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城府淺,好容易等熬到兒在王夫人出用膳回來,小四郎在屋里睡著了,崔氏就拉著兒去花園聊二娘和八郎的親事,將林氏的話復述了一遍,無外乎就是說二娘嫁到崔家不會委屈,一定會好好待二娘的,崔氏輕哼了一聲,“二丫頭能這門親事,是上輩子積德!”要不是阿姨堅持,崔氏才舍不得八郎娶了二娘。
二娘要嫁到崔家,才是倒了八輩子霉,王珞暗自腹誹,但面上沒表出來,阿娘吃不吃,不能跟對著干,不能讓有逆反心理,不然再有林氏煽風點火,二娘就危險了。王珞心思急轉,片刻后就有了對策,“阿娘,我覺得這門親事有些浪費。”
“浪費?”崔氏一怔,不解的問:“有什麼浪費的?”
王珞問:“我們跟舅家本就關系親近,您最關心阿舅,就算二娘不嫁給八郎,你會不疼八郎嗎?”
崔氏不假思索的說:“當然不會。”阿弟孩子多,或許對他庶子不上心,但八郎是他唯一嫡子,怎麼可能不疼?
“那我們又何必讓二娘嫁給八郎?”王珞笑盈盈的說:“二娘嫁給八郎,是的福氣,對大家卻沒什麼好。”
崔氏冷笑:“我才不指能給我什麼好。”從來沒指過這些自己沒管過的庶子孝順,有兒有,也不稀罕別人孝順。
“那可不行。”王珞反駁說:“們是您養大的,吃你的用你的,你還心的給們找傅姆,教們紅針黹,養育之恩大如天,們怎麼能不報答您?”王珞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套理論自出生迄今,就一直有人在耳邊念,王珞從一開始的努力制反駁,但現在都可以用這套理論來反套路別人。
“您不是常說姐弟相互扶持嗎?二娘和四娘是兒,們阿姨又沒能給們生個兄弟,兩個兄長心里只有長姐,們將來除了阿弟還能指誰?你好好待們,給們找個好夫婿,在阿弟長大前們也能幫扶阿弟。們日子好過了,阿舅日子不也好過了?二娘要是嫁到崔家來,也只能代您伺候阿婆罷了,崔家難道還缺伺候阿婆的人?”
王珞有三個姐妹、四個兄弟,大郎、二郎是同母所出,其母是大崔氏的丫鬟,兩人跟王瓊很好,三人親如同胞姐弟。二娘雖生母也是大崔氏的丫鬟,但因遲遲不孕,好容易懷孕了,又搶在王瓊之前生下兒,因此不得王朗喜歡,王瓊也不喜歡二娘,二娘母跟明人般在后院生活。四娘生母生下四娘就去世了,王朗就讓二娘生母照顧四娘。王珞說兩人日后只能指四郎這話也沒錯,不然二娘、四娘也不會這麼聽王珞話。
不得不說,王珞是全天下最了解崔氏的人,這番“道理”,說到崔氏心坎里去了,從小就被阿姨灌輸人要補阿娘、補弟弟,有了兄弟撐腰,孩子出嫁才不會被人看不起的理論。自己深信這套道理,自然對兒教育也是如此,要兒多心疼多幫扶阿弟,要兒子將來多關心阿姊,給阿姊撐腰。
對庶不可能那麼好心,但不妨礙讓庶補兒子。阿石說得對,都不得已養二娘、四娘,應該讓們來幫扶四郎,崔氏若有所思的問:“那你說把二娘嫁給誰更好?”已經絕了讓二娘嫁給侄子的念頭。
“我平時又不出門,哪里知道誰合適?”王珞給崔氏出主意道:“您不如去問問阿耶?我覺得那些寒門士子不錯。”王家是士族,雖說現在沒落了,可門第還在,國公府的庶,在京城上流人家中數不上號,沒人愿意娶,但要是肯放下段,多得是寒門弟子愿意娶來提高價。
或許現代很多人都把寒門代貧窮,但事實是能靠自實力進貴族圈的人,是不可能有真正的窮人?別說是知識嚴格被限制的古代,就是在知識大發現代社會,按照英標準培養一個孩子的投都足以讓一個中產家庭焦頭爛額,所以寒門只是地位不高,而不是窮,有些寒門甚至家境比他們這些沒落勛貴好多了,他們也是王珞看中的嫁人最好對象。
崔氏不以為然:“嫁到寒門有什麼好?”崔氏從小深固的概念就是寒門也就比賤籍份高些。
