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浴室和廚房。那時候我最大的愿就是能有獨立衛生間,要是能有浴缸泡個澡,那簡直是奢華的,整個人生都完整了。那時候我和F君住在北京城的兩端,我每天下了班樂顛顛地地鐵去找他,他通常要加班加到很晚,我們就在樓下吃飯。他們公司樓下有個阿姨賣的麻辣燙特別好吃,他不準我吃,說不衛生,他總有些很固執的堅持,冒不吃藥,不吃路邊攤,最后被我煩得不行又只好妥協。我們事業剛起步,都沒什麼錢。F君初職場時被坑得很慘,信錯了人,在行業里幾乎被拉進blacklist,還欠了一些債,實在走投無路了,只能找他爸,他爸二話不說就把錢打到他賬上。F君說,那時候看到他爸轉賬功的短信,覺得特別恥。他的人生一直都順風順水,沒過什麼打擊,那一回有點一蹶不振了,經常一個人發呆,一愣就是幾個小時,每晚失眠,在床上睡不著就爬起來瘋狂工作,一直到天亮去上班,幾乎都不睡覺。后來他跟我說,要不是我突然出現來北京,他都不知道這種狀態會持續到什麼時候。我至今很慶幸,陪他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我來之前并不知道他是這個狀況,如果知道,我一定會早一點來他邊。印象很深的是有一次我們逛宜家,?他看中一盞臺燈,799,對于當時的我們來說實在有些奢侈,于是不舍的走了。那個月我發了工資第一件事就是去把臺燈買了送給他。我跟他說,“我相信現在一切危機都是你我人生必經的——沒錢,力大,不得志……每個人都會有這一段。你不用焦慮,慢慢來,大不了我養你。”后來我們搬了幾次家,這個臺燈一直帶著。前陣子我問他,“我有沒有說過什麼讓你印象很深的話?”他說:“應該是你說你養我。”“你是不是很?”他說:“沒有,氣得一晚上沒睡著。”“為什麼?”“要養也必須是我養你,以后不準再說這種話了。”我有時候真是不準他的脾氣啊。
003
這周末起得早,去家附近的超市買東西,走時烏云布,看來要下雨,又抱著僥幸心理,想著快去快回應該不會被淋,我不帶傘的習慣到現在沒改。
迅速買了東西準備回家,剛走出來就撞上瓢潑大雨,等了好一陣子依然沒停,只好給他打電話。我走的時候他還在睡。
“醒了沒?”
“怎麼?”聽聲音是沒醒。
“我沒帶傘,來家樂福接我,外面下雨了。”
他嘀咕一句不長記就掛了。
我站在超市門口等他,看著雨勢漸漸變小,心里有些后悔把他吵醒,該讓他多睡會兒。
突然想起高三那年,也是一個雨天,我沒帶傘,站在學校門口躲雨。
那段時間我和他關系似乎很尷尬,總有人起哄他是我的“緋聞男友”,我格向,每次被人起哄都窘迫得要命,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盡量避開他。
他應該也覺到我在躲他,沒在主跟我說話。
那天我站在屋檐下,看見他和一幫理科班的男生從學校走出來,迅速低頭假裝沒看見。
他們一群人浩浩從我邊走過,他走在離我最近的邊上,沒有跟我打招呼。
等他們走遠了,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惆悵,說不上那是種什麼覺,好像希發生些什麼,又好像希什麼都別發生。
我就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突然又停下,回頭,迅速跑回我面前,在一幫男生的起哄聲中,他不由分說地把傘塞到我手里,轉沖進雨幕。
還是什麼都沒說。
在我的記憶中,年時代的他總是沉默,我們相的畫面就像一幕幕安靜的默劇。他什麼都不說,但我能到他的存在,就像一不需要擔心會忽然斷電的落地燈,穩穩當當的照亮一切。
我在超市門口等了沒多久他就來了,沖我按了聲喇叭,一邊倒車一邊講電話。
我一高興,冒著雨朝他跑去。他在車上給我比了一個“回去”的手勢,我又乖乖退回屋檐。
他下車,撐傘向我走來。
走到我跟前他匆匆掛了電話,我以為他要教訓我又不帶傘,誰知他卻說:“怎麼不醒我和你一起。”
“難得周末,想讓你多睡會兒。”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盯著他看,他納悶,“干嘛?我臉都沒洗。”
“奇怪了,以前覺得你西裝革履才好看,現在頭不梳臉不洗穿件睡都很帥。”
他那個樂呀,“你老公怎麼打扮都帥。”
我突然說:“我你。”
他愣了一下,“干嗎?”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告訴你。”
車堵在路上久久沒,北京永遠在堵車,這里空氣不好,城市太大,人擁,我有一萬個不喜歡這里的理由,可我的人在這里,我就在這里安了家。讓我們褪去上的青的棱角,穿越洶涌的人,用最溫最炙熱的擁抱彼此,我知道這個世界什麼都善變,可是說真的,眼前這個人,他讓我相信永遠。
附錄
F君專訪
Q:有沒有可能發照片?表示真的很期待!
