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到會的那邊就看不太清楚了。”南時實在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這還真能逆天改命啊？那幾道雷好邪乎！”

“嘖。”池幽輕嗤了一聲，仰頭喝酒了杯中酒，敲了敲桌子，示意南時斟酒：“這有什麼稀奇的，你好好學，待以后踏門徑，便知道這不過是……”

南時：“基本作？還能更秀？”

池幽：“……”

池幽頓時談全無。

不過他見南時眼中晶亮，就知今日沒有白帶著南時來這一趟。

“對了。”池幽突然笑的說：“阿南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了？”

“……哈？沒有啊。”南時有點懵，他沒怎麼啊。

“嗯？那你為何扛著人家的骸沖出火場？”

“沒有啊，這火不是燒過……”南時說到一半，突然卡殼，僵的扭過頭看他師兄：“……你說什麼？”

“骸？”

南時頭一歪，順著池幽地倒了下去。

池幽先是一怔，隨即手抓住了南時，不令他落到地上去，不喃喃道：“……我怎麼找了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

第10章

翌日，南時是頂著痛得一批的左手去上班的。

他的人雖然昏過去了，但是并不妨礙他師兄夢來抓他考試。

被池幽那逆天改命一手震了一震之后，南時還能記得什麼個鬼的《易經》？在夢里見到他師兄的時候還以為就是純粹做夢，上前哥倆好的往他師兄肩上一搭，豎了個大拇指，張口就是：“老哥你真是小母牛他媽給小母牛開門——牛到家了！”

……

so sad。

南時看著外面雨連綿，跟在后面的晴嵐抿一笑，將隨攜帶的三十六骨紫竹傘撐了開來，遮在了南時的頭頂：“爺，我送您。”

“謝謝。”南時道了句謝，并不以為意，結果他上了車后才發現晴嵐也跟了進來，就坐在副座上……主要是看見了晴嵐的角：“……晴嵐你怎麼跟上來了？”

自從昨天之后，南時好像更慫了，今天干脆連家里人的臉都不怎麼敢看了。

“山主吩咐了，爺今日或許有所不便，讓奴婢隨著爺去上工。”晴嵐抿好角，有些生疏的將安全帶給戴好了：“這個好像不戴的話爺會被管家罰銀錢？奴婢有看過通法。”

通法還行。

這年頭厲鬼也與時俱進的。

“……”南時小心翼翼的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晴嵐：“不必了，師兄打得也不重，我自己小心點就好了……不是說你們大白天的不好出來嗎？快回去吧，別傷了。”

晴嵐笑得越發溫：“多謝爺關心，這等雨天氣是無妨的，奴婢也算是有些修為，便是艷照頂，有一把傘也就夠了的。”

“哦……那行吧。”南時也沒太多掙扎，他師兄既然發了話，那麼家里人一般他就指揮不了。

食鏈底層的心酸，有誰知道。

隨著車子的開，晴嵐新奇的向外看了看，夸道：“怪不得爺不喜馬車，果然汽車要比馬車平穩舒適的多。”

今日雖然下著雨，但是至也看得出來是個白天，或許是駛出了老宅，南時變得輕松多了——晴嵐看著就沒有那麼鬼氣森森了，頂多算個臉上有些蒼白的古裝小人。

南時在心里循環了幾遍，也就覺得晴嵐沒那麼嚇人了，心態好了很多。

或許也是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習慣了的緣故，他可能也沒有那麼害怕家里人，只不顧在老宅的時候大腦不斷地提示對方的份，現在沒了那一層暗示，心里好許多。

南時隨口笑道：“可不是？我師兄就是個老古……”

他說到這里，驚覺失言，干脆換了個話題：“而且養馬不是也很麻煩？還得給馬喂糧草，汽車灌點汽油就完了，其他時間也不用管。”

晴嵐只當沒聽見南時噴池幽，只道：“爺說的是，待回家了奴婢請清河姐姐也來試一試。”

“好啊。”南時一口答應：“那等回家我把車鑰匙給你……等等，你會開吧？”

