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回頭看向沈云棠。
手中的電話已經掛了,而他還不知道要怎麼跟沈小姐說——關于霍先生聽了他李管家的建議,要請吃燭晚餐的事。
……
怎麼想都覺得很完蛋。
等到聚會結束后,他著頭皮走到了沈云棠邊,小聲說:“沈小姐,是這樣的,那個,因為謝您幫小淮解決上學難題,先生想請您吃頓飯。”
沈云棠瞥了他一眼:“我缺那頓飯?”
李管家噎住。
沈云棠:“他不如來點實際的,送個鉆石也好。”
李管家:“其實……”
沈云棠:“還是他給我訂了兩百萬的黑天鵝蛋糕?”
李管家不說話了,他深深后悔剛才接起了霍先生的那通電話。最后,他一咬牙把霍聿言給賣了:“先生說要請您吃燭晚餐。”
沈小姐一臉訝異,“他又有病了?”
果然,先生在沈小姐眼里的形象就是這樣的。
看來沈云棠是沒打算答應了,李管家嘆了一口氣,不抱希地最后努力了一次:“先生最近一直在忙海市那個妝展會的事,好不容易才把地皮協調下來了,最近才有空請您吃頓飯……”
而后,他明顯地看見沈云棠頓了頓。
“什麼展會?”問。
管家愣了下,下意識道:“就是全國最大的那個,被稱為妝品牌年度新品發布會的大展會,今年的展會現場是先生接下來的……”
沈云棠眼也不眨地說:“餐廳在哪?司機。”
管家:“……?”請問是被他的殷切言辭打了嗎?
雖然覺有一些不對,但終究完了任務,管家欣地安排好了車,送沈云棠出了門之后,給霍聿言發了條消息。
“先生,沈小姐已經去餐廳了!”
霍聿言過了很久才回復他:“……行。”
他狀似不經意道:“告訴是你提議的了吧?”
“不僅如此,我還向沈小姐夸贊了一番先生最近工作努力好不容易才有空閑,沈小姐當即被打,決定單刀赴會。”管家當即回答。
霍聿言頓了頓,就在這片刻,管家仿佛聽到了那頭傳來的努力憋住的一聲笑聲。
接著,霍聿言清清嗓子,嚴肅道:“不錯,不錯。沒想到你這麼會說話。”
這樣一來顯得他事務繁忙,也不是特意要請沈云棠吃飯的,只是剛好忙完了有個空閑,剛好可以請吃一頓,而已。
不過如果沈云棠要瞎腦補,那就不關他的事了。他只是一個努力工作心無旁騖且懂得恩的總裁罷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霍聿言從公司出發了。
公司的人看見他提早下班,都還有點驚訝。
“展會的事已經結束了嗎?為什麼霍總今天下班好像格外抖擻。”
“他好像還下班早了一點點。”
“那是一點點嗎?那是六個小時。”旁邊的人敲了他一下,“現在才特麼十二點。”
“……”
霍聿言心頗好地去了訂下的餐廳。這間餐廳剛開不久,就在海市最高的那棟樓上,四周都是落地玻璃,一到晚上燈火輝映,非常壯觀,聽說孩子去了都直呼浪漫。
當然他訂的并不是晚上。
那種氣氛太過于浪漫了,會讓人誤會的,不合適。
至于為什麼燭晚餐在中午?你管他呢,他就要燭晚餐。
霍聿言到達餐廳的時候離預訂的時間還早了點,也不知道怎麼就開快了,主要是今天路況太好。在進餐廳之前,他正好看到一個洗手間,腳步頓了頓,想起自己吃飯之前本來也要洗個手,于是就走了進去。
順便地對著鏡子把頭發捋了捋。
領整了整,袖扣扣上,頓了頓又解開,過了會兒又扣上。
差不多就這樣吧。他平時也是這樣的。
霍聿言側著頭看了一下領帶打沒打好,剛扯著領偏過頭去,就在鏡子的反里看見了沈云棠。
他定了定,徐徐地、緩緩地,把視線挪了過去。
沈小姐抱著臂,靠在洗手間門前,面無表。
“我等了你六分鐘。”
“……”霍聿言言又止,把扯著領的手徐徐放了下來,剛想說明明還沒到訂好的時間,再一看的表。
霍聿言:“……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了。”
沈云棠抬著眉梢:“我不管,你必須補償我。”
眼看見霍聿言的表出“你無理取鬧”的勢頭,沈云棠就又問了一句:“作為你老婆連補償都不可以要了嗎?霍聿言我嫁給你有什麼——”
“……好好好,我補償,我認錯。”霍聿言認命而敷衍地舉起手,然后手掌順勢轉了個方向,指向餐廳,“所以我們可以進去了?”
