的良師益友,只會帶著他走向毀滅。
如今這個結果,其實是草蛇灰線,早已經埋下伏筆。
過宮門,便了皇宮。
兩人牽著手走在長長的宮道上, 兩側的綠樹發了新芽, 傍晚的夕掛在綠枝頭, 一片生機。
“韓蟬如何置?”
聽他提起,李歧才想起還有這麼個人,嘖了一聲道:“先前沒騰出手來, 也就沒料理他。盯著的人回稟說他回了太傅府后便沒有出來。”
“他智多近妖,為防生變, 不能久留。”葉云亭微微皺眉, 對于韓蟬上一世戕害李歧的事總不能忘懷。
李歧本覺得直接殺了太便宜他, 想日后再慢慢料理他。但見葉云亭面憂,也沒再多費工夫,道:“我朱烈帶人去拿他,以他辦的那些惡事,凌遲之刑也不為過。”
聽他如此說, 葉云亭才舒展了眉頭。
李歧當即安排了朱烈去拿人,只是過了兩刻,就見朱烈匆匆來稟,滿臉復雜,言又止:“韓蟬那邊出了點岔子。”
“人跑了?”
“倒也不是。”朱烈想起那間室,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道:“陛下還是親自去看看吧,我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李歧與葉云亭對視一眼,不太滿意道:“那就去看看吧。”
心里卻在抱怨,這人真是事多。
都要死了,還不安生。
結果到了太傅府一看,才發覺人還當真是快死了。
命玄甲軍守在屋外,幾人穿過狹窄的甬道,便到了室。
李歧是早知太傅府中有室的,畢竟當初葉泊如的解藥就是從室里出,但他沒想到韓蟬的臥房里竟有兩間室。
而這一間室里,供奉的是他生父、先太子李巽的牌位。
室里擺滿了白燭,燭影晃間,那懸掛在銅架上的白布帶便帶上了幾分森然鬼氣。
而他們要找的人,正跪在牌位之前。一頭長發披散,已然青化白雪,染了的玉簪落在地上,斷了兩截,他的口,布滿了被尖銳之扎出來的窟窿,不深,也不致命,大量的鮮自傷口涌出來,也不知道流了多久,將一白染了紅。
他手心里握著一明黃布條,眼睛卻死死盯著上方的牌位,對于李歧等人的到來沒有半點反應,宛若曹地府的厲鬼。
李歧面無表地瞧著他:“你對我父親倒是忠心,可惜他若是知道你這些年做下的事,卻未必愿意有你這麼個部下。”
韓蟬的一晃,側臉看他,眼神渾濁不堪:“我做錯了麼?”
“是對是錯,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必再問?”李歧神嘲諷,覺得他這樣自欺欺人有些沒意思。
韓蟬是個聰明人,但越是聰明,越容易鉆牛角尖,走到最后,瞧著面前的死胡同,只能自欺欺人地覺得自己沒有錯。
可笑又可悲。
“我不知道……”
韓蟬轉過頭,眼珠遲緩地轉了轉,看著上方的牌位,又像是過牌位,在看旁的什麼東西。
他出貧寒,卻極其聰慧,早早就看了人本惡,世態涼薄,他一直將自己剝離在俗世之外,任何人任何事都牽不了他半分緒,是殿下將他拽回了俗世,讓他有了七六。
在昌縣那短短的兩月,是他人生中最為快意的時候。
為了那段快活的時日,他終其一生都將自己放逐在黑暗中。可如今再回憶起來,他才發現,他竟然已經記不清殿下的面容了。
反而是有個小小的影子一直在他眼前晃,一聲聲地著他“老師”。
那聲音充滿孺慕和依賴,曾幾何時,他也曾真心護過那個孩子,可報仇的信念他一點點狠下心,引著他走上了既定的死路。
報應。
韓蟬腦中忽然閃過這個詞。
他低低笑起來,索著撿起那斷掉的玉簪。玉簪一頭是樹枝的形狀,白玉葉片上頭趴了只栩栩如生的夏蟬——這是李蹤當上皇帝那一年賜予他的。說是見不得堂堂天子老師卻簪著木頭。
李蹤曾以這樣的理由,賞賜過他許多東西。
“這是報應。”
韓蟬垂首,作緩慢的將那明黃布帶纏在斷掉的半截玉簪上。
其他人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李歧看的不耐,正要命朱烈拿人,卻見韓蟬忽然舉起玉簪尖銳的那一頭,狠狠刺穿了自己的嚨。
尖銳的玉簪刺穿嚨一瞬間,他睜大了眼睛,臉上沒有恐懼和痛苦,只有解和快意。
殷紅的染紅了明黃的布帶,韓蟬雙手垂落,重重倒在地上,激起滿室的塵灰。
沒想到他說自盡就自盡,朱烈大驚道:“怎麼一個兩個都玩自盡?”
李歧反應相當迅速地拉著葉云亭退后一步,皺了皺眉,才道:“搜搜他的,看看玉璽在不在他上。”
朱烈不不愿地誒了一聲,皺著眉眼在他袖中索,結果還真找到了玉璽。
他將玉璽舉起來,興道:“還真有!”
李歧接過玉璽,牽著葉云亭就往外走:“將室里的東西料理了,再尋個地方,將人埋了吧。”
他不愿再深思其中糾葛,左右人死債銷,從今往后,都與他們再無瓜葛。
*
回宮之時,天已經黑了。
因著登基大典,李歧如今就宿在宮中,他沒有住在歷代皇帝住過的太乾宮,而是選擇了距離前朝更近,但是略小一些的太清宮作為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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