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坪這麼說，是因為老坪看中的就是子里那“燥”，知道。

所以話只聽進一半，而徐一苼的事，老坪向打包票能搞定，說人家姑娘懂事，這種擺明了小兩口窩里斗的況，不會瞎摻和。

散了后，八點整，回盧子牧的小區，邊走邊看老坪發的行程表，兩個秀和一個試鏡都排在了下周，計算著這學期的學分和這幾個活能進賬的錢，在腦袋里取舍，想得神，一路沒抬頭，到一樓的電子門前鑰匙拉開門，后有一拎著兩袋子飯菜的外賣員跟著，估計要送餐上樓，那會兒才側頭看一眼，外賣員也看，兩個人的視線相距不足半米，短暫對視，而后，馬上，龍七手中拉開一半的門迅速推上，砰一聲響，顧明棟的腳步一頓，被結結實實擋門口，再次看。

“魂不散。”

“。”

前一句說的，后一句顧明棟罵的，他額頭的汗往下，抬手了一下，手里的塑料袋淅瀝淅瀝響。

“司柏林沒把你弄死啊？”

接著說，顧明棟笑了一下，有點兒鄙夷又有一點兒不服，抬下：“還活著，怎麼了？”

“逞什麼強。”

而后視線下移，看他上的外賣制服，顧明棟也掃：“你才魂不散，我跑這麼偏的地方都能跟你一路，怎麼，靳譯肯那別墅區你不住了？”

“別急著問我啊，靳譯肯家給你找的工作你不做了？”

“關你屁事。”

“那我在這兒關你屁事。”

“我的屁不想管你的事，但你現在擋著大爺我的路了。“

“是我擋你路還是你使了花招又跟蹤我。”

“誰他媽閑的還跟蹤你，躲還來不及行了吧，開門！”

龍七就不開，就著兜跟他一同靠著門，顧明棟后來煩了，按電子門上的門牌號，對方有回應，問誰，他說：“外賣到了。”

門“咔”一聲開。

顧明棟用肩膀撬開門，提著兩袋子飯菜進去。

……

五分鐘后，他下來了，龍七依舊在門口候著，他說：“喲，還等我呢？”

“等你啊，得看著你走才放心吶，誰知道你會不會變態在里頭蹲一整晚，畢竟您向來都喜歡蹲人。”

“龍七，”他邊走向電車，邊回頭說，“行了吧，你們這圈兒的人我這輩子都不想沾，我現在只想掙錢，跟你們這幫二代明星我玩不起。”

他抬上電車，戴頭盔。

繼續說：“以前是我傻，不自量力要進圈，學司柏林搞什麼校生意，差點把自己搞牢里，靳譯肯雖說把我逐圈，也算是拉了我一把，我都想開了，你也別追著我咬了，以前的事我是做得有點磕磣，向你道個歉。”

龍七聽完這話，揣他話里的真心度，沒急著回，顧明棟把著車頭，看向：“咱倆好歹也相互喜歡過，好聚好散吧。”

“誰喜歡過你，自個兒單別賴我頭上。”

“還別說，我以后可就沒過比你還漂亮的朋友。”

“擾你還當玩笑開了是吧。”

顧明棟扭把手，電車一溜朝前開，龍七白一眼，回進樓，但顧明棟想起什麼事兒，又剎車，回頭喊：“對了！”

不耐煩地往外看。

“白艾庭回來了，我看這幾天老往靳譯肯家住，你們仨還沒掰扯清楚呢？”

……

這攪屎，唯恐天下不，又丟了顆手榴彈給。

原本被龍梓儀的分析與一周的緩沖時間稍微化的心，此刻又竄起一道呲呲響的電流，以前從沒放在眼里的人，現在偏偏就聽不得一丁點兒跟靳譯肯有牽扯的事，問：“朗竹公館那個家？”

“嗯。”

“你現在還去那兒？”

