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安靜得過分, 顧詞咬字清晰地問出這句話，語調卻又不像是在詢問，將曖昧的氛圍拉到頂峰。

他的視線就沒過, 眼神格外專注的時候，那雙漆黑漂亮的眼瞳仿佛有天生的吸力, 讓人忍不住想一直看下去，隨之沉迷。

聽了他說出口的話。

房間的燈就在兩人正上方, 路清從沒覺得這盞燈太亮，此時突然有種極輕的眩暈。心跳聲大到仿佛響在耳邊, 一下又一下，帶的腔都微微發麻。

和顧詞對視時間越久, 眩暈越明顯, 和劇烈的心跳夾雜在一起, 刺激極為強烈——如果不是被固定了腰部, 大概都坐不穩。

路清腦海里閃過許多事，小麻花每天在耳邊叨叨的小黃段子、那個突然記起來的夢……甚至開始想, 自己是不是當初應該看一下, 也算是提前有個準備。

路清最初提到飯一詞的時候，是為了向他說明自己那麼早就那麼維護他的名譽，怎麼也沒想到，話題是這樣展開的。

他告訴真相, 名譽其實是被他自己搞壞，他還非要做實“吃飯”的名頭，想要……

“盡本分”。

要“回報”。

……話說到這份上了, 那哪能不懂吃飯的人該盡什麼本分！

回報這個詞都被他玩壞了！

已然是大腦混沌，忘記了自己剛才做出吻紋的激人作才是本所在。

只覺得，顧詞似乎總有這種捋邏輯的能力——回味起來好像很奇怪, 但細細一想他講的話，邏輯卻無比的順暢自然，讓人找不到反駁的點。

路清張了張，先是發出一聲無意義的“啊”，而后實話實說：“但我現在不也在吃你的。”抿抿，嚨莫名發干，清了清嗓子才繼續道，“一人吃一次，不是正好扯平了麼。”

吃他的，住他的……哦，雖然房子還是的，但是這是顧詞買下來給的。

按照顧詞的邏輯，那也是跟他當初一樣的行為，他們確實算扯平了吧。

顧詞看著笑：“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他聲音溫和地說：“現在這一切，是我們在一起的基礎上，當時呢？”

“……”

當時沒有。

當時看起來，純粹就是——

路清閉了閉眼，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即將紊的呼吸，小聲說：

“但你還沒恢復好……”

“……”

這話一出，房間陷了極為詭異的沉默里。

三秒后。

路清的位置又被瞬間調換——從他的上被放到了床上，甚至都沒看清他什麼時候作的。

然后顧詞站起，單膝擱到床沿。他半跪著俯，雙手撐在兩旁。

大人笑起來勾人又好看，眼睛彎彎的：“恢沒恢復好，不是靠說的。”

路清倏地睜大眼，看著他徑直低頭吻了下來。

吻慢慢加深，路清也不知不覺幾乎閉上了眼。

每次接吻的時候都無暇顧及時間，只覺得這是個漫長卻又歡愉的過程。神奇之在于，既讓人想恥躲避，卻又總不愿結束。

這次的吻不同以往。

帶著很大的力道，讓人避無可避，卻又在每次到一點點窒息時，緩緩退開一些，溫地安。

有疾有緩，才最讓人罷不能。

最開始他撐在他的上方，慢慢地，兩人中間的距離不見，幾乎算是擁抱在一起。

路清自覺抬手摟上他的肩頸，被吮到舌尖時不自覺地微微抬，這個作卻引得兩人同時一僵。

一吻就這麼被突發況中止了。

路清眼前有點朦朧，睜開眼發現，顧詞眼睛也沒最初那樣清明，又想到自己剛才抬時之，熱度從脖頸直直往上面涌，周頓時無比燥熱。

顧詞黑眸沉沉，就這麼盯著看了幾秒，突然毫無預兆地、沒什麼表地直起了。

路清上一空，也愣了一下。

他要走，也隨之起，在顧詞膝蓋離開床沿之前路清一把拽住他的手指：“你去干嘛？”

顧詞回過來。他明明剛洗完澡，前額的頭發還自然垂著，帶了的意，卻仍然淡淡說，“去洗澡。”

“......”

“這個去洗澡，是去做什麼，”他玩味的一笑，“不會還要我給家主解釋吧？”

“......不用。”

回答完了，路清覺得更熱。

“但你不是想......”咬了咬，實在是說不出太直白的話，也用了顧詞的說法，聲音小得像是蚊子哼哼，“回報嗎？”

顧詞朝著轉過，神看似隨意，說話的語調卻很正經：“既然是回報家主，肯定得要家主也想才行。”

像是怕覺得尷尬，顧詞十分心地安說：“又不是第一次了。”

“……”

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了！！！

還有哪次？浴室隔音這麼好嗎？還是他不出聲音？為什麼從來不知道？

聽了這話，路清心跳快到不得了，卻仍然揪著他的手指，沒。

半晌，憋出一句。

“......家主也沒說不想。”

