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找朋友嗎。
-那你想讓哥哥單嗎。
-南風說不找。
-哥哥就不找。
這個人,明明晚上隊里聚餐的時候,還一副冷冰冰的爺樣子,和三年前剛到荊市見到的江警沒有半點不一樣。
任憑大家怎麼起哄怎麼喧鬧,他始終清心寡冷淡得不行,像個不聲的制冷機。
可是現在,他手撐膝蓋彎腰看。
寸頭帥哥眉眼英俊,角難得掛了淡淡的笑。
這樣看著非常溫無害,眼尾漂亮上揚,盡是干凈的。
他對好像總是格外縱容。
即使是那些藏著小心思、聽起來非常無理取鬧的要求,他都一一答應。
之前的籃球賽也是,不喜歡他和生說話,他就一個字都沒有說,還要邀功似的告訴。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
他像喜歡他一樣,喜歡著。
這個想法讓南風呼吸一滯,忍不住去想今天的明信片。
他到底寫了什麼,又為什麼不給看,真的好想知道。
那種被蒙在鼓里的覺,像是眼前有一顆包裝致口味香甜的糖果。
只給看不給吃,心尖都跟著發。
“南風。”
“嗯?”
裴西洲目澄澈如水,冷白皮因為酒染了。
直直看人的時候,眼里著散漫,小鉤子準無誤照著心尖兒撓過去。
第一次見喝過酒的裴西洲,被他看得臉紅心跳,毫無招架能力。
“那你呢。”
“什麼呀?”
“什麼時候男朋友。”距離太近,他線清晰,非常勾人的緋。
南風吞了口口水,偏過小腦袋瓜不敢再看裴西洲。聲音小而含混,粘在嗓子眼兒,“你和顧楨不是說,我要是敢早,就打斷嗎……”
深吸一口氣,清凌凌的眼對上他的。
每個字音都,輕飄飄落到他心底。
“所以我就二十歲再談。”
裴西洲緩緩勾,手在發頂了一把,“乖。”
冰冷聲線帶著從來不曾示人的溫寵溺,南風的小耳朵冷不丁被得通紅。
十點到家,洗漱后換了睡,長發挽起丸子頭,鏡子里的人依舊紅得像糖葫蘆。
數位板連接電腦,屏幕上的小孩糯Q彈,臉頰緋。
懷里抱著明信片,上面寫著“我喜歡你”。
而第二格漫畫里,孩仰著瓷白的小圓臉,手攥拳:“你想找朋友嗎?”
清冷的年輕警俯和孩平視,眼尾微微彎,角還有個漂亮梨渦。
“你說不找。”
“哥哥就不找。”
配文:二十歲就表白/攥拳
【嗑到了嗑到了!!!】
【這意思是不是說你要是想讓哥哥單,就把自己當生日禮送給哥哥?/壞笑】
【嗷嗷嗷樓上你說得好有道理哇J警好會啊啊啊啊啊】
【J警是心了吧?我嗑的CP已經是雙箭頭了對不對?!】
【鵝沖鴨!】
【我是民政局我自己把自己搬來了/狗頭】
南風莞爾。
以前每次更新漫畫,評論里土撥鼠和尖瘋狂大喊“在一起”,心里酸酸。
因為漫畫結局是定,但是和裴西洲能不能HE,卻不是說了算。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開始莫名篤定,天邊朗月好像也并不是那麼遙不可及。
那張明信片給期待,讓忍不住開始為二十歲的到來倒計時。
翌日,南風返校。
進六月,期末考試和暑假都近在眼前。
學期末通宵熬夜是常事,尤其是期末考試很多科目學分據大作業評定。南風經常灌完特濃咖啡,接著開始在畫室肝作業。
連日來高負荷運轉,南風的小腦袋瓜已經開始變鈍,坐在畫架前徹底宕機。拿出手機,開和裴西洲的對話框。
