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的學生都已經備好相機,翹首期盼著江云邊再來什麼名留青史驚世駭俗的發言。
畢竟績至上的名校三中百年才出那麼個不良學神,確實讓人期待。
但這跟大家都不關心澳大利亞的袋鼠一樣,江云邊也不關心那群吃飽沒事干的迷弟迷妹,他現在只想揪出昨天晚上撞他的傻,然后照臉塞兩拳。
不良學神一臉翳地推開門,這才發現開學第一天,下雨了。
*
開學典禮被改至課間在大禮堂舉行。
江云邊把書包扔椅子上,甩手趴在桌子上就呼呼大睡。
前桌的同學瞥著他垂在桌前那只腕骨白皙清秀的手言又止。
江云邊有很嚴重的起床氣,他平時不太敢鬧這人。
但前桌快憋不住了,因為他在同城熱搜上刷到江云邊了。
昨晚市心街頭出了車禍,傳聞是兩男為一糾纏不休,而路人上傳的視頻里那糊卻漂亮的半張臉就是自己的后座。
能把“滾”字兒說得那麼好聽的除了江云邊也沒誰了。
前桌好奇地張了張又訕訕地閉上,覺得用這種理由打擾江云邊睡覺,他不給自己兩錘都算念及同窗之。
而掃到江云邊后那個空座位時,他這才福至心靈。
“誒,江哥,跟你說個事。”
江云邊趴在桌面上一不,直到前桌又要“江哥江哥”地打鳴時,他才抬了抬手。
“放。”
前桌悄悄咋舌,嘶,江云邊個混蛋。
“你后面那個,今天開始回來學校了。”
江云邊沉寂了兩秒,這才想起自己后面本來該有個人。
他們是高二分的班,分班之后他就一直坐在最后一列倒數第二位,后座也一直空著。
聽說是誰家大爺,子骨矜貴得很,病假一請就是一年。
休學不留級,注重績的老師主任也不管,神指數簡直拉滿。
作為“神人”的前桌,江云邊必不可免地也聽到了些小道消息。
說神人是周家的大爺,高一就經常缺課,高二干脆捐了兩棟樓替他在學校里讀書,突出的就是那句“有錢任”。
哦,三中還有個口口相傳的流言。
周有位未婚妻,是高三的級花Omega,姓徐,兩家高門貴邸,門當戶對。
江云邊不屑,什麼年代了還講商業聯姻,是不是得給他倆賜個外號,一個金,另一個玉?
又是弱多病又是門當戶對,神后座在他的幻想里日漸被了細小伶仃弱不風的豆芽菜。
而在江云邊埋頭趴桌的那一刻,門口多了道修長的影。
睡夢中的江云邊后頸忽然疼了一下。
周迭端著那張江云邊想塞兩拳的冷臉,淡然地掃了一圈教室,在各種新奇興的目下提著書包不不慢地走到最后一列。
人走到跟前,前桌才從驚愕里回神:“周,周,周迭同學,你的座位在最后面。”
第2章 、02
班里有生小小的嘩聲。
神同學跟猜測里那種弱不風的樣子截然不同,拔修長的形被校服修著,外表跟氣質比高級A的水平線還高幾個度,往哪一擱都是賞心悅目。
……誰敢說他是弱不風的豆芽菜!
周迭垂下的視線先掃了眼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腦袋,隨后慢悠悠地落到跟他說話的男生臉上。
“謝謝。”
前桌連忙搖頭:“不,不客氣。”
他走到位置上,拉開椅子坐下,側臉看了眼窗外。
三中校信息發達,尤其是“三中菩薩bot”的微博,每日更新方圓八百里的帥哥供以學生解。
周迭在踏進校門的一瞬,藏在學生群中的人狩獵者已經把他po上bot。
只用了五分鐘,那條微博炸了。
而同步更新的最新消息是——今日帥哥已到六班,據說是神周本人。
六班誒,江云邊在的六班誒,高三頂級A都在的六班誒!
