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兩人不得不慨，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里，絨絨絨是真的長大了很多。

應嵐已經習慣了大家因為大兒子榮崢羨慕。這還是頭一回，聽見那幾位眼高于頂的太太們對小崢以外的人這麼贊不絕口的。不像其他那幾個富太太，沒有那麼強的攀比心，可聽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被朋友們這般夸贊，無論如何都是件令人高興的事。

當媽的，聽見別人夸獎自己的孩子，沒有不高興的。

那幾位富太太行程也比較忙，坐了一會兒之后也就告辭離開了。榮惟善去送他們。

“您累不累？要不要我替您把病床調低一點？”

如果，如果沒有撞見昨天兄弟兩人擁吻的場景，應嵐心想，此時不知道該多高興。

難道這就是人們所說的世事總是沒有辦法兩全嗎？老天給了三個兒子，三個兒子全部都又優秀又懂事，可卻出了這麼一件事來考驗。

應嵐垂眸，掩去眼底涌上的水汽，笑了笑，沒有讓榮絨瞧出任何異樣。一只手覆在榮絨的手背上，在他的手背上輕拍，“別忙了。從你進來病房，就又是給剝水果，又是照顧我喝水的，都還沒見你好好休息。先坐一會兒，陪媽說會兒話。”

榮絨彎起，“好。”

榮惟善送了客人回來，問榮絨：“絨絨，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沒翹課吧？”

榮絨：“翹了。只是選修課，可去可不去。”

榮惟善不贊同地道：“爸不是說過了嗎？白天由我陪著你媽，夜里有你哥。郭醫生說了，要是這兩天你媽沒出現其他的癥狀，大后天就可以出院了。下回不許翹課了，知道嗎？”

榮絨點點頭，“放心吧，爸。我有分寸。”

榮惟善瞪他，“你最好是！”

榮絨就沖他爸笑了笑。

榮惟善哪里能不知道，絨絨平時下了課，還要鼓搗他的那些香料，單香什麼的。聽小崢說，經常夜里還要跟黎那邊的公司開視頻會議，忙得不行，哪里有他自己里說得那麼空閑。之所以還沒下課就往醫院跑，完全是出于一片孝心。

榮惟善知道，應嵐又何嘗不知道？的眼底再次漫上水汽。悄然地轉過頭去，手地攥住被子，才沒能讓小兒子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

到了五點左右，簡逸也下了課，從學校過來了。

簡逸跟前來醫院送飯的榮家的傭人吳姨是前后腳到的。

榮絨跟簡逸一起陪著爸媽用完飯，吳姨把保溫飯盒給帶回去，外頭天黑了，也一直沒見到他哥過來。

榮絨不知道他跟他哥的事應嵐已經知道了，當著母親應嵐的面，給他哥發了個視頻通話邀請。視頻被拒接了。

榮絨沒有再發過去，通常，他哥要是拒接他的視頻通話邀請，說明還在忙，不方便接。

果然，不一會兒，就有一條新信息發送進來，“在開會。”

簡逸陪著他爸媽一起在看電視，榮絨坐在沙發上給他哥回信息，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這個點了都還在開會嗎？那哥你晚飯吃過了沒有？”

榮崢：“吃過了。你呢？”

榮絨心想，他哥這會開得一點也不專心。也不知道會議室里的那幫高層瞧見他哥一邊開會一邊玩手機是個什麼心。不過多半那些高層會以為以他哥的子，應該是在回復什麼重要的客戶的信息吧。

一想到他哥在會議室里一本正經地“開小差”，榮絨的角不由微微上翹，“嗯。我也吃過了，跟爸媽還有簡逸一起吃的。那哥你先開會吧。晚上見呀。”

榮崢：“晚上我可能要忙到很晚。”

榮絨邊笑意微收，他咬了咬，“很晚是多晚？”榮崢：“不確定。你先回去，不要在醫院等我。”

榮絨抿起，“……我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你了。”

榮崢：“明天一早我去找你？”

榮絨又高興了，“好。”

