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痛苦到近乎扭曲，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沾滿鮮的手拽著一位警員的腳不放，狼狽不堪地發出混的求救。

鬼迷心竅的他終于在臨死關頭，發出了驚天的后悔。

雖然駱令聲的手段毒辣狠絕，但因為父母在爭權中的理智退讓，他們二房一直過著還不錯的優渥的閑散日子。

曾幾何時，駱延川這個爺當得相當的肆意快活，可他認識不清自己的能力非要爭。

爭到最后，害得父母親中年不安穩，害得自己斷送了人生。

面對死亡的恐懼和遲來的后悔，駱延川只能一個勁地發出求救聲。

年輕警員后撤半步，義憤填膺地斥道，“肇事逃逸、綁架勒索，你現在說自己不想死了？”

他穿著這警察制服，必須謹言慎行、秉公辦案，否則作為一個普通民眾，他恨不得將棺材板給駱延川蓋上、直接抬走！

駱令聲看出駱延川遭過碾的雙，冷靜表態，“他剛剛還想拿刀傷人，急之下，我只能開車阻攔。”

施允南接話，“我們這輛車的行車記錄儀應該有拍到畫面。”

小金魚還在害怕中，摟著施允南的肩膀不肯放，斷斷續續地泣抖著，“嗚嗚……”

“寶貝不怕，我們和警察們都在呢。”

施允南附在小金魚的耳畔，用最溫耐心的語氣去哄，“壞人已經抓走了，我們小金魚很勇敢也很聰明，這大冒險已經功。”

為首的警員頷首，“駱先生，施先生，你們先帶著孩子回車上，警方會有專員負責送你們去醫院檢查孩子的況，這里況給我們理。”

“另外，遲點去醫院理完傷口，還得麻煩你們有人跟著回警局一趟，這罪犯是落網了，后續有些事需要跟進。”

駱令聲主響應，“我們明白，會配合的。”

……

下午兩點。

在醫院全方面檢查完畢的施允南等人回到了酒店。

駱令聲率先下車，繞到另外一側打開車門——

小金魚昨晚嚇壞了沒休息好，現在一放松下來就在施允南的懷里睡覺，只是小手還拽在服上沒放松。

駱令聲近施允南，低聲開口，“手臂酸不酸？我抱會兒。”

“還好。”

施允南笑回，但沒有拒絕駱令聲的。

大概是在睡夢中察覺到了變，小金魚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有些害怕地哼哼了兩聲。

駱令聲抱小外甥，有地溫安，“今煜不怕。”

小金魚眼皮耷拉了一下，主摟住了駱令聲的手腕，“……舅舅。”

駱令聲應話，“嗯，我們回去睡覺了。”

施允南趁機從車上走下來，“不是還要去警局嗎？”

“我把你們送回房間安頓好了再去。”駱令聲一手穩妥抱住小外甥，又騰出另外一只手牽著施允南，邊走邊囑咐。

“秦簡遲點跟著我辦事，我會讓袁猛辛苦點守在房間外面，你昨晚到現在也沒合過眼，等會兒和今煜一塊補覺休息，等我晚上回來。”

駱令聲說好要護著他們，就一直擋在了他們前。

施允南不自覺地握了人的手，松下繃的心弦應話，“好。”

……

小金魚這一覺睡到了傍晚，最終還是被自己咕嚕嚕的肚子聲給鬧醒了。

他懵懵懂懂地從床上翻坐起來，不哭也不鬧地了眼睛，用剛睡醒的、綿綿的嗓音呼喚，“舅舅？小舅舅？”

腳步聲立刻響了起來。

施允南從臥室外的小客廳走了回來，手里還拿著一個眼的小挎包，笑著靠近，“我們小金魚睡醒啦？”

“嗯！”

小金魚睡醒就看見施允南，立刻笑瞇了眼睛。

施允南將小挎包放到床邊，彎下子和小外甥平視，“不？”

