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鳴玉一邊吃，一邊喝，不知不覺間就喝完了一杯。

然后……

他醉了。

他低估了古代的酒，喝的時候覺沒什麼，但后勁很大。

眼神迷離，面頰酡紅，被酒意熏得沾染上了漂亮的緋，連脖子都紅了，一路蔓延，深到領口深，讓人不想，其他地方是不是也紅了。

聞鳴玉坐著都有些晃悠悠，好像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

穆湛當然看到了，低低地嗤笑了一聲。

趙德全蹙眉，“陛下，需要奴人把聞公子送回去嗎？”

穆湛倒是有興致的樣子，指尖點了點桌面，“不急，你先退下。”

趙德全只好依言躬離開。

實際上，聞鳴玉喝醉酒也很乖巧，并沒有出什麼丑態，繼續低頭夾菜往里送，慢吞吞地吃著。

只是，酒麻痹了大腦，手腳都變得不好控制。

聞鳴玉想夾一塊，夾一下，哧溜走，再夾一下，還是走，甚至跑得更遠了。

他皺眉，盯著看了一會，把筷子換到了左手，一本正經地再次出筷子，從容得仿佛天生就是左撇子。

意外又幸運的是，他還真的夾了起來，滿意一笑，就準備吃，但快要到邊的時候，從筷子中間了下去，吧唧一下，掉在了桌面上。

聞鳴玉不敢置信地盯著那塊，一不。

對面傳來一聲低笑。

聞鳴玉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抬頭看了過去，努力地思索了一下，歪頭問：“你是在笑我嗎？”

穆湛毫無遮掩找借口的意思，很坦然地點頭了，“沒錯。”

聞鳴玉也不生氣，就是沒吃到，有點委屈。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朝著穆湛走過去，喝醉酒說話不利索，尾調拉得長長的，聲音沙啞糯，像是在撒一般。

“幫我夾一下，可以嗎？”

太想吃了，自己夾不起來，只好求助別人。

過了一會，他終于以S形的路線走到穆湛面前，在他邊黏著坐了下來，看著那碟想吃的，了，又一臉地看向穆湛。

眼尾泛紅，微微濡，仰頭看著人時，出一截纖細白皙的脖頸，帶著一種不自知的脆弱和人。

可他這副模樣，并沒有勾起穆湛一點點的憐惜，反而滋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濃烈緒，雙眸驀地暗沉，無法抑的暗瞬間蔓延，想……把他弄哭。

穆湛把手里的酒杯遞過去，“喝了這個，孤就幫你。”

聞鳴玉手接住，卻沒有馬上喝，反倒問：“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我呢？”

穆湛挑眉，“喝醉了，還知道防著，那怎麼蠢到主跑過來？”

聞鳴玉不理他，繼續說自己的，“你幫我夾了，我再喝。”

穆湛哂笑一聲，還真紆尊降貴地夾了一塊，喂到聞鳴玉邊。他張一口吃了，滿足地鼓著腮幫子嚼了吞下，然后仰頭就很痛快的把酒杯里的酒喝，一滴不剩。

穆湛看著，怎麼就覺得他是本來就想喝，自己反倒全了他，有點微妙的不爽。

穆湛又倒了一杯酒，聞鳴玉手想拿，卻被躲開了。穆湛直接把酒杯送到他邊，含著笑，聲音極蠱力，仿佛哄年墜深海囚住的黑暗海妖。

聞鳴玉迷迷糊糊，又被酒香吸引，就著他的手就含住酒杯邊緣，抿著喝。因為不是自己拿著，杯子傾斜角度無法控制，他又想喝，就只能低著頭努力啜兩口，看著就像小貓崽。

還是喝不到底下的，他就下意識想抓住穆湛的手來喝。但穆湛比他更早一步。

穆湛住了他的下，酒杯邊沿輕瓣，將酒喂了進去。不知是不擅長喂人，還是故意的，酒倒得有些快，聞鳴玉來不及吞咽的酒就順著角流了下來，過修長的頸項，染了領，暈染出一團深痕跡，酒流進了看不見的地方。