“不信我咯？”他的手肘往車頭擺，“我天天給我爸送午飯，我還見過董西，不像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心口輕微起伏后，回：“那你如果見到靳譯肯，帶我的話給他，說我祝他和白艾庭早日婚，早生貴子，福滿，他媽豎心旁那個。”

顧明棟的效率很高，顯然當天就把話傳達到了，那天晚上十點多，靳譯肯終于打破一周沉默，給發來一條信息。

——你還知道豎心旁。

就像高中有一回批的理試卷，批到整張卷面飄紅，還故意招惹似的劃上一個標的零，在屏幕上打字，滿腹的話要對他噴，但是打到最后一個嘆號時，口一氣舒出來，覺得憑什麼他一發消息就要被搭理，刪除所有打出來的字，退出聊天框。

而的這一冷藏行為，很快就招致靳譯肯更加強烈的打擊報復，的一個廣告換人了，兩個秀的開場模特名額也被撤下來了，不知道哪來的本事，或許還真是燒錢燒人脈，而且頂上去的人依舊是：徐一苼。

老坪不知道該哭該笑，但也急死了，網上有小范圍的討論，圈也有點燥，怎麼自家主子的資源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咖位不夠的小新人占據，原本訂好的追星行程也到干擾，因此組團在老坪的微博底下長評抗議。

都以為是遭生子風波影響，被自家工作室區別對待了。

老坪來電話，讓和靳譯肯好好聊聊，回：“你就當放我幾天假，反正水也沒流外人田。”

“您這是要打長期戰的意思？”

“沒有，我正想回學校上幾天課，不是還有一個電影和一個電視劇試鏡嗎，我這幾天看看劇本。”

“噢……”老坪言又止，但還是說，“這兩個試鏡，你也不用去了，那邊演員已經敲定了。”

在廚房倒水：“徐一苼？”

“是。”

不說話，水咕嚕咕嚕地往杯子里倒，老坪接著說：“反正你想想，這麼下去也不好，量變會引發質變，我這幾天要去日本出差談個項目，在我回來前能搞定就快搞定吧，祖宗們。”

“好。”

應完，掛電話，窗口傳來遙遙馬路上的車鳴，手機跐溜一記往廚臺上，手撐向桌沿，長發從肩部溜下，垂著。

呼吸。

這麼沉默了三四秒后，起，拿著茶杯進客廳。

行，就繼續，就不信他的錢燒不干。

但靳譯肯真的是很有力的一個人，盯盯得很，接下去的半個月，新接的一個綜藝黃了，一個音樂節的演出也撤了，還有幾個代言，原本都談得好好的那些個代言，合作方都突然變得閃爍其詞，合同一拖再拖，這段時間要麼在學校晃悠，要麼在盧子牧家晃悠，龍梓儀嘲：“你這行真付得起五萬一月的房租？”

倆雙胞胎被鎖在書房做作業，盧子牧揣著筆記本在一邊打字，龍七坐在靠近臺的懶人椅上，冰激凌吃到一半，油往下掉，才從手機屏幕收回視線，一口，龍梓儀在拖地，拖到腳邊，喊抬。

“每天上完班給你們大的小的做菜洗燒飯，養到這麼大一點家務不會做，行，就耗死我。”

“不是你養大的，我是舅媽看大的。”

“生活費不是我給的？吃我的用我的。”

“高中之后就沒用過。”

“那你這張掙錢的臉也是我生的，吃了我子宮十個月的營養出來的！”

“你怎麼看上這種潑婦的？”

龍七轉頭問盧子牧，被龍梓儀一掌削后腦勺，往旁撐住椅把手：“干什麼！”

盧子牧看也不看們，笑，噼里啪啦地打字。這會兒手機響，龍梓儀還想打，拿著手機就往客廳去，反手關臺的門，接：“喂？”

“龍七。”

吳爾。

順了順氣，不搭理龍梓儀，往茶幾方向踱：“吳爾，你的電影怎麼樣了？”