沈云棠冷哼了一聲,先他一步走了。
霍聿言搖著頭跟上去。
坐在落地玻璃邊,窗外是海市鱗次櫛比的建筑,窗是點著白長蠟燭烘托氣氛的餐桌。雖然兩邊都沒什麼氛圍甚至還顯得有一詭異,但并不妨礙霍聿言覺得自己構思絕妙。
他拿起一支酒,給沈云棠倒了點,但沒想到這個烘托氣氛的高腳杯它太高了,他必須得站起來才倒得進去。
于是沈云棠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倒著倒著酒就端著酒瓶一點點緩緩站了起來。
像極了酒桌上給好兄弟滿上。
還好周圍沒人看見,的拳頭忍地了。
倒完酒,霍聿言坐下,沉默了會兒,不知道用什麼展開話題。
半晌后,他想到了,“沈小姐,今天我是為了謝你送霍溪淮去上學的事。”
沈云棠微笑看著他。
他停了下,清清嗓子,繼續道:“打發走他的繼母,都是多虧了你有勇有謀臨危不,替小孩博得一個明的未來。”
沈云棠往椅背上一靠,揚起下看他:“你沒話說可以不說。”
“……”霍聿言沉默,最后道:“好吧,就是這樣。”
他以為流到此結束,沒想到沈云棠接過了他的話頭。
“知道就好,隨便報答我一下就行了。”沈云棠微笑著說,“那就這麼定了,給我安排個最大的展位就行。”
霍聿言刀叉一滯。
片刻,他面帶離奇地抬起頭來。
“沈小姐要展位干什麼?”
“我要做品牌啊,你不知道嗎?”
看著沈云棠理所當然的表,霍聿言的叉子在盤子里了。他克制住自己抖的手,微笑道:“確實是不太知的這樣子。”
說什麼廢話,他上次和沈云棠說話還被掛了兩次,他知道什麼他知道。
沈云棠點點頭:“那正好,你不用知道了,最大的展位安排給我就行。”
“……好歹給我個營業執照吧?”
對方理直氣壯:“還沒辦,不過先預訂了,展位下來了再開公司。”
霍聿言到深深的離譜。他承辦過這麼多展覽會,這還是第一次給虛擬企業開展位。他正試圖給沈云棠講述其中的不科學,就看見了沒有波的眼神。
霍聿言頓了頓,埋下頭去吃他的牛肋骨。
……算了,大不了他辦。
家庭和諧要。
看見霍聿言如此識趣,沈云棠的心氣才順了點,大發慈悲地跟他講道:“我打算做一個香水品牌。”
霍聿言吃著牛肋骨點點頭,“好的。”
“每一款產品都要過我的眼再生產。”
“那估計貴司每年產量略懸。”
“這品路線,你懂什麼?”
霍聿言頓了頓,閉眼點頭。
他吃到最后一口龍蝦凍時,突然想起來,“尊敬的沈小姐,您是從何而來這樣絕妙的創想呢?”
“查爾斯說想和我合作。”沈云棠喝了口酒,“謝云庭問我想不想經商,可以提供幫助,我想想還有意思,就決定了。”
霍聿言勺子一頓,半晌,說:“就我商業的角度來看,前者比較靠譜,后者這種承諾大概率是過兩天就忘了,建議您還是另尋狗頭軍師。”
沈小姐不滿地瞪眼:“他才不會忘。”
“這種事不好說的,男人的話怎麼能信呢?”霍聿言苦口婆心,“你看,我說要請你吃燭晚餐,現在不就在吃午餐嗎?”
沈云棠吸了口氣,“你和他不一樣。”
“那怎麼就不一樣了?”霍聿言聲調高了半度,隨后像是察覺到自己的音量,又低了下來,他不解地質疑,“長相差了還是材差了?”
他按著領清咳了兩聲,變換出一種格外低沉的音:“還是聲音不好聽?”
沈云棠撐住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怎麼會遇上這樣一個傻蛋。
沈云棠生氣了,騰地站起來,繃著小臉發怒道:“霍聿言!”
然后把勺子一摔,轉就走。
霍聿言愣了下,把音換回來,“哎,不好聽直說啊。”
他正要起追上去,突然看見沈云棠的小包包還在椅子上沒拿走,于是又退回來拿包。剛把包挎在肩上要走,一個扛著小提琴的樂手就不知道從哪鉆了出來,一邊拉著琴一邊站在他面前退著走,霍聿言往左他往左,霍聿言往右他往右,把路給堵得死死的,目十分深,神極其專注。
霍聿言停住,半晌,問他:“你干嘛?”
樂手依然在深的音樂里,邊拉邊說:“先生,這是您訂下的服務,小提琴伴奏,賬單上要求我一定從方生氣開始開始拉到結束,務必深。”
他簡直到匪夷所思:“……我什麼時候安排了這個?”
樂手拉著琴回他:“是一位姓李的先生安排的,不得不說他真是高瞻遠矚,這位小姐果然生氣了。”
霍聿言一停。
半晌,他在心中和李管家斷絕了關系,堪稱咬牙切齒地把樂手推開,飛奔去按電梯。
樂手還要追上來,“先生,我的服務時長是一小時,還沒有結束……”
霍聿言只想趕快逃離這個鬼地方,又用力猛按了幾下電梯鍵。
電梯終于開了。
他松了口氣,剛要進去,一抬頭,卻看見了里面眼的人。
……是那個,不靠譜的男人,謝云庭。
他的臉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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