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郁清歡走的很快,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夜里。霍渠停下腳步,目盯著他離開的地方,低著頭慢慢的回了自己的手。
郁清歡回到酒店的時候,凍得臉都青了,于鑫一邊給他倒熱水,一邊罵他,“活該!大晚上的出去得瑟什麼!還嫌事不夠多啊!”
但態度卻比白天的時候要好多了。
因為趙卿淵和郁清歡的那條新聞,不但沒有在網上掀起腥風雨,反而出人意料的收獲了一堆路人的同和好度。
“現在的都瘋了吧?還有沒有點節了?人家兩個人一起出去就是約會?就是對象?”
“我真是服了……大淵哥跟清歡之間一看就沒有荷爾蒙啊!反而像是爸爸牽著哈士奇……天了,我在說什麼……”
“好煩,能不能報道點有用的東西!”
“忽然覺得明星也不容易的,個同朋友就是同了,嘖嘖,同……”
………………
網友們就像是被洗腦了一樣,觀點出奇的一致,一窩蜂的開始掐、掐現在網絡新聞的風氣,最后竟然把郁清歡和趙卿淵這兩個當事人拋在了一邊,看的于鑫熱淚盈眶,差點又去微博轉一發錦鯉。
“放心吧,沒人盯著我。這次上頭條也是因為卿淵。”郁清歡一口氣喝了一杯熱水,覺得胃里暖和了一些,這才舒了一口氣,說道。
“你還有理了。”于鑫幫他把大掛起來,叮囑道:“你在劇組就剩下這麼幾天了,忍一忍,再別出去了,省的劉導對你有意見。
郁清歡剛想點頭,于鑫就又加了一句,“反正你也沒什麼正經事。”
郁清歡:“……好。”
第二天一大早,郁清歡就化好妝去了片場,今天的第一場就是他和方仲希的對手戲。
奇怪的是,向來準時的方仲希,今天竟然破天荒的遲到了。劇組人等了他好一會兒,他才滿臉歉意的過來了。
鑒于他是第一次,再加上認錯態度良好,劉家安沒有發火,只擺擺手讓他趕準備。
方仲希的臉很差,似乎很不舒服,即使上了一層厚厚的底,也能看出來。
“你沒事吧?”雖然不,但既然看到了,也不好不問一聲。背對著鏡頭,郁清歡還是關心了一下。
“沒事。”方仲希態度淡淡的回了他兩個字,便不說話了。郁清歡見狀,也不再多問,開始低頭整理戲服。
這是郁清歡殺青的倒數第二場戲,仍舊是搶救的戲碼,也仍舊費力。
郁清歡醞釀好了緒,見方仲希也點了頭,便沖著劉家安擺出一個可以的手勢。
劉家安會意,掃了一眼已經準備好了燈師,當即喊了一聲:“好!開始!”
“快快快!”早已深深上戰地工作的葉盛滿頭是汗,白大褂前襟沾滿了跡,和剛來時候十指不沾春水的貴公子形象判若兩人。
他跑在最前面,指揮著兩個抬著擔架的大兵,滿臉的焦急。
戰地炮火不斷,傷員走了一批又來一批,人手本不夠。葉盛正絞盡腦的想著該如何調人手,忽然瞥見了從外面走過來的同事。
“太好了,你跟我來,病人實在是……”郁清歡欣喜若狂的拉住方仲希,一句臺詞還沒說完,方仲希忽然腳下一個踉蹌,一頭栽在了地上。
“cut!”劉家安蹙著眉,沖這邊喊,“仲希,怎麼回事?崴腳了?”
