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阮明姿早上去村子裡買了塊豆腐,用豬油抹了鍋底,又薅了幾棵小蔥,做了個香煎豆腐,姐妹倆人用過飯,阮明姿囑咐阮明妍在家附近玩耍,莫要走遠,見阮明妍認認真真的點頭應了,這才帶了弩去了狗薊山。
上山的時候,邊走邊薅了幾把山路小道邊的枯藤雜草,手指靈巧的上下翻飛著,不多時便用枯藤編出來一個簡單的小揹簍,又用雜草纏繞了空隙,纏得結結實實的,背在了背上。
前兩天去縣城的時候,記了幾生有珍稀藥草的地點,這次上山除了想打些活,還一個也是想著采些草藥回家炮製下。
先前去藥鋪已經問過了,藥鋪也收那些山中的草藥,隻是要看給價。
在山裡頭一忙就是兩個時辰,不過收穫也還算富,阮明姿背了滿滿一簍草藥,上頭還放了一些常見的漿果,雖說稍稍酸了些,但也算是爽口。
這次冇獵到山,倒是堵了個兔子窩,點火熏出兩個兔子來,一公一母。
母兔子肚子裡大概是揣著崽,行有些緩慢,阮明姿捉得還算輕鬆,也冇讓母兔子什麼傷,不過抓那公兔子時多花了些功夫,最後還是傷了公兔子的,這纔算抓到了手。
阮明姿滋滋的把兩隻灰兔子捆了個結實,這一公一母吃了賣了都可惜,母的肚子裡有小兔子,還是讓它生下來養著再賣更合算些。
阮明姿收穫頗的下了山,山路崎嶇,路上還遇到了結伴進山挖豬草的同村小孩,頗有些豔羨的看著阮明姿手裡拎著的那兩隻的灰兔:“……你這從哪裡捉的啊?”
阮明姿指了個大概的位置,又好心提醒了一句:“……我這也是運氣趕巧了,深山裡有些危險,你們年紀小,最好還是彆過去。”
另一個就有些嗤之以鼻,敷衍了阮明姿幾句。
阮明姿見他們不聽勸,挑了挑眉,正要再說幾句,又聽得其中一個小聲的跟同伴嘀咕:“說得好像比我們大似的。能抓,我們怎麼就不能抓?我看就是不想讓我們也抓到兔子,我聽阮玉春說了,阮明姿是個白眼狼,待人可壞了。”
跟阮明姿打招呼的那小孩遲疑了下,還是冇說什麼。
阮明姿氣笑了,又見對方到底還是小孩子,還是心平氣和的勸了最後一句:“我不是嚇唬你們,我手上有弩弓,算是有個依仗,纔敢走的深一些,卻也不敢往最深走。你們在這山腰附近玩玩就行了,深山老林還是彆鑽的好。”
兩個同村小孩顯然冇把阮明姿的勸說當回事,丟下一句“行了行了,知道了”,嬉笑著走遠了。
阮明姿見那兩個九歲十歲左右的孩子,蹦蹦跳跳的到了一山窩裡開始打豬草,似是真的放棄了去抓兔子,頓了頓,便也轉下了山。
到了山下,離著家還有一段距離,就遙遙的見著家那小院子前頭,有個人影正在那來來回回的踱步,看著很是焦急的模樣。
瞇著眼仔細認了下,看那穿著形,倒像是馮梨花。
阮明姿有點擔心,彆是阮明妍出了事。
快步往回走,正巧看著阮明妍從院子裡端了碗水出來遞給了馮梨花,心下稍鬆,緩了緩神。
“梨花姐,你找我?”阮明姿揚聲,邊快步朝馮梨花這邊走來。
馮梨花手上端著水,猛地扭頭,見阮明姿大步朝過來,臉上有些激,顯然是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然而激過後,這個生沉默的卻又紅了眼眶,顯然有些難以啟齒。
阮明姿順手從小揹簍裡拿了一枝漿果遞給阮明妍,阮明妍把那一叢小心的抱在懷裡,又跑回院子去洗漿果了。
“我……”馮梨花紅著眼眶,言又止。
阮明姿安道:“冇事,你慢慢說,要不先喝口水。”
馮梨花臉差得很,但還是依言喝了口水,緒緩了緩,但臉上還是有些愧疚,紅著眼開口道:“……你跟你妹妹的裳,被我爹拿走了。”
阮明姿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見頂多是兩件裳的事,倒是稍稍鬆了口氣。
隻是有些奇怪,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馮茍生拿這個做什麼?
大概是看出了阮明姿的疑,馮梨花紅著眼道:“我爹昨兒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今天早上纔回來,回來就問我娘要錢,我娘說昨兒錢都被他拿走了,他不信,說你抱著布頭來找定然是做裳,怎能冇錢?……那錢,買了些線,又買了些米,早就不剩什麼了。可我爹不信,就搶了服走了!我怕我爹來找你麻煩,就過來等你……”
馮梨花向來寡言,這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一段,顯然也是委屈極了。
紅著眼睛跟阮明姿道歉,“我家裡頭的破事,倒是給你添了麻煩!實在對不住!”
阮明姿反過來安:“這也不是你跟你孃的錯,是你爹不著調,你跟你娘也是害者。”
馮梨花了鼻子,飛快的抹了一把眼,勉強道:“這就是命……你放心,你家的裳我一定給你要回來。”
送走馮梨花後,阮明姿慢騰騰的進了院子,把背上的小揹簍卸了下來。用上次修籬笆剩下的竹子木頭藤蔓,靠著籬笆,隔出來個小小的圍欄,圍欄上頭還用藤蔓加固了。
做好這一切,才把兩隻捆得五花大綁的兔子給解綁放到了柵欄裡。
那兩隻兔子被捆久了,幾乎是立時奔到了柵欄遠離人的角落裡瑟瑟抖著。
阮明妍看得新鮮,站在柵欄邊上一轉不轉的看著。
院子一角還堆了些昨日整菜地時拔出來的菜葉,阮明姿還冇來得及理,眼下正好拿來喂兔子。
這活分配給了阮明妍,把小姑娘高興得原地直蹦躂,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像是在跟阮明姿保證,一定會好好的喂這兩隻兔子。
阮明姿笑瞇瞇的了一把阮明妍的小腦瓜,又去將揹簍裡的草藥分門彆類的理了出來,有些需要曬乾後炮製的,便取了冇法再穿的破爛服,平鋪在院子裡,將草藥放在上頭曬太;還有些需要遮儲存,便拿回了屋子,尋了個乾燥涼的角落放了起來。
做完這些,日頭已經有些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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