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尚榆的目，莊宴指指自己的左心口：

“當時他招惹了一個Beta，對方發瘋想殺人，我給擋了。這兒，鐳激直接燒穿過去，差兩公分就要傷到心臟。”

尚榆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勉強打圓場：“你弟比你小七八歲對吧，人都有不懂事的時候。等長大點之后，說開就好了。”

莊晉：“說開？說不開的，除非——”

他眼神漂移了一下，尚榆回過頭。發現隔著一扇玻璃門，屋子里的實習生正在魚看電視劇。

屏幕中央，一個年輕男人哭著跪倒在地上。憑著優秀的視力，尚榆甚至能很清楚地看到字幕——

“哥，我真的對不起你。”

“這些年你了那麼多委屈，我還沒來得及好好報答你。”

“哥，哥，你看我一眼啊哥！”

莊晉繃著臉：“嗯，除非莊宴像這樣，哭著給我道歉。”

“…………”尚榆轉回頭。

莊晉說：“多喊幾聲哥哥對不起，我才勉強考慮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尚榆：。

第4章 真誠

莊宴和秦和瑜要趕的小組作業，是一個裝修設計項目。

中央星有一戶人家提了住宅改造申請，教授順手把資料提取出來，作為練手項目，布置給學生。

之前冒牌貨本懶得理這回事，連作業模型都沒下載到腦里。可現在莊宴不想直接掛零——還有三天才截止呢，怎麼說也要掙扎一下。

時間其實很。

吃完蛋糕，莊宴洗干凈手，讓腦把模型投出來。

那是一間很小的屋子，看起來像是七十年前聯邦分的福利房。

不到五十平米，房間和客廳都顯得仄，還了一個封閉式的小廚房，半截采不好的臺，以及一個衛生間。

屋子里只住著一位年邁的婆婆。改造申請是的兒提出的——

自己的母親年紀大了，一個人生活不便，又不愿意搬去跟兒同住。所以希這間屋子能被改造得更適宜老人獨居，有管家機人幫忙照料，并且安裝智能監控系統。

要解決其實也不難，莊宴用指尖拖著投映出的模型，三百六十度又看了一圈。

秦和瑜湊過來，抬眼問：“有什麼想法？”

莊宴指著好幾個地方，溫和地說：“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可以重新設計一下結構，讓老人行走更方便。”

秦和瑜嗯了聲。

“智能監控安在這幾個角落，”隨著指尖移，房屋模型浮起點，“信號能覆蓋整間屋子，又不至于影響房主私。”

秦和瑜臉上表逐漸浮現出驚訝。

“管家機人是聯邦配備的，只要規劃好充電的地方就行了，這個也不難。”

莊宴頓了頓，“但這些東西，聽過課的學生都能想到。所以就算設計好了，我猜也不過是及格分。”

秦和瑜：“……對不起，以前我以為你是不聽課的那一種。”

莊宴沒生氣，他彎起眼睛對秦和瑜微笑了一下。

模型上方標注著聯邦給出的預算。莊宴把目前的開支大概扣了一下，還剩大半的余額，能用來改進其他方面。

他想了想，又說：“你覺得，我們再設計一套智能家居怎麼樣？能調節桌椅高度和柜門開關的那種，這樣老人在日常生活中，就會方便很多。”

秦和瑜：“……”

貧窮學霸幽幽地說：“好巧啊莊宴，我之前給遲天逸的那套方案，就是這樣的。”

莊宴呆了呆。

秦和瑜嘆了口氣，緒又低落下去：“早知道他是個人渣，而我們倆設計思路這麼像，我當初還不如選擇跟你在一起。”

“……”嗯？

“一起做小組作業。”

不過不可否認，相似的思路確實能提高討論的效率。到了深夜，他們已經構思出一個比當初秦和瑜獨自想出來的更好的設計。

從整風格，到每一個細節都如是。

秦和瑜甚至忘了悲傷，興致地比劃：“我當初在廚房做了一整套升降柜，但一個人太累了，所以沒來得及細化。”

莊宴眼睛一亮：“我今晚就能細化好。”

“也、也不用今晚就做好，”秦和瑜不好意思起來，“你留一半給我，我明天下午打工回來繼續做。”

“明天說不定又有新的想法，還是早點細化比較好，免得影響進度。”

秦和瑜一想，也對，于是就不再客氣了。

這麼看來，跟莊宴一比，遲天逸那個寫作業不出一丁點力還要騙的合作對象，簡直是世間罕有的渣男。

秦和瑜唏噓極了，覺得過去的自己就是一瞎子。

“莊宴，”秦和瑜認真地說，“認識你之后，才知道你跟傳聞中的一點也不一樣。”

莊宴坐在沙發上，仰起臉。

他的長相是沒有侵略的漂亮，眉目溫和，眼角微微有點彎。在沒有風聲也沒有蟲鳴的夜晚里，秦和瑜沒由來得覺得——

莊宴像一顆安靜燃燒的星星。

秦和瑜別別扭扭地解釋了一下自己跟朋友換宿舍的事，然后說：“反正這門課基本都是小組作業，要不我這學期一直住這兒，我們繼續合作下去。”

“好啊。”

“明天別忘了，一起上完課，我請你吃飯。”

“……我記得的！”

“喂莊宴，”秦和瑜最后說，“比起莫名其妙的敵，我們還是當朋友比較合適。你覺得呢？”

驕傲的學霸年不太自然地出了示好的橄欖枝，仿佛一只矜持的小，唯獨尾悄悄地搖晃起來。

莊宴忍不住笑了：“嗯。”

秦和瑜：？

嗯是什麼意思，給我態度嚴肅點啊喂！

-

總之第二天，兩人一起出門上課。

秦和瑜的人全驚呆了，趁著莊宴課間去洗手間的時候，拉住當事人一陣問——

“你瘋了？”

“跟遲天逸分了就分了，怎麼還和莊宴攪合在一起？他的名聲比遲天逸差多了啊！”

“還是說，”那位朋友推了推反的鏡片，”你這是因生恨，打算玩敵變人的游戲，啪啪打遲天逸的臉？”

秦和瑜轉過頭，滿臉鄙夷：“你這是把莊宴當傻子，還是把我當傻子？”

玩笑話迎來這種反應，朋友呆了呆。

“哦對，被遲天逸騙還騙作業的我，是傻的。”

朋友：“……”

不，我并沒有那層意思！

莊宴回來之后，發現氣氛不對。秦和瑜氣咻咻地坐在中間，埋頭聽課，跟右邊的朋友們連半個眼神流都不肯有。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課結束。朋友收拾東西，對莊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們先走了。”

莊宴：……？

等人群幾乎散去之后，秦和瑜才慢騰騰地收拾東西：“吃飯去。”

食堂就在不遠，莊宴跟秦和瑜各打一份營養餐，找座位坐下。

莊宴問：“你們吵架了？”

秦和瑜從鼻子里不樂意地哼了聲：“他們說話。”

莊宴不知道該怎麼安他，只好說：“那你不要太在意，多吃點。”

秦和瑜埋頭把飯得飛快，仿佛是在泄憤。莊宴習慣了細嚼慢咽，怎麼也跟不上他的速度。

五分鐘，秦和瑜把餐一放：“你慢慢來。”

一個人沉默地吃飯，另一個人沉默地等，這個場面著實有些尷尬。于是秦和瑜率先開口：

“下午沒課，但我得去打工，晚上七點左右才能回來，繼續跟你討論作業的事。”

莊宴把里食咽下去，嗯了一聲：“之前的設計也都在模型上細化好了，我下午打算去那戶人家拜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