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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 7

聽他們一言一語,我心中到極是訝然,雖早知沈氏必當會早日將我嫁出,卻從未想過,他們……竟是要讓我代替五妹。

老太夫人想是早知他會這麼問,便讓他命徐家帶來的大夫過來,替我診脈。

那大夫上所著為服,想來是徐氏從宮里請來的醫。我將手腕從簾下出,他把過脈之后,上前同堂中數人拱手道:“沈公子尺脈略數,寸脈呼之出,是為期平穩之相。若經穩固,為氣充裕之喜征,而公子氣亦足,古有言,相和,乃長生之道。于醫道來說,沈公子這樣的,反是最利于結胎孕子。”

老太夫人和大伯皆是一喜,尤其是太夫人,連連說了幾聲:“甚好。”隨后問,“既然堂堂太醫院院正都這麼說了,陸管事當放心了罷?”

陸管事卻無十分滿意的樣子,他朝我這兒看了看,我不由將眼輕輕撇開,掌心,有些發熱。

我雖是看不清他的面目,卻總有一種覺,他已經認出我來。

接著,便聽他道:“院正所言,在下自然是信服的。聽太夫人所言,公子自長于汴州,不知,金尚是完好。”此話一出,堂中沈氏長輩臉都變了變。結是否完璧,倒和生養無關,只不過是同常人娶妻一樣,若妻子貞潔不在,夫家心中必有疙瘩。我同是男子,這一點卻是明白的。

我是來到京中沈府,方知自己為,莫說男人,便是和子相親都是沒有過的。沈家雖已確認過此事,卻也不能不讓徐氏驗明。徐氏到底不好糊弄,我的來歷,想來他們也曾派人查問過,想是有五娘這個先例,教徐家草木皆兵,唯恐再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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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太夫人心中有憤,可到底是沈氏虧欠在先,只得憋著這口氣道,“陸管事,盡管驗罷。”

我以為他會喚嬤嬤過來,誰知,卻是那陸管事自己站起,沈府他人,卻見怪不怪。

下人將竹簾撤去,我便看清了面前的男子。他年紀約莫二十出頭,相貌如那日帶給我的印象一樣,英俊人。可他見我時,臉卻變也不變,好似是頭一回看我一樣,目不偏不倚,似乎我在他眼里,并非個人,而不過是樣件。

姑姑暗暗掐了掐我,我這才緩緩站起,也不知該怎麼做,嬤嬤便過來,將我腰松了,也不全然解開,只空出能容一手探進的余地。

我兩手攥著,連眼睛都不知何放,上頭便傳來沉沉的一聲:“沈公子,在下得罪了。”我便覺他覆了下來,不由撇過臉去,不曉得究竟是害怕還是恥,我將眼睛閉上,鼻間那檀香的味道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淡淡的、墨水和書本的香氣。

“唔。”手指到的時候,我子便一。他好似停住了一下,看了看我,然后仿佛是狠心地,進來了。那種覺,和先前被其他東西侵毫不同。我只覺得熱。又熱又涼。熱的是子,涼的是心。

姑姑說過,我結極深,要尋到,頗費工夫。

據說,結若是完璧,則甬道極窄,到了結,如一環口,環口可勉強容一指進去,且阻力極甚。若是曾經破結,那環口雖在,結卻易于撐開。故此,頭一次結,對而言,那痛楚更甚產子,梳弄過一回,以后再痛,也只是一時的。

他起先只探進一指,我只覺子一,便咬得極厲害。他好像皺了皺眉,另一手放在我肩上,我聽見他聲音在我耳邊:“別怕,我不會傷你。”他只這輕輕的一句話,我便覺得有什麼穩住了,微微睜開眼時,才發現他在看著我,就在這時,他又探進一指。兩指就在我挲,他不是進,亦仔細按,直至漸深,快到那一時,他忽而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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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倒一口氣,咬

這一抖,我差點站不住腳,他作比下人還快,一手環住我的腰,我便整個人跌在他上,要墜落也似,雙手抓住他的袖,如溺水一樣重重氣。

隨后,陸管事便出手來,我兩,幾乎坐倒。兩個嬤嬤從后扶著我,我全出汗,就看他鬢邊了大半,額前有一滴汗珠無聲淌下。

他不再看我,轉走出去,下人便重新掛上珠簾。

老太夫人放下杯子,問:“陸管事,如何?”