“怎麼沒好?寒門只是門第低,但能供孩子的人家,肯定家境不錯,這樣二娘嫁過去也不至于苦。您要跟阿耶好好挑選,多聽阿耶的建議,讓阿耶給二娘挑個好夫婿,二娘將來出嫁的日子越好,對您就越激,將來也能多幫扶阿弟。”王珞溫言細語的給崔氏洗腦,真怕林氏求親不惱怒,慫恿阿娘把二娘送到高門大戶當妾。
崔氏遲疑的問:“這樣會不會對名聲有礙。”把兒嫁給寒門,難免會得一個賣求財的名聲。
“名聲哪里實惠重要?京城那麼大,我們家連名號都排不上,又有什麼好擔心名聲的?”王珞這些話也不全為二娘說,在古代不可能單,就算日后可以離婚,婚后也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跟一個陌生男人朝夕相。為了自己日后的幸福,婚嫁對象必須嚴格篩選。王珞對自己未來夫婿的標準是,要麼就是大世家的旁系弟子、要麼就是有才華的寒門舉士,不嫁頂級高門也不嫁武人,這兩種門第在世中最危險。
“你說得對。”崔氏功被兒說服,侄子跟庶比,當然是侄子重要,但侄子跟兒子比,肯定是兒子更重要,兒子才是將來最大的依靠,兒子好了,跟兒才能好。崔氏越想越有道理,驀地起雷厲風行的說:“我這就去回了你阿婆。”
王珞忙攔住風風火火的母親:“你現在不能去。阿婆想讓八郎娶二娘,是心疼您,也是一片好心,您現在回了阿婆,阿婆肯定傷心,我們等回去幾天,讓阿耶替二娘找好親事,再回了阿婆,就說阿耶先前就給二娘說好了好親事,您也阻止不了。”
崔氏聽到兒這個主意,把拒絕親事的理由都推倒王朗上,頓時心頭一松,“你說的對,我回頭就問問你父親。”崔氏打從心底里害怕自己阿姨,即使阿姨大部分時候都對自己很疼,可崔氏還記得自己小時候,阿姨時常打、不讓吃飽、甚至著洗冷水澡,讓生病,好讓阿耶來看自己。阿姨每次打完自己,都會抱著自己哭,說全是嫡母的錯,崔氏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嫡母,如果不是,阿姨又怎麼會這樣對自己?
王珞并不知道自己阿娘從小被林氏待,如果知道了,對林氏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撇開林氏的過分小氣不提,大家在林氏這里的待遇還是很不錯的,林氏質上吝于付出,神上卻很大方,好話滔滔不絕的說,哄的二娘、四娘直把林氏當一個和藹的、讓人親近的長輩。只是兩人牢記王珞的吩咐,只肯待在屋里給四郎做子,不肯去院子里玩,王珞帶來的丫鬟又寸步不離的守著們,讓林氏下手的機會都沒有,本來林氏是想讓二娘和八郎“巧遇”的。
剛及笄的小姑娘,本就是竇初開的年紀,要是能遇到一個溫的年郎,肯定能一眼淪陷,屆時就算王朗反對也沒用了。閨大了,難道讓不嫁人不?林氏不覺得王朗會態度堅決的拒絕這門親事,二娘也只是庶而已,門當戶對的人家看不上,難道他還想把兒嫁寒門不?只是這一切計劃都被王珞打了,林氏氣得著漲疼的額角,跟這外孫大約是天生八字相克。
林氏也不是沒想過把王珞這麻煩解決了,可一來是兒的心頭,兒再糊涂,也不會害親兒,沒法通過兒的手解決外孫。二來也看不這個外孫……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長大的,渾都長滿了心眼,小小年紀,待人行事滴水不。林氏跟王夫人斗了多年,早習慣謀定而后,不會在況不明的條件下輕易出手。
林氏想到王珞快宮給公主當伴讀了,不由慶幸終于能清靜一段時間了,自己也可趁著在宮里的機會,慢慢把兒哄回來。自打兒嫁人有了孩子后,就對自己離心,這可不好。思及此林氏對王珞的笑容也多了幾分真心,就這妮子的城府,最適合去宮里爭寵,要能得了圣人的寵,家里也能靠著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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