最后一條消息記錄是一個星期前。
南風給他發自己吃到的抹茶蛋糕照片。
沒有回音。
當刑警就是這樣,說消失就消失,因為涉什麼時間去哪做什麼半個字都不能。
可是沒有那麼自信,裴西洲沒有回信息,是因為執行任務,還是開始覺得無聊、不想回。
南風咬著,忍住聯系他沖,把手機重新塞進書包前一秒,消息提示響起。
【裴西洲:任務剛結束。】
過短短幾個字,南風能想象他解開防彈背心取下裝備的樣子。
鼓著小臉呼了口氣,很想控訴裴西洲不回微信的惡劣行徑,讓胡思想以為自己被討厭。
遇到喜歡的人,芝麻大小的緒都會被無限放大,南風抑制著小激,冷冷淡淡回了個“噢”字,就把手機放到一邊,自欺欺人本不在乎他說什麼,卻又在提示音響起的時候一秒拿起手機。
【裴西洲:還沒睡?】
【南風:嗯。】
角已經開始自己往上翹,好在現在畫室沒有人。不然室友們又要開始沒完沒了起哄……
【裴西洲:方便視頻嗎】
南風一愣,下一秒噠噠噠跑到窗戶邊把玻璃當鏡子。
穿著畫室專用的黑T恤,不可避免被料弄臟。
頭發長長隨意用鉛筆簪了個丸子頭,看起來非常不適合見心上人。
但又很想看看他……
于是,鼓足勇氣撥了個視頻通話過去,裴西洲一秒接起。
想念的人近在咫尺。
潔癖患者肯定是出任務回來先洗了個澡,烏黑劍眉沾了氣,漉漉的眼黑而純粹,脖頸搭著白巾,頭發有些,卻似乎很。
他T恤領口有些大,冷白脖頸和結線條干凈清晰,一路蔓延至領口,從不曾示人的鎖骨隨著他作出一點端倪,致平直,而那個微微凹陷的窩人很難挪開眼睛。
手機攝像頭隨意懟在他面前,明明是非常直男的死亡視角,但大帥哥依舊紅齒白清冷貌。
南風隔著屏幕止不住臉紅心跳,思維都被灼燒,呆呆看著屏幕忘了氣。
直到,含笑的磁嗓音從耳機里傳來,聽得頭皮一麻:“好看嗎。”
南風這才回神,裴西洲角勾起一邊,莫名壞,清澈眼底卻盡是縱容。
蹭蹭小鼻尖兒,從不否認自己覬覦裴西洲,現在被暴擊到頭腦發昏,慢吞吞開口:“好看……”
裴西洲忍笑看,并不打算繼續逗,“之前沒有回你微信,是因為執行任務。”
和聲音好聽的人打電話簡直要命。
他溫溫的嗓音落在耳邊,又磁又蘇,像極親昵的耳語。
“我知道的,”南風無意識小耳朵,“你剪頭發了嗎?”
裴西洲“嗯”了聲,往鏡頭前靠近了些,讓看得更清楚。
修剪非常徹底的寸頭,鬢角整齊干凈,本來他五屬于俊那一掛,換這樣的發型就顯得特別酷特別A,近距離看他英俊眉眼,非常不利于心健康,南風心都要跳出心臟病。
想起之前裴西洲把當個小貓小狗rua著玩,小小聲咕噥道:“我都沒有過你的頭。”
裴西洲失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他看著,低清越嗓音一字一頓:“下次見面給你回來。”
這樣的他簡直勾人不自知。
平時那麼冷淡的一個人,眉梢吊著,有些壞有些。
像個調戲小姑娘的世家公子哥。
南風耳朵發麻,連帶著臉頰都變燙:“我不和你說啦,我要回寢室了……哥哥,你先掛吧。”
裴西洲邊還有淡淡的笑,語氣懶散又溫,“公主殿下先掛。”
七月,魔鬼考試周過去之后,南風小同學終于迎來暑假,開心到顴骨上天。
滋滋地想,放了暑假,不說可以天天見到裴西洲吧,但是起碼一個星期可以多見幾次!
多多見面就可以培養,升溫,近水樓臺先得月!