陸管事神如常,無毫不對:“確實完璧。”

盡管是早已明了的事實,老太夫人和大伯仍暗暗松了一口氣。陸管事道:“太夫人,沈大人還請放心,在下……將如實稟告徐大人。”

他們后來還說了些什麼,我便不記得了。下人帶了我下去,那一天里,不管做什麼,我都有些心神不寧。

晚上,我在床上躺著,糊里糊涂的,卻想起時,曾有一相士來敲門,說是以看相換食。下人要打發他去,我卻拿了兩個窩窩頭給他。相士捋捋須,搖頭晃腦道:“小兒命有異數,是前生欠了三人,今生是福是禍,都和這三人息息相關。”

我整夜未眠。

翌日,我坐于堂中,出腕來,讓姑姑把脈。姑姑略通醫理,平日都是替我診脈、調理子。

只看,那手指按在脈上,眼睨了過來,問:“昨個夜里,瀉了幾次?”

我看著,在那目下,猶豫地輕道:“一……一次。”

艷紅指甲摁在我的手上,越發用力,我吃痛地抿抿,才老實道:“是兩、兩回……”

姑姑嗤笑一聲,這才將我放開。我握著手腕,上頭被掐出了個小小的鮮紅印子,卻聽姑姑說:“姑姑看你這氣甚旺,看樣子,是平時太縱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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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去,姑姑已命人拿來箱子。這一會兒跳過中間的,直接取來那長的,直將我弄得死去活來。姑姑手瞄著我的眉眼,笑盈盈說:“怎麼,你心里,可是怨我?”

“晚輩不……不敢。”我怕極盛,怎麼還有力氣去恨

姑姑聽了道:“奇了。你跟五娘子,雖非一母同胞,好歹也是兄妹。這子……倒也天差地遠。”

我心里卻想,這又有何奇怪。便是同一個肚皮出來,模樣都不盡相同,這子,又怎生會一模一樣。命,自然也就不同了。

“五娘一反骨,不說服人,連天地都不服。你卻是逆來順,好拿。”姑姑我的發梢,難得笑得溫:“如此方好,這樣,苦日子才不會這麼難熬。”

許久之后,我已經記不清許多人、事、,姑姑說過的許多話,我卻記得很清楚。曾有一時,我覺得,是錯的。

可到后來,我才知道,其實,我們誰都沒有錯。

幾日后,趙嬤嬤一來,就朝我賀喜,像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好事兒。

“難不,四哥兒還不知道?如今府里都傳遍了!”嬤嬤說,“徐氏那里派人來回話,老太夫人已經應下來了。四哥兒今后,就是徐氏的君了。”

聽到這些話后,我怔了好半晌。

沈府上下卻因著此事大為歡喜,聽說老太夫人還早早去了宗廟里上香還愿,府里的下人突然都對我恭敬了許多。

他們個個歡天喜地,只有我宛若在夢中,心中百味雜,卻獨獨沒有歡喜的覺。

正出神的時候,姑姑的聲音卻從后頭傳來:“四哥兒如今熬出頭來了,可別忘記姑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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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回頭,就見姑姑裊娜多姿地走過來。我曾經聽沈府里的下人說過閑話,姑姑本是老太夫人娘家的孤自詡有殊,又頗有心計巧思,不甘嫁給凡夫俗子,就來投奔老太夫人,間中和我一位叔伯有了私,無奈出低微,老太夫人不肯松口,便只能等。這一等,就等到韶華漸逝,而郎君早已妻妾雙,兒群。

姑姑素來看誰都不順眼,更見不得旁人有一分好。搖著扇子,懶地道:“四哥兒該是,還不知道罷?”

我低頭,乖巧老實道:“還請姑姑提點。”

姑姑笑了一笑:“徐氏除了兩個楔庶之外,正房尚有一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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