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靈娥做個夢。

夢裡面被一位老神仙收做了徒弟，還帶回了神仙的住所，見到了一位從水裡面跳出來的英俊師兄……

呃，好像這不是夢，就是剛剛發生的事。

迷迷糊糊間，藍靈娥又聽到了自己師父的嗓音，只是此時的師父有點兇悍，跟自己印象中的慈祥老神仙相差甚遠。

“混賬！翅膀了是不是！現在連師父都敢算計了！”

然後，藍靈娥就聽到了那溫潤溫雅的嗓音：

“師父您消消氣，弟子只是防患於未然，又剛好要修行水遁之法，就做了這防賊的佈置去了湖中修行。

弟子不知師父您今日突然趕回來，沒能及時撤掉，還請師父原諒。”

師兄說話不急不緩的，讓人不自覺就想多聽幾句呢。

接著，藍靈娥又聽師父長長的嘆了口氣。

竹牀邊，老道拍拍手，滿是無奈地抱怨著：“我說長壽啊，這是在山門，你做這種佈置有什麼用啊？

還防賊，咱們小瓊峰就差把這個瓊字寫窮字了！哪裡會有什麼賊來顧咱們！”

長壽？

師兄就是長壽嗎？

好樸素的道號呢，又出了師兄質樸單純的好願。

藍靈娥突然發現，自己雖然能聽到外面的靜，卻本無法睜開雙眼，眼皮十分沉重，渾也沒什麼力氣。

師兄又說話了，嗓音好溫暖，給自己的覺，好像母親大人……

“師父此言有失偏頗，山門並非就沒了危險。

峰與峰之間近年競爭激烈，山門長老們又不怎麼關心這種事，而弟子又是咱們這一脈僅有、哦不，唯二的弟子，必要的謹慎還是需要的。

本來我們小瓊峰在門存在就偏低，也沒什麼靠山，說不定就會有人想要奪走咱們這一畝三分地，暗施算計。”

師兄剛說完，又聽老師父埋怨道：

“咱們度仙門門規森嚴，怎可能會有這般事發生？

罷了罷了！爲師說不得你了！整天這麼多歪道理！也不見你修爲怎麼升！

你在此地等靈娥醒過來，拿著爲師的令牌，就帶去主峰登錄名冊，領取正式弟子的份牌和月供！

真是，氣煞我也！”

老道一掃袖，從竹椅上起，估計是剛纔藥勁還沒過，又是一個踉蹌，讓這老道老臉一紅。

“氣煞我也！”

“師父您慢些。”

“哼！爲師閉關參悟無上妙道去了！”

齊源道長狠狠地一跺腳，形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此草廬；

眨眼的功夫，隔壁草廬頓時傳來了一陣叮鈴哐當的響聲，顯然是道長解除法後又是一個重心不穩。

“唉……”

站在門前的青年輕輕一嘆。

伴著這聲嘆息，竹牀上躺著的雙眼睜開了一條隙，看到了此時那個低頭思索的影。

師兄個頭好高呢。

“師父的底子還是太弱了些，神魂之力不足，恐怕難以扛過仙的天劫。”

這些話，都是什麼意思……

倦意再次襲來，藍靈娥不自覺又輕輕閉上雙眼，很快又聽到了越發清晰的腳步聲。

莫看此時只有九歲，因靈智開的早，又生在一個人族俗世的權貴家，自小學習禮法，對各種事已經懵懵懂懂、一知半解。

這般孤男寡的形，且一個陌生男人不斷靠近自己，這在藍靈娥看來是不尊禮法的。

但如果是自己師兄，以後就是如同親兄長一般的人，好像，也沒什麼……

“藍師妹，我是你師兄李長壽。

現在我爲你緩解仙香的藥力，如果你能聽到的話，請不要把我當做變態，我是一個價值觀很正的男人。

呃，在說什麼夢話，剛開始修行，哪裡抵得住這藥力。”

變態？價值觀？

這些關於修仙的專用辭藻好難理解……

師兄不愧是煉氣士！

藍靈娥想努力做出迴應，避免在師兄面前太過於失禮，但自己完全沒有一一毫的力氣，只有心念在活。

突然間，覺一張大手輕輕放在了自己額頭，一縷縷清清涼涼的氣息從額頭匯，瞬間流遍全，讓覺異常舒適。

師兄在爲自己療傷……

藍靈娥心念不知爲何有些雜，心思飄到了雲端，迷迷濛濛又真真切切。

李長壽看著牀上平躺的這個小姑娘，皺眉一陣思索。

雖然師父此前就說了很久想再收一個徒弟，自己也做足了心理準備，迎接小師妹或者小師弟的到來，但總歸有幾件事，他還是頗爲在意的。

‘趁機查看下魂魄吧。’