穆湛眼神晦暗，頭微滾，手指用力得幾乎要把酒杯碎。

一杯酒下肚，聞鳴玉醉得更厲害，一歪，直接栽到穆湛懷里，趴趴下去，把穆湛的大當了枕頭，舒服地躺著，甚至像只懶洋洋的貓兒，慢吞吞地翻了個，找個更舒適的位置窩著。

穆湛聲音沙啞：“……起來。”

但喝醉酒的人，哪里聽得懂人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聞鳴玉無視了穆湛的話，反而問：“你是誰？”

更醉之后，眼尾的紅也變得愈發濃，仿佛綻開了一朵昳麗的桃花。雙眸迷蒙，漉漉的，泛著瀲滟水。

穆湛手落在他的眼尾，指腹輕輕挲，蹭了一下，沾上了一點潤。

他看了一眼指尖上的水痕，不知怎麼想的，竟然拿到邊，了一下。果然嘗到了聞鳴玉上獨有的果香，比平時聞到的更濃郁，泛著甜氣，比那果酒的滋味好了不知多，令人上癮。

穆湛垂眸，眼神變得愈發幽深暗沉，閃過一幽。

聞鳴玉沒有注意到他的作，而是在努力思考，終于得出了結果，“我知道你是誰了。”

那認真嚴肅的神，看起來就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樣。

穆湛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聞鳴玉盯著他，很篤定地說：“你是狗皇帝。”

穆湛：“……”

第10章 喂酒

穆湛幾乎被氣笑了，扯著角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如果聞鳴玉這會是在清醒的況下，肯定能覺到危險，識相認慫，說點什麼別的，反正就是把話題帶跑。

但聞鳴玉喝醉了，腦子本不好使，一點沒聽出穆湛語氣里的威脅，還傻乎乎地笑，真不怕死地重復罵了一句。

“狗皇帝。”

穆湛眉一跳，按了按額角，那表怎麼看都像在思考是直接把人弄死，還是把人扔出去醒酒折磨一番再弄死。

然而安靜了半晌，穆湛也沒什麼作，大概是覺得跟個醉鬼計較有失份，手就要把他的頭推開。

但聞鳴玉就是看上這舒服的地方，視為自己的地盤了，剛被推開一點，就立刻又黏了回來，還一把抱住了穆湛的胳膊，死活不放。

穆湛有些意外，喝醉了果然沒理智，跟平時很不一樣。清醒著的時候，總是慫的，雖然裝得膽子大的樣子，但底下兩條都抖得不行了。

他并不喜歡聞鳴玉害怕自己，但一下轉變也不可能，就放任了他演，反正演著演著，時間久了，最后也會變真的。

穆湛把自己的手了回來，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意味深長說：“給你一次機會，自己起來。”

聞鳴玉聽都不聽，執著的要在穆湛上窩著睡覺，手沒得抱了，就退而求其次抱住穆湛的腰，還擔心再次被推開，把臉都埋了進去，隔著服腹，主一頭扎進了穆湛懷里。

穆湛一僵，隨即笑了，手落在聞鳴玉頭頂，輕輕掠過細的黑發，的作甚至稱得上溫，但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雙眸沉沉，著可怕的偏執念，令人膽寒。

“你自己選的。”

孤給過你機會了，你自己不跑的，后悔也遲了。

穆湛坐著，一只手撐在桌面上，漫不經心地拿著個酒杯，看起來只是在閑適獨酌。但湊近了看，就會發現還有個人躺在他上，而他的另一只手擱在聞鳴玉的頭頂，慢悠悠一下一下地著，順著的長發而下，了后頸，又落在了他的脊背上，繼續溫地著。

完全就是在rua貓貓一樣。

而聞鳴玉也像是被順了，不再鬧，舒服得低聲哼唧，骨頭都了似的，懶懶地側臥著，舒展著，偶爾才微微一。

半晌，穆湛停了下來，聞鳴玉還有些不滿，半瞇著眼手勾了勾，一把抓住穆湛的手，又按回到自己背上，示意他繼續。

穆湛卻不，倒是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杯。

“要喝嗎？”

聞鳴玉仰頭看了一眼，遲鈍點頭，還無意識地了，瓣潤，宛如沾了水的花瓣，顯得越發紅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