面前的人一愣，而后原本被揪住的手指瞬間反握住的手腕。

家主也解釋不好自己這是什麼心理。

明明心里也不抗拒，但那種話……在面對極為明目張膽的表示時，自然而然就口而出。

之前有幾天的胡思想，路清也不是沒幻想到這個層面過。

有時候雖然覺得恥，但腦子自就往那個方向開起了小火車，攔都攔不住，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幻想中的畫面早已經出現了。

再次膩歪到了床上。

路清自己手關了燈，黑暗襲來的一瞬間，繃的神經略有放松，剛收回手，就被某人抓住，再次吻住。

接吻的空隙，聽到這人好聽的嗓音傳到耳畔。

“家主也想，為什麼一開始拒絕？”

路清一提到這個就覺得恥，憤推他：“……那我不得走走流程嗎！沒有一點阻礙，直接就順水推舟豈不是顯得很奇怪？小說都不那麼寫！”

人家都是一方越表面推拒一方越興，他可倒好。

而且上拒絕，不還是湊上去跟他親了？這算哪門子拒絕！

路清冷笑：“你自制力可真好呢。”

顧詞聽到這明顯不對勁的語氣，輕輕笑了聲，而后在即將炸之前收起了笑，點頭表示贊同：“嗯，你說的都對。”

而后再次以吻堵住了其他想說的話。

他自制力確實好的。

可被抓住手指的瞬間，顧詞生出了一點類似于無奈和崩盤的緒，再往前，在今天吻上紋邊緣的時候，那種覺更為明顯。

那個紋對他意義非凡，他沒有告訴全部的事——比如他記得記了很久，比如他上輩子就帶了這個紋，一直到死。

因為見識好多次的眼淚了，顧詞每做一件事都會習慣在心里想好許多個下一步，這種說出來會讓漲許久的事，除非被察覺，否則他也沒必要。

但不知道那些的前提下，卻仍做了這個舉。

唧唧歪歪了一頓，仍然在最后拽住了他的手指，然后別別扭扭地道，家主也沒說不想。

顧詞忍不住笑了一下。

兩人正吻著，路清清晰地得到他緒的變化，此時滿腦袋問號：“……你笑什麼？”

“沒什麼。”他含糊不清地回，“只是覺得，終于有機會對家主盡我的本分，實在很高興。”

“......”

過了不知多久，兩人有幾秒的分開，沒多一會兒，看到顧詞手向旁邊床頭柜，聽到了包裝被撕開的聲音。

對于這種事，路清像是一張白紙，明明顧詞也是，可他這張白紙卻是能夠自生出許多字的自學天才白紙。

僅有月的房間里，這張自學天才白紙，非常非常地耐心地在真正的白紙上面寫寫畫畫，不斷引導著。

那是他的瓣第一次落在其他的地方。

說不清是什麼覺，非要形容的話，仿佛的花瓣，到最敏的上，激起無數細的反應。

到了某，聽到顧詞似乎停頓了一下。

“怎麼了？”

“沒怎麼，”他聲音里著笑意，溫聲說，“只是想起你曾經喝醉了之后，跟我說過的話。”

路清大腦漿糊：“我喝醉后......說了什麼話？”

這話剛問出口，聯系到他親吻的地方，立刻就回想起來，而后連忙手揪他頭發：“你不準說！”

“好，不說。”

......

以前的顧詞是必須拉著窗簾睡覺的，但路清截然相反，喜歡晚上看月，星星，還喜歡早上起床曬曬太，顧詞就再也沒拉過窗簾。

月投進房間，視力好的兩人仍能看清彼此，只是褪去了大開燈的。

路清看著他，視線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清晰的時候，順著清瘦的鎖骨，肩頸，往下是比例完的窄腰長，往上是他驚艷的眉眼。只覺得那銀白的溫的將這人照得格外好看。

房間里除了某些響，還有他又低又溫的聲音。

“疼嗎？”

“......還行。”

“害怕嗎？”

“不怕。”

他太有耐心，鋪墊極長，路清的不適被降到最低。

被抓住，是幾乎溺斃般的。

他每個作都照顧著的緒，時不時在耳邊溫地說話。

那些字句像是某個夏天里的晚風，是漫天躁熱里唯一的清涼。

路清意識漸漸變得迷離，可抬眼看到顧詞，他眼角不知什麼時候泛上了緋，那點紅在他上極為明顯，息也帶著致命的。

面對此等大人陷的景，突然就想說兩句諢話。

只是說出來才發現這也不算諢話，相當的純潔——

“人，你現在可真好看。”

聞言，大人對出個顛倒眾生的笑，低頭溫道：“你看不到，你更好看。”

......

顧詞有一只手一直放在路清臉頰邊，最初時不時蹭蹭的臉，安的緒，后來轉而向下一點，似乎上了的頭發。

他手指間是長長的發，像是黑的綢緞纏繞在皎白的指間，有種沖突又和諧的的。窗外月愈盛，那手指時松時，最后，修長秀的手和黑綢緞絞在一起。

仿佛再也分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