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盛娛公司時, 紀棠剛出電梯門口，就聽見了員工也在低聲議論熱搜上的事，看到這個時間段突然出現, 皆是愣了下。

紀棠的視線尋找了一圈，見到隔壁公關部的辦公區域燈火通明，從玻璃門還能約看見忙碌不停的背影，安靜了幾秒, 出聲道：“通知白黎過來一下。”

語罷, 便先回自己辦公室，沒坐多久, 白黎就進來了。

紀棠站在一面繁華夜景的落地窗前，影被在半暗的地方, 無聲地看著距離不遠的人，白黎一莫蘭迪的西裝, 修的線條輕易就勾出特有的曲線，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當初流落街頭的影子了，而是徹底地，放任自己融到了娛這個殘酷的戰場上來。

或許, 這才是最真實的白黎, 那個一手就當年能將娛樂圈掀起腥風雨的人。

“不是說休假嗎, 怎麼跑來公司了。”白黎先出聲打破了辦公室里安靜無聲的氣氛，端了杯加糖的式咖啡遞給, 知道紀棠不喜歡喝苦的東西，還加了不糖在里面。

紀棠沒有手接，烏黑的眼眸定定看了半響：“我在想, 來的路上一直在想你謀劃了這麼久，為了重新進娛樂圈到底是想做什麼, 是為了完你的宏圖霸業？還是為了報復當年跟你有過節的人。”

當初一直以為晉又菡會這樣三番幾次針對自己，怕是因為和趙音離有關系，現在回想起來，估計和白黎也不了關系。

白黎的聲音很平靜：“棠棠，在娛發展有競爭對手很正常……盛娛想為圈最知名巔峰的公司，有些事避免不了。”

“那也分良競爭和惡競爭，我不想腳下淋淋的一片。”

“你還在為李琢琢的事到困擾？害死的人是晉又菡，我們沒有義務出手救。”

……

白黎的聲音一如既往很聽，話里的每個字卻帶著刺骨的冷。

說沒有義務去救李琢琢，甚至像是埋伏在暗依舊的兇狠，一點點耐心的等待著獵的死亡。

紀棠突然別開眼，不再看白黎的模樣。

兩人顯而易見是談崩了，白黎堅持自己那一套原則，沒有下手去害李琢琢，如今更是要往死里去打晉又菡。

夜晚十點左右，在這合家歡快的日子里。

全網都在罵晉又菡滾出娛樂圈，揭這些年做過什麼骯臟齷蹉的地下易，這次白黎準備的工作很充足，顯然是就等著一次要命，不僅曝出晉又菡被大佬潛規則過，還曝出多次出高檔會所，都是專門點長相小的孩作陪。

這一出，晉又菡的取向仿佛得到了石錘，再也無洗白的可能。

擱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在響，幾次都沒人接聽。

紀棠纖細的影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完全被昏暗給籠罩著，隔著一扇門，公司沒有人敢輕易的進來打擾。

直到快凌晨了，微微抬起頭，拿起包離開了這個地方。

經過辦公區域時，留下來加班的員工都在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影，在之前，紀棠單方面在辦公室里和白黎吵了一架，即便是刻意低聲音，也難免會被聽見幾句。

特別是最后一句，紀棠沒控制好緒質問出：“當初我母親自殺的時候，你會傷心嗎？”