方仲希臉慘白,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模樣,他鼻尖上全是冷汗,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方才抬頭回了一句,“抱歉,劉導,我有點不舒服。”
劉家安雖然脾氣不好,但事關演員的,到底還是住了心里的火,轉頭對王程程和黎紅袖道:“你們倆準備一下,先拍你們的。”
兩位星忙應了一聲,各自回化妝間化妝了。
而方仲希,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從地上爬起來,不得已之下,只能低聲對郁清歡道:“搭把手,扶我一下。”
“希哥,你經紀人今天不在?”郁清歡將他從地上扶起來,一邊送他往休息室走,一邊問了一句。
“嗯。”方仲希低低的應了一聲,看樣子很不想提這件事。
郁清歡也不是八卦的人,權當沒看到他難看的臉,將方仲希送到休息室的沙發上坐下,剛想要離開,目不經意掃過他的領口,頓時愣住了。
方仲希現在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戲服,因為剛才的折騰,最上面的一顆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了,出了皮上一個個深紅的印子。
雖然沒有經歷過,但郁清歡畢竟是年人,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什麼東西。
“看到了?”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方仲希也不慌,只抬起頭冷聲道:“希你不要多。”
“你放心。”郁清歡收回目,留下一句,“我對其他人的私生活沒興趣。”便轉要離開。
剛剛邁開腳步,后面忽然傳來方仲希冷然的聲音,“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你想多了。”郁清歡頭也不回,“往前走的路有很多,每個人的選擇也不一樣,我對你的選擇并沒有什麼看法。”
狹小冰冷的休息室、沉悶的氣氛,都令郁清歡幾乎不過氣來,他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呆,沒有等到方仲希的回應,便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隆冬的風又干又冷,卻有著屋子里沒有的清涼和爽快,郁清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選了一個角落坐下,盯著地面一個人發呆。
這就是他厭惡這個圈子的原因,每個人都為了往上爬而不擇手段,人的一切暗面,都能夠在這個圈子里找到。
剛剛方仲希問他是否看不起他的時候,他還是撒謊了。
他就是看不起這樣的人,看不起用自己的臉、甚至去換前途的人。
“清歡,你有心事?”一道慈祥溫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郁清歡連忙站起來,恭恭敬敬的了一聲,“王老師。”
王振生擺擺手,在他旁邊坐下,“對我不用這麼客氣,來,好不容易有了點時間,我們好好聊一聊。”
“也沒什麼,”郁清歡垂眸,“就是有些事想不通。”
“年紀輕輕的,想那麼多做什麼?”王振生搖搖頭,“清歡,你這是優點,但也是缺點。我要是像你這個年紀,一定想做什麼就立刻去做,反正還小,大不了從頭再來。”
停了停,見郁清歡仍舊是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王振生也不追問,巧妙的換了話題,“拍完《生死一線》之后,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多去大劇院觀觀,磨練一下演技。然后再拍《如何去你》,”郁清歡將他已經規劃好的安排說出來,頓了頓,臉上見的出些許迷茫,“之后的事,還沒打算好。”
“之前我問過你。”王振生漸漸收了臉上的笑容,認真的看著郁清歡,“你是不是討厭演戲,你并沒有給我答案,如果我今天再問一次呢?”
他問的認真,郁清歡也仔細想了一會兒,這才回道:“我并不討厭演戲,我只是……有些討厭這個圈子。”
這樣的話可以說是非常大膽了,若是其他人聽到,肯定會嗤之以鼻,順便暗笑郁清歡一聲不知天高地厚,但王振生只是點點頭,沒有發表意見,而是又問:“為什麼?”
這次,郁清歡想也不想的就答道:“因為太浮躁、太功利。而且我覺得這個圈子,一舉一都在別人的監視下,本不能隨心所,也得不到自由。”
“清歡,”王振生看著他,語重心長的道:“無不在的拍、狗仔,確實是這個圈子里不可避免的事,可只要你足夠低調,保護自己的私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
“而且,你覺得自由是什麼呢?自由其實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是隨心所,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你不想做什麼的時候,也能夠不去做。”
郁清歡的心臟重重一跳,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王振生繼續道:“每個圈子都有它的潛規則,絕對干凈的地方是不存在的。你如果想以退圈來逃避這樣的灰地帶,那麼你就錯了。”
“為什麼不換一種方法呢?當你強大到可以對規則說不,甚至可以自己制定規則的時候,你還會在意那些現在束縛著你的東西嗎?”