小金魚了干癟癟的肚子，委屈撒，“壞啦！小舅舅，我想吃蛋羹和烤牛排。”

“好，我已經讓酒店廚房做了這些，待會兒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嗯！”

施允南了他的腦袋，小心翼翼地問話，“還怕不怕？”

小金魚想了想，認認真真地回答，“一開始很害怕，在電話里聽到小舅舅的聲音就變勇敢了，早上看到小舅舅和舅舅我就一點兒都不害怕了。”

“真棒。”

施允南著小金魚的臉頰，鄭重承諾，“我保證，這樣的事絕對不會再發生第二遍了，以后不會讓小金魚再害怕了。”

小金魚搖了搖頭，“沒關系，故事里的小主角都是要經歷冒險和害怕后，才能變得更堅強、更勇敢。”

小金魚向施允南確認，“小舅舅，我這次也長了對不對？”

施允南夸獎，“對，我們小金魚變男子漢了。”

小金魚咧開笑容，拿起一旁的小挎包給施允南讓位置，“小舅舅坐這里。”

“好。”

小金魚打開小挎包，拿出里面完好無損的三枚小糖人，發出驚喜的一聲，“哇，它們沒有壞掉！”

施允南配合回答，“這就是你在電話里說要給我們的小糖人？”

“對啊！”小金魚拿出來比劃，開心給施允南做出介紹。

“這個子最高的是舅舅，頭發稍微長一點的是小舅舅，還有這個小小的……”

描述的話忽然停住，施允南瞬時接應，“是我們可的小金魚，我們回家就把它放起來？”

小金魚樂滋滋地點頭，臉上全然沒了昨天‘被綁架’的霾和害怕，還饒有興致地和施允南商量著要把東西擺在哪里。

門鈴聲響了起來，約約傳來聲響，“您好，酒店餐點服務。”

小金魚聽見這話，肚子極為配合地鬧了起來，頓時紅了小臉蛋。

施允南輕笑牽著他的手，“走，去客廳吃飯去！”

“嗯！我要吃好多好多！”

…

晚上八點。

施允南怕小金魚還會間接的害怕，主陪著他躺回在床上休息。

小金魚睜著大眼睛睡不著，“舅舅還不回來嗎？”

施允南學著記憶里母親的睡前安，沿著小金魚發際的邊緣輕輕挲著，“他理完就回來了。”

小金魚被得很舒服，竟拋棄了自己睡覺時習慣用的小被子，乖乖巧巧地鉆到了施允南的懷里，“小舅舅。”

施允南攬住他，“嗯？”

小金魚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悄咪咪地講出心里話，“小舅舅，我以前很害怕你和舅舅會不要我，所以我覺得自己一定要很聽話、很乖。”

“……”

施允南一怔，顯然沒想到小金魚抱著這樣的想法。

“我們怎麼會不要你了呢？”

“因為我和別的小朋友不一樣，我已經沒有爸爸媽媽了……兒園的小伙伴說，所有大人結婚后都會有自己的小寶寶，他們只會對自己的小寶寶好。”

施允南沒想到自己會被小金魚這兩句話弄得眼眶發酸，忍著緒回應，“那是他們不懂，我和舅舅都最疼小金魚了。”

小金魚癟癟，又問，“無論我乖不乖，你們都會喜歡我嗎？就像今天這樣遇到危險了，你們也會保護我？”

“對。”

或許是從小經歷過同樣的長階段，施允南完全能理解小金魚現有的想法——

生怕自己做不好事，就會引起大人們的反，所以小心、聽話、聰明。

“無論小金魚乖巧聽話，還是調皮搗蛋，無論是小機靈鬼，還是小笨蛋，我和舅舅都很你。”

“我們不可能有其他小寶寶，我們有一個小金魚就夠了。”

即便現在的法律允許同結婚，也允許有條件的同夫夫領養那些‘一出生就被拋棄’的孩子，但駱令聲和施允南從頭到尾就沒存在過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