白黎站在原地陷了沉默，仿佛是繃得如一線，沒再說話。

……

紀棠乘坐電梯下去時，在中途突然想走樓梯。

從十幾層開始走，沒讓邊的保鏢跟著，是想靜一靜，尖細的高跟鞋踩在空無一人的樓梯，走累了就原地坐下休息，看著暗黃的燈投下自己的影子。

整整半個小時，紀棠都在樓梯這邊晃，抵達第三層的時候突然覺得雙沒力氣了。

坐下，第一次這樣不顧形象，將額頭抵著一截雪白的膝蓋上，濃翹的眼睫半睜著，視線安靜地看著樓梯口的暗黃燈滲每個角落，也無聲中營造出讓人窒息的氣氛。

往下看，仿佛樓梯看不見盡頭一般，帶著黑暗氣息。紀棠突然覺在想，母親自殺的時候，腦海中停留的那瞬間是什麼？

是不是也像李琢琢那樣有過求生，還是覺得自己終于解了。

腦海中不控制地浮現出昨晚的噩夢，那個把自己溺死在浴缸里，與有著一張神似臉龐的麗人。

紀棠知道，那是趙音離――

從未夢見過趙音離，昨晚夢見了，仿佛是在給無聲地警醒。

……

隨著一聲腳步聲響起，打破了樓梯口讓人不能息般的的寂靜。

紀棠心極糟糕才會躲在這里冷靜，怎料到還有人會出現，下意識地看過去，手心張的冒出一汗意，誰知卻看見暗沉的影一抹悉修長的西裝影緩緩出現。

在自己最茫然又倍疲憊的時候，紀棠習慣的找個地方躲起來療傷，待自愈后，又一無敵的之態出現在大眾的視線之下。

永遠，是不會輕易把自己最容易出脆弱破綻的一面給別人。

心并不想讓宋嶼墨看到這些，即便是分開了，也不想讓他看見。

宋嶼墨在昏暗的線下，步伐邁的極慢走到的面前，保持著距離，似乎有意等從心里接納自己，夜沉靜，四周的時間都停止了一般。

直到紀棠耳朵，聽見他低聲說：“之前在樓下等你，誰知等到的你是保鏢。他們告訴我，你走樓梯下來了……”

于是宋嶼墨就在樓梯口等，看著腕表算時間，只不過半天都沒有見下來。

怕摔倒磕到，只好挨個樓層上來查看。

誰知走到第三層，便先看見紀棠不顧形象地坐在階梯上，影被燈籠罩得極為纖弱，臉蛋呈現出某種蒼白惘然的表。

很看見這樣，宋嶼墨在暗觀察了許久才出現。

紀棠想調整好緒的，誰知道一看就宋嶼墨的出現就破功，再也難以堅持。

纖長的眼睫輕抖了下，仿佛帶上了點淚意，在燈下睫帶著微弱亮，很快消失不見：“宋嶼墨……我發現你臉皮是越來越厚了，生氣的是你，鬧緒的也是你，現在若無其事跑我面前來獻殷勤的，還是你。”

對他越來越沒辦法，打不走罵不走，還自有一套道理。

宋嶼墨深眸注視著，很專注，沒有移開過，低聲解釋道：“抱歉，我昨晚喝的有點醉，下午才清醒……”

――否則他也不會到了天黑才過來。

紀棠大概是能猜到他為什麼去喝醉買醉，卻不知宋嶼墨為了占上風，該死的男人勝負讓他非得喝下敵才罷休。

眼尾有些微微的紅，許是嚨哽咽已久的緒再也忍不住，用手去打了他肩膀一下，極輕的力道讓宋嶼墨其實可以忽略不計。

“你很過分……”

宋嶼墨被打還笑得出來，順勢地扣住纖細手腕往懷里拉：“抱歉，昨晚是我把緒發在你上，都是我的錯。”

紀棠被他昨晚那偏執暗的勁兒折騰的夠嗆，否則也不會氣到連夜趕走他。

多大的氣在一整天后都消散的差不多，何況還是在于緒很低落的時候，宋嶼墨的出現，他的陪伴無疑是讓紀棠的心覺到一溫暖。

他什麼都沒說，卻用行跟證明了一點：有我在。

兩人擁抱不到幾秒，紀棠便收起緒從他懷里出來，手腕依舊被扣著，仿佛松開就再也抓不住般，宋嶼墨握幾分，溫聲低語哄：“給我將功贖罪的機會，好不好？”

紀棠現在是沒力和時間去跟他吵架，不說話就等于是默認。

宋嶼墨薄微微勾起，又說：“將功贖罪的第一步，嗯，應該抱你下樓。”

麻了，半天坐著都沒好意思提。

宋嶼墨似乎看破卻不說破，出強而有力的手臂輕易就將抱起，相的膛溫度清晰傳達過來，讓紀棠心深有了許些不知名的依賴溫暖。

車子早就在門口等候，紀棠出去后，發現外面沒有被清場了一般，連鬼影都沒有。

還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宋途告訴：“宋總跟打了聲招呼，親自打電話給各大的負責人哦，誰要敢派記者拍盛娛的老板，他下次會請他們喝茶。”

宋嶼墨的這杯茶，不是普通人能喝得起的。

所以記者都聽到風聲后，不敢在圍在公司樓下了。

紀棠眼睫輕抬，看向旁邊說要將功贖罪的男人，一浮的緒掩在了心底。

宋嶼墨顯然也是得知了李琢琢的消息，畢竟這個人和他堂弟也有著點關系，沉默了片刻，紀棠先出聲問：“宋星淵知道了？”

“嗯。”

宋嶼墨手掌干燥有力，從纖細腕骨移到了指尖，稍微握，薄扯：“這件事，你有想過怎麼理嗎？”

“我讓警方介。”

紀棠是安靜了許久，才說出這六個字。

是李琢琢的公司幕后老板，無論李琢琢是不是正常死亡，都該調查清楚。

這個提議，是紀棠慎重考慮過一遍又一遍才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