“爺放心，奴婢定然不您的座駕磕損壞。”

南時點了點頭，心思卻飛遠了——不知道現在鬼開車要不要考駕照？如果有那是不是還得有‘駕校’？這年頭有鬼當教練嗎？回頭考證咋整啊，萬一那天是個艷天怎麼辦？

應該也有駕校的師傅下去了吧？駕校這個應該不用考慮，就是他師兄……

南時抿了抿角，努力讓它看起來沒有上揚得那麼夸張——他已經想到等他師兄去學車的時候，老司機教練叼著煙坐在一旁，罵罵咧咧‘你是不是想帶我再去死一回！’，‘看見前面那個人沒有？加油門，撞死他！——什麼？不撞？那你怎麼還不踩剎車！’的形了。

大寫的快樂！

沒一會兒，他兩就到了停車場，南時從車里套了一把自傘出來，自己撐傘比較不招人耳目。他可不想隔天收獲一大堆三姑六婆的什麼‘這是不是你朋友’之類的問題。

要是別人看不見晴嵐，那更恐怖了！自己會飄的傘！當天晚上他就能在社會新聞頻道里C位出道！

兩人穿街走巷，南時看見前頭有個賣香火紙錢的老阿婆，仔細想想好像是快年關了，怪不得有人出來賣這個。他本想就這麼走過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停下了腳步，南時彎下腰來問：“阿婆，元寶怎麼賣？”

老阿婆抬頭，瞇了瞇有點昏花的眼睛看了看南時：“錫紙25塊錢一打，疊好的元寶300個45塊錢。”

南時想了想，要了五打疊好的元寶，又買了香燭，這才帶著晴嵐往鋪子里走。

晴嵐有些好奇的問：“爺您買這些作甚？”

南時語焉不詳的打哈哈：“這不是過年了嘛，買了給家里燒一點。”

南時的父母早過世了，倒還在，只不過住去了隔壁省的老家，老人家說年紀大了不喜歡城里頭，還是喜歡和老姐妹聊聊天什麼的，之前南時家里也算有點小錢，老人家也有退休工資，去了鄉下倒也不愁吃穿。

他今年不太敢去老家，自從認識池幽后他撞上‘好兄弟’的概率直線上升，在S市有師兄罩著還行，跑到隔壁省萬一遇到什麼事兒救命都來不及。

人嘛，貴有自知之明。

等到了店鋪，晴嵐非常自覺地去打掃衛生了，南時見著雨停了，就拿了個銅盆貓到了后門，用筆畫了個圈兒燒了三包元寶給父母爺爺，眼睛一，又另外畫了個圈兒，促狹的給池幽也燒了一包。

還剩下一包他就灑在了圈外一并燒了，這種不畫圈的燒法就是給孤魂野鬼的，只要見著了就能拿。

也不知道從哪卷來了一陣風，將燒出的黃灰燼吹得連滾帶跑了起來。

南時借著紙錢的火點了三柱清香，對著天空拜了拜，喃喃道：“天道爸爸您別生氣，我師兄是狂了點，不過他一個死人您就別和他計較了……我不一樣，我老乖巧了，您瞅著哪天有空給我賞口飯，我逢年過節都給您上香，爸爸再我一次！”

也不知道老天爺聽見了是生氣還是笑，不過南時覺自己禮數做到位了，便把香火扔進了銅盆里頭，蹲在一旁等著火燃盡了，這才拿了個簸箕出來將外面清理了一下，開門回了去。

晴嵐在里頭就聞到了化紙錢的味道，見南時提著東西進來，連忙上前接了。

南時笑嘻嘻的道了歉，見到手中還剩香火，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對著晴嵐拜了拜，默念是給晴嵐的。

晴嵐都沒來得及躲，就給煙霧給包裹住了，氣得跺了跺腳：“爺！您怎麼可以拜奴婢！”

南時擺了擺手：“沒事兒，多了也是浪費！麻煩你收拾一下，我去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