病床上，應嵐瞧著小兒子捧著手機，又是皺眉，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抿起，一會兒眉眼又舒展開的，的心可以說是五味參雜。

應嵐到底還抱了一希，絨絨年紀小，他的喜歡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當初對那個周砥一樣。興許，除了小崢，絨絨還有別的喜歡的人呢？

“絨絨——”

聽見母親的聲音，榮絨轉過頭，應嵐試探地問道，“你是在跟你哥聊天嗎？”

榮絨神帶了一些張，他點點頭，“嗯。怎麼了？”

應嵐心底開始一個勁地往下沉，“沒什麼。你讓我問下你哥，今天晚上大概幾點過來。”

榮絨：“我剛才問過了。哥說晚上要加班，時間上不大確定。”

“這樣啊。”

應嵐注意到，不一會兒，榮絨就把手機給收起來了，也不知道是剛好聊完了，還是……顧忌的在場，不得不遮遮掩掩的。

應嵐是既替自己難過，又替孩子覺到有一些心酸。

…

榮絨九點一過，榮惟善跟昨天一樣，趕榮絨跟簡逸回去。

榮絨事先給他哥發過信息，知道他哥今天晚上要很晚才能來醫院，也就跟簡逸一起先回去了。

榮絨不知道的是，他跟簡逸搭乘的電梯門緩緩關上，一道高大的影，從安全通道里走出。

見大兒子來了，應嵐隨意找了個借口讓丈夫榮惟善先回去休息了。

“謝謝您。”

應嵐剛洗完漱，掀開被子上床，聽見大兒子的這一聲謝謝，抬起頭，眼疑。

榮崢在病床前坐下，他眼神誠懇地道：“謝謝您，沒有讓對絨絨發火，也沒有令他難堪。”僅僅只是從絨絨跟他聊天的狀態當中，榮崢就猜到了，母親并沒有把事挑明。

應嵐冷聲道：“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深著絨絨。”

應嵐剛說完這句話，就發現這句話有歧義。的意思是，不是他這個當哥哥的才疼絨絨。可以榮崢跟榮絨現在的關系，很顯然，榮崢對榮絨的“深”里參雜了別的愫，剛才的那句話也就變得十分地曖昧。

應嵐的眼底閃過一懊惱，“我的意思是，絨絨是我兒子，我對他的自然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

榮崢“嗯” 了一聲，“謝謝。您跟爸對絨絨很重要。”

“我是一個母親，我的孩子是我的本能。用不著你謝。我相信，換是你爸，你爸也會跟我一樣。”他們都不可能會舍得傷了絨絨。

母子兩人同時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應嵐看著大兒子，心有些復雜地問道：“是不是只要我一天不接你們，你就打算這麼一直躲著絨絨？避免你們兩個同時出現在我面前，刺激我？”

下來班沒有過來，晚上也刻意避開了絨絨。

榮崢摘下臉上的口罩，墨的眸子平靜地著母親，“您誤會了。我只是不想他多想。”榮絨太聰明了。因為冒、發燒所以戴口罩這樣的借口，用來糊弄他爸還可以，絨絨是不可能會信的。

他今天在公司冰敷過，紅腫已經明顯消了很多。明天一早，應該能夠完全消了。

應嵐：“……”

作者有話要說： 媽媽：？？？我是不是被我大兒子糊了一臉恩？

—

哥哥為什麼昨天沒有跟媽媽談呢？

因為他明白，媽媽現在還無法接，如果強行通，只會適得其反而已。這個時候，只能化媽媽的態度。

還有媽媽的那句，絨絨不懂事，罵哥哥也跟著胡鬧，不是說覺得絨絨不懂事，而是覺得絨絨年紀小，絨絨可以一時糊涂，一時意迷，但是榮崢是大人，他不可以。

絨絨可以對哥哥起心思，哥哥為大人，他是不可以那麼用事的。

媽媽是舍不得怪絨絨，所以怪哥哥。

對哥哥有點不公平，但是因為哥哥是大人，媽媽又一直以來比較心疼絨絨，所以只能讓哥哥一回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