A:絕對不個人信息是我的底線。你們就當“F君”和“喬一”是生活在書里的吧。
Q:大家都覺得F君很完,完全是理想型,那麼喬一是哪一點吸引了你呢?
A:我不完,你們看到的只是喬同學筆下的我,我沒寫的那麼好。我有很多缺點,換了別人會不了,但能包容我,格里溫的分居多。在我眼里有很多優點——對世界有關懷、對生活有幽默、足夠豁達樂觀,堅強而且善良。心都有種很強大的力量,支撐經歷苦難后還然能心存善良,這一點非常可貴,跟我母親很像。說好多人都說拯救了銀河系才遇到我,其實跟喬同學真正接過的人都不會這樣認為。我覺得是我拯救了銀河系才遇到。
Q:你對喬一是一見鐘還是日久生?
A:我在世界里很理智,不會因為當時的浪漫氣氛或者對方上的某一特質而產生好,一見鐘對我來說幾乎不可能。很難確定從哪個事件開始心的,應該是越了解越喜歡,經過了一個很漫長的累積過程。
Q:是誰先喜歡誰的?
A:不好說,我都不清楚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
Q:那是誰先告白的?
A:我先告白,被拒絕了,但是不承認,說那不算告白。
Q:F君在英國那幾年為什麼狠心跟喬一絕呢?
A:被拒絕了沒面子,覺得被踐踏,那時候年紀小事不,其實是我做得不對,后來很后悔,又拉不下臉主和好,就這樣冷戰了幾年,現在想想很稚。
Q:喬一辭職來北京找你,當時你怎麼想的?
A:很震驚,以我對的了解不可能做出這麼出格的事,后來我發現本不了解。
Q:有沒有哪個瞬間讓你覺很幸福?
A:沒有很特別的記憶,男思維不一樣,這個問題要問喬同學。
Q:準備什麼時候造一個小F?
A:暫時還沒有計劃。
Q:你覺得觀這人怎麼樣?
A:非常聰明,以前讀書我是靠努力,他完全靠天賦,讓我很郁悶。他跟喬一格相反,他更自我,直線思維,說話做事很考慮別人的,他們兄妹的格能綜合一下就好了。以前他問我如果有時機可以回到過去我想去哪,我說先去你家揍你一頓,他問為什麼,我說因為你總欺負我老婆。
Q:你覺得爺這人怎麼樣?
A:不。
Q:婚姻保持滿甜的訣?
A:沒有刻意去保持甜,喬同學是很訴苦的人,從里說出的全是開心的事,所以你們看到我們的生活好像從來沒有煩惱,其實不是的,我們也會吵架冷戰,但這也是婚姻的一部分。要一起走到九十歲才算真正的滿,現在還不算。
Q:覺F君工作好忙,如何兼顧家庭?
A:很重要,但不是我們生活的全部,大多數時候我們都在各自忙。需要質支撐,必須要付出時間和大部分力去換取,因此我能陪的時間其實很,我很激能為此做出妥協。說句題外話,能夠到達金字塔頂尖的有兩種:雄鷹和蝸牛,雄鷹是數,大多數都是蝸牛,所以我們沒資格懶惰。
Q:有什麼話想對喜歡你們的讀者說嗎?
A:不要懶惰。
Q:有什麼話想對喬一說嗎?
A:沒什麼,該說的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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