“我是找你說這事兒，你知道徐一苼準備簽合同了嗎？”

步子一停，睫微微抬。

手指順進頭頂的發，捋發，聽吳爾繼續說：“是前天打電話來確定的，合同下個星期簽，但臧老師建議我事先問問你的想法。”

……

“你等等，我待會兒打給你。”

說。

掛了電話立刻給老坪打過去，老坪接，開門見山：“你安排徐一苼跟我見面，我有事跟談。”

“怎麼了？”

“接吳爾那部片了。”

“什麼？”老坪沒聽清。

加大嗓音：“接我那部片了！”

特別響，夾著些許抑著的緒，盧子牧和臺口的龍梓儀都看，繼續在茶幾前走著，老坪回：“不會吧？”

隨后聽他在那方遠遠喊：“一苼！一苼，你過來。”

龍七抱臂，足足等五分鐘，那方終于切換接聽對象，徐一苼糯糯的嗓音浮出來：“七七？”

問：“你怎麼想的？吳爾的本子。”

徐一苼沒有立刻接話，但顯然聽出的意思來了，龍七接著說：“要演也跟我說一聲，悶聲不響地去簽合同你覺得厚道嗎？我等你回復等了那麼久。”

“我，”終于回話，“就是怕你有想法，可能是我們理事的思維方式不一樣。”

“你說我聽。”

“我之前沒有明確許諾過什麼，我說了，要先看看劇本。”

“你喜歡？”

“我很喜歡，我想拍。”

“你喜歡你就拍，那你覺得我之前找你是為了聊什麼，簽完又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這部片子，按說我應該讓給你，但是按理說我沒有這個義務的。”

“你說什麼？”

不敢相信聽到這樣一個理由，是近乎冷笑著發問，徐一苼說：“你是初定的主角，但也確實沒有到簽合同的那一步，在那之前，任何對這個本子有興趣的人都有爭取的權利。我也很難遇到一個這麼喜歡的本子，從沒有人給過我選擇的機會，事先沒通知是有點過分，但是機遇對我來說只有一次，因為是隨機砸落的，所以更想努力試試。”

“那你有沒有發現最近隨機砸落的機遇未免有點多，你是打算一口吞，一個都不還給我？”

“我不接，就是工作室以外的人接，我接，才是比較止損的結果。”

……

從前面對白艾庭，面對高寧寧甚至面對鄔嘉葵，再怎麼樣有格的人都有本事把話一套一套往外噴，但這會兒偏偏被噎得說不出話，三秒后，著氣：“把電話給老坪。”

徐一苼頓了頓。

而后，照做了，老坪接到電話，問：“聊得怎麼樣？”

“老坪。”

“嗯？”

淡淡問：“你不是說你在日本出差嗎？”

那邊一靜。

“徐一苼一個一個吃掉我這些資源的時候，都是你在帶，對嗎？”

“七七……”

“我沒生氣，我之前就知道，就是沒說，你這麼做我理解，也就告訴你一聲，我知道了，你以后明正大帶吧，別著，別有愧疚。”

說完，掛電話。

再撥到吳爾那邊，吳爾接，問：“臧老師讓你問我想法，那我的想法能干涉結果嗎？”

吳爾想了想，回：“臧老師最近在幫忙拉投資，雖然還不確定能不能拉到，但可以先說說你的想法。”

“正常流程不都有試鏡會嗎？”

“嗯。”

“好歹也讓我試一場，把人都齊了，把砸錢的那個也過來，看誰服誰。”

吳爾又想了一會兒，說：“也可以，但我馬上要出國，大概五月中回來，排到那個時候吧，徐一苼的合同我先下。”

在腦子里迅速過一遍僅有的幾個商業活，回：“五月中，我和臧老師去年拍的《冷蟬》正好進前期宣傳。”

“沒關系，可以配合你那邊的時間，我也不想貿然定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