誰不想知道這種級別的帥哥能在A六排個什麼名次啊!
對面很多同學在圍觀,有大膽的O拿著手機對著這邊拍,被周迭一掃,紅著臉驚慌失措。
周迭蹙眉,不留面地拉過了窗簾。
前桌愣了下:“周,周迭同學,怎麼了?”
周迭垂眼:“曬著睡覺的同學。”
敷衍的意圖有些明顯,前桌有些牙疼:“外面是天。”
周迭緩緩抬起眼。
前桌牙不疼了,前桌老實了。
神周真關心同學。
課室里躁的目跟視線被上課鈴制,信息傳遞得飛快的手機都被強制收進了課桌書包里。
高三第一節 課,班主任例行公事嘮叨兩句,隨后就出笑容:“大家應該都發現了,請假的周迭同學回來上課了,周迭他不太好,之前一直沒有跟大家見面,今后的一年還希同學們好好相。”
教室里的同學紛紛拍手應好,趴在桌子上睡得死沉的江云邊就格外突兀。
班主任看著周迭似笑而非的表扯了扯,肅著臉走到江云邊側,用語文書敲了敲他的桌子。
“江同學。”
江云邊抬手拂了拂,意思是別煩。
隔壁有人在憋笑。
班主任俯首輕聲:“病了嗎?不舒服?要不要去校醫室?我讓你前桌……”
江云邊最怕班主任這套綿綿刀,帶著額頭的印痕坐了起來:“醒了。”
班主任得意一笑,了他的臉:“瞧你睡的,暑假時差沒倒過來?”
他沒睡醒被丨的樣子又讓周圍一陣低笑。
江云邊耷拉著眼皮,昏昏睡地應了一聲,只覺得后頸有些泛冷,不自主地手。
周迭剛從發呆回神,就看到自己的前桌手了下后領,細長白皙的手了一把脖子。
細長白皙的頸跟手,在窗外的下像飄了層白霜。
周迭抬開視線,沒有多看。
講臺上,班主任把人揪醒了就開始發作業,試卷從前往后傳著,到江云邊手里時被習慣地往課桌一塞。
前桌尷尬地看著最后的同學,低聲提醒:“你那兒兩張卷子呢,給你后面一張。”
江云邊這才渾渾噩噩地想起病秧子回來上課了,哦了聲,出一張卷子轉過頭。
“你的……”江云邊惺忪的睡意被燒得清明,他按下試卷:“他媽的是你!?”
周迭沒什麼緒地往后靠著準備接卷,卻在看清面前的人時眼神也變得凌厲了起來。
劍拔弩張的氣氛雪崩般瞬間覆蓋了整個班級。
這次右手沒有麻,江云邊像是被人點燃了芯,一把抓住了周迭的領口。
隨后有生尖:“老師!周迭跟江云邊打起來了!”
*
第一節 課不過十分鐘,江云邊跟周迭就被拎到了教師辦公室。
周迭角破了,被護送到校醫室理傷口。江云邊角也破了,一個人吃了一大頓訓話。
班主任氣得不行:“你為什麼打他?”
江云邊磨了磨牙,吐出三個字:“起床氣。”
“你扯。”班主任被他氣得不清,半天才順這口氣:“你什麼脾氣什麼格我能不知道?沒理由能對人手?”
江云邊心說確實有理由,還不小。
“要不是待會你要上去發言,我肯定訓你半小時。”老師看了眼腕表,“現在去禮堂,晚點我再找你算賬!”
課間時間,被遷到禮堂的開學典禮如期舉行,完全沒年級代表樣子的江云邊抄著口袋下樓。
路過二樓時,他掃見對面校醫室里的周迭。
破了角的貴爺懶散稀疏地靠在校醫室的沙發上,一雙眼睛斂著淡漠跟無趣地凝著窗外,毫不像剛剛跟他打過一架的樣子。
年級主任、班主任、幾個科任老師都圍著他轉,知道的是邊破了塊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掉了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