南風開開心心拎著行李箱回家,外面太大,腦袋上頂著明黃漁夫帽,上同系背帶,蹬著帆布鞋,看起來像櫻桃小丸子。
小丸子剛進門,就被顧楨住上下打量,“過來。”
南風小書包都沒摘,噠噠噠跑到親哥面前,“干嘛呀?”
顧楨手里拿了把卷尺,“都說換水土能長個兒,我看看你長了沒。”
“肯定長高了,”南風脖子使勁兒抻著,得意洋洋道:“我之前的子的確都短了。”
“你之前多高?”
南風認真道:“1.613。”
顧楨不屑,又覺得好笑,“就這麼點個兒還好意思確到小數點后三位。”
南風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一個爹媽生的,顧楨能長到一米八五往上,而就止步一米六。
“長高了沒長高了沒?”張兮兮充滿期待。
顧楨收起刻度尺,點頭,“長了。”
南風眼睛瞬間瞪圓,臥蠶和小虎牙一樣可,“長了多?”
顧楨垂眼睨著,輕扯角,溫和補充:“……個寂寞。”
長了。
個寂寞。
南風一秒石化。
“你以后找男朋友,不要找高超過一米八的,站在一塊跟傻大個拎著個小仔似的,不協調。”顧楨好心提醒,順手在南風腦袋上敲了下。
沒有長個就算了……
竟然還不讓找高超過一米八的!
未來男朋友裴西洲一米八七啊啊啊!
說到裴西洲,南風往他方向看過去。
裴西洲一寬松白運服,干干凈凈像一束。
只是這束原本坐在沙發看書,這會手里的軍事雜志不聲舉高,擋住那張人間絕臉。
然后,人好像有些抖,腔震。
約約聽到了……帶著氣音的笑。
南風小臉皺作一團,目變得幽怨。
眼看自己親妹妹有炸趨勢,始作俑者顧警溜之大吉,徒留小可憐江Sir一人在客廳。
“哥哥,你笑什麼。”
裴西洲手里的書下移,只出一雙漂亮眼睛,長睫掩映之下,彎彎的亮亮的,乖巧無辜,“哥哥沒有笑。”
南風看著他濃睫,底氣瞬間不足,難怪都說英雄難過人關。
這麼一個極品大帥哥在面前,炸都炸不起來,只小聲嘟囔著:“難道你們一八七的空氣還格外清新沒有污染嗎?”
裴西洲手里的書合上,站起,頭頂瞬間落下淺淺影,“沒有,就是小朋友腦袋比較方便。”
他話音帶笑,還有說不出的寵溺,順手就在腦袋上了一把,南風委屈抬頭。
皺著臉,像小饅頭皺出褶變小籠包,目幽幽怨怨,人看起來小小一團,可得過分。
裴西洲失笑。
平時他笑,薄依舊抿著,弧度非常冷淡。
而現在,角尖尖細細揚上去,牙齒潔白,梨渦灼眼,像個干凈明朗的十七歲年。
還是紅齒白、秀可餐的那種年。
南風突然想起什麼,鼓著小臉看他:“你之前視頻的時候,不是說給我你的頭嗎,我現在就要回來。”
眼角圓、眼尾自己自然下垂,亮干凈澄澈。
被這樣看著,他從來都說不出個“不”字,只能要星星不給月亮,極盡所能縱容。
裴西洲目落在南風臉頰幾秒,眉眼彎下去,妥協:“行。”
南風完全就把在顧楨那到的氣,轉移到了裴西洲上。
其實就是隨口說說,本沒指高冷的大爺答應。
可下個瞬間,一八七的年輕警竟然就真的俯,到了可以和平視的高度。
覬覦的,想念一個月的人,就在眼前。
距離太近,淡而好聞的薄荷味道縈繞鼻尖。
好像稍微往前一點點,鼻尖就要到他的。
南風屏住呼吸,心臟砰砰跳。
裴西洲睫本就比孩子的還要長和濃,半垂著眼睛的時候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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