李長壽散出一縷清涼的氣息，輕輕著藍靈娥的生靈本源之所在。

嗯，魂魄與完融洽，沒有毫違和，應該沒被奪舍。

資質似乎也不錯，水與木的相，就是不知道脾如何。

小師妹這個年紀，格應該已經型了，希不是那種到惹禍的子……

不過，看長相以後也可能是個人，自古紅多禍水，這可能是一個衝突發點，要盡力避開才行。

‘再檢查下是不是藏著魔種之類的東西吧。’

嗯，這個也是很有必要的檢查，雖然發生的概率很低，但也不能排除這種微小的可能，防患於未然總歸是不差的。

與此同時……

誒？

著那隻大手離開自己額頭，開始在各緩緩過，正昏睡的藍靈娥，小臉也略微有些發紅。

師、師兄……

這樣是不是太……

這樣未免有些失禮……

很快，李長壽點點頭，經過他縝的檢查，小師妹應該不存在什麼問題，沒被奪舍，沒被種魔，沒有被下蠱、下咒，也確實是顆修仙的好苗子。

門檢查，正式通過！

接下來，就是關於開展對師妹的培訓課程了，這個也要好好準備。

最好，師妹不是那種喜歡惹是生非的子，這樣自己沾上因果的概率，就能大概跟此時保持一致了……

李長壽坐在牀邊略微有些出神，隨後便啞然失笑，低喃道：

“不過，大概也理解爲什麼上輩子有那麼多蘿莉控了。

這麼可，誰頂得住？”

蘿莉控？

可？

上輩子？

藍靈娥雖然聽不懂，但覺師父果然沒說錯，師兄有些怪怪的。

可能是那些清涼氣息發揮了作用，藍靈娥周力氣恢復了一，忍不住想睜開眼，小微微張開，發出了一聲輕哼。

眼前從模糊變得明亮，藍靈娥總算近距離見到了師兄，果然是一張棱角分明又越看越俊的面龐，比自己母親邊的那幾位侍衛都要好看呢。

就是，此時這位師兄的表，有些讓人……提心吊膽……

師兄的眼神好嚇人！

咕！

藍靈娥吞了口口水，弱小無助又楚楚可憐。

就聽牀邊端坐的這青年修士幽幽地問了句：“你剛纔，都聽到了？”

藍靈娥頓時有些慌了，聲回著：“沒、沒有……嗯……”

師兄怎麼了？自己有哪裡惹師兄生氣了嗎？師兄這種表，是對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師兄……”

牀邊的青年緩緩站起，低頭俯瞰著這個雕玉琢的小姑娘，目有許猶豫，但很快就用低沉的嗓音道：

“看著我。

剛纔我說的這句話，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哦，好，”藍靈娥小聲應著，臉蛋紅彤彤的，有些不知所措。

隨後，見自己師兄搖了搖頭，慢慢站起來走到窗邊，對著窗外一陣出神。

他李長壽，當年拜師時，也在自己的堅持下，道號保持了長壽二字；

跟藍靈娥猜測的也差不了太多，李長壽就是想著自己能活的更長一些，最好能與天地同壽的那種。

此刻，李長壽在回憶著，自己剛纔自言自語時出去的那些信息。

最大的破綻，應該就是‘上輩子’這三個字吧。

我去！

這一百多年千防萬防，沒想到竟然在新來的小師妹面前暴了自己的！也是把藏在心底時間太長了，忍不住就開始自言自語！

扭頭掃了眼在牀上正試著坐起來的小姑娘，李長壽了下。

果然還是要殺人滅口吧，殺人滅口！

竹牀上，已經費力坐起來的藍靈娥，剛好瞄到了自家師兄那道幽冷的目，不住打了個哆嗦…… ωwш＿ тt kǎn＿ ￠O

“師兄？”

“剛纔我說的話，絕對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嗯！靈娥記住了！”

“一定不要跟任何人提，包括師父在！”

“好的師兄……”

“那好，先發個誓，用無上大道的名義！”

“呃？呃……”

斜斜的日中，坐在牀上的額頭漸漸掛滿黑線，在旁邊技指導的監督下，擡著小手，開始敘述那長達千字、考慮了各種況和前提條件的……

大道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