郁清歡久久不能回神,就連王振生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等到他從思緒中清醒過來,太已經高高掛在了天上。
冬日的日雖不灼熱,卻有著夏日沒有的溫暖與和煦。郁清歡瞇著眼睛抬起頭,在臉上跳躍的覺。
他想,自己是時候好好思考一下未來該何去何從了。
因為方仲希一直沒有好,所以今天的拍攝自然也就延后了,郁清歡在片場呆了一會兒,便回了酒店。剛準備去浴室沖個澡,于鑫就紅著眼睛怒氣沖沖的進來了。
“哥,你這是怎麼了?”郁清歡連忙把門關上,問道。
“清歡,”于鑫雙手握拳,額角青筋暴起,看起來憤怒到了極點,幾乎是咬著牙才忍住了嚨里的哽咽,一字一句的說道:“沈冀走了關系,換到了另一個經紀人手下。”
他帶了沈冀六年,手上最好的資源幾乎一腦的全給了他。可到頭來,卻被沈冀毫不留的一腳踹開。
他理解沈冀想紅的心態,如果他跟自己明說要換經紀人,自己并不會阻止他,可他偏偏選了這麼決絕的一個方式,這明顯是要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你說我怎麼就瞎了眼!”于鑫狠狠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幾乎要把頭皮一起扯下來,臉上滿是不甘與屈辱。
“哥,沒關系的,”郁清歡拍了拍他的后背給他順氣,安道:“這樣的人,早點擺也是好事。”
“你不懂,你不懂。”于鑫連連搖頭,鐵打的漢子,差點就掉了眼淚。
他知道自己能力不強,比起那些手段八面玲瓏的經紀人來說,差的還太多太多,可是他已經有在努力了,盡自己最大力氣給他的藝人更好的資源,但還是沒用,還是被人嫌棄……
這個圈子,難道就真的一點誼都沒有嗎?
“你手下又不止他一個藝人!”看不得于鑫這幅頹喪的模樣,郁清歡蹙著眉,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不是還有我嗎?”
于鑫一哽,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郁清歡,眼里滿是驚喜,“清歡,你愿意用我嗎?等你紅了也愿意一直用我?”
“當然。”郁清歡回答的沒有毫猶豫,“我這輩子有且只有你一個經紀人!”
“清歡……”于鑫鼻子一酸,怕郁清歡看到自己泛紅的眼圈,別過頭悶悶的道:“你可要給我爭點氣,讓那些人好好看!我于鑫并不是帶不出紅人!是他們自己不行!”
郁清歡一愣,重生以來的種種在腦袋里飛速的掠過,一幅幅關于電影、演技的畫面像是放電影一樣,流暢的呈現在他眼前。
逃不掉、躲不開。
他輕輕嘆了口氣,在于鑫的期盼中,終于點了點頭,“嗯。”
☆、第30章
郁清歡的倒數第二場戲, 最后是在第二天下午拍攝的。
方仲希的臉雖然仍舊不好, 但還是咬牙撐過去了。劉家安將監視里的畫面倒放了一次, 見沒什麼瑕疵, 便示意這條不需要補拍了。
至此, 郁清歡在《生死一線》里的戲份, 就只剩下最后一場了。
當葉欽心灰意懶地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時,童峻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吃驚。畢竟這場婚姻本就是權宜之計,畢竟從始至終懷有異心的人是自己。 他以為這會是一場奔向自由的解脫。 沒想到那個人雖然走了,卻留了一把刀在他心里,日夜蝕刻,讓他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 文案攻視角,正文受視角,世界觀設定男男可生子。 追妻火葬場,1v1 he 當機立斷絕不茍且影帝受 X 不停搶救自己真香霸總攻 排雷:生子,不換攻。 *心灰意懶是心灰意冷的近義詞,前者更符合此處語境,并非錯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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