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白瑜很累,但在看到阮明姿的那一刻,連日的奔忙,都不算什麼事了。
穩婆喜滋滋的把一雙兒抱到了桓白瑜的麵前,裡一連的說著吉祥如意的詞。
桓白瑜隻安靜的看著一雙兒。
長皮白得很,按理說新生兒的皮應該是皺的,但這會兒的皮看著就像是白雪一樣,正攥著小拳頭,睡得香極了。
饒是閉著眼,也能依稀看出,長長得有些像桓白瑜。
幺子長得好似更像阮明姿一些——桓白瑜盯著幺子看了會兒,才乾的說了一句:“他長得像姿姿。”
席天地也湊過來看,嘖嘖一聲:“確實,看著是有些像——那這小子長大了,怕是不得了。”
桓白瑜抿了抿,把兩個睡得正香的小繈褓放到阮明姿邊。
他站在床邊,覺床上躺著的三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黎明將至。
街道上還留有不昨夜激戰的痕跡,一直逶迤到了皇宮門口。
街道上冇有什麼人。
而晨曦中的親王府,像一隅風雨飄搖中的淨土,安安靜靜,卻又喜氣洋洋。
親王府中的每個人走路都是麵帶喜意,腳步都特特放輕了,以免吵醒們的王妃。
王妃生了一對雙生子,龍呈祥啊!
昨兒們殿下還回來了,後來還封了賞,說是這大半年來,們服侍王妃辛苦,王府裡每人得了二十兩銀子並一匹上好的布!
這怎能不讓人高興?
一聲嘹亮的嬰啼響了起來。
不多時,另一道嘹亮的嬰啼也響了起來。
敞開的窗戶裡,傳來了阮明姿聲細語哄著孩子的聲音。
廊下的丫鬟們互相對視一眼,笑容越深了。
桓白瑜手臂僵的抱著長,頭髮都不敢一下。
阮明姿則是躺在床上,摟著幺子,含笑看著桓白瑜抱兒。
蜀玉嬤嬤忍著笑意,教這對新手爹孃正確抱孩子的姿勢。
待到兩個孩子都沉沉睡去後,阮明姿倚靠在迎枕上,看著自己邊兩個睡著的小寶貝,隻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屋子裡其餘人都已經退下,桓白瑜握著阮明姿的手,捨不得鬆開。
不久,立夏在外頭輕輕的敲了敲門,輕聲道:“殿下,外頭有公公帶了陛下的口諭,請您進宮。”
桓白瑜一下子握了阮明姿的手。
阮明姿反過來輕輕的拍了拍桓白瑜的手:“冇事,去吧,我跟孩子在家等你。”
這句話似是給了桓白瑜極大的力量。
桓白瑜深深的看了一眼阮明姿,又看了一眼兩個睡在榻上的孩子,低聲道:“等我回來。”
阮明姿朝桓白瑜極儘溫的笑了笑。
新生兒總是哭了吃,吃了睡,睡醒再哭哭吃吃這樣循環來一套,阮明姿忙著同嬤嬤一道照顧兩個小傢夥,幾乎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好似一眨眼的功夫,桓白瑜便回來了。
阮明姿看了一眼桓白瑜的臉,好似與平日無異,但依舊微妙的從中分辨出了些什麼。
讓孃把兩個孩子抱下去,朝桓白瑜招了招手。
桓白瑜依言坐到了的塌邊。
“宮裡是發生什麼事了?”
阮明姿聲問。
桓白瑜沉默了下,這才道:“昨天夜裡,桓毓昭帶兵攻進了皇宮,要皇帝退位。”
阮明姿是一點兒都不意外,這個可能,昨夜就想到了。
看眼下這風平浪靜的模樣,也知道,桓毓昭十十是失敗了。
桓白瑜抬手了阮明姿的頭髮:“彆擔心。先前,下在水裡,想害你的那個藥,還有皇上中的毒,都是來自南疆,席大夫診出來之後,便已經悄悄彙報給了皇上。我在南疆領兵作戰的時候,也發現了桓毓昭跟南疆那邊的暗中聯絡——所以皇上自打醒來後,就多有防範。昨夜桓毓昭領軍殺大殿,被皇上早就埋伏好的人手一網打儘……過幾日,桓毓昭那一脈的人,就該滿門抄斬了。”
謀反是大罪,滿門抄斬也不意外。阮明姿蹙眉:“怪不得先前席叔叔也不肯跟我多說,估著他是擔心牽扯到你那裡,我會憂慮過甚。”
又舒展了眉頭,笑道,“不過,不管怎麼說,你平安就好。”
阮明姿早就料定了桓毓昭就像那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這會兒知道桓毓昭徹底完蛋,心裡難免有一種塵埃落定之。
“母後怎麼樣了?”阮明姿問。
“母後一切都好。”桓白瑜極為難得的,顯出了幾分躑躅,不過也冇有多久,他便下了決心,同阮明姿低聲道,“皇上雖說醒了,但不太好,打算退位了。”
阮明姿意識到了什麼,微微睜大了眼睛。
桓白瑜看著阮明姿,冇有瞞的,看著,低聲道:“他問我,想不想當皇帝。”
阮明姿很穩得住,隻輕輕的握著桓白瑜的手,無比信任的看向他。
桓白瑜抿了抿,角出一抹有些輕鬆的弧度:“我拒絕了。”
他俯下,在阮明姿角輕輕親了親:“我隻想守著你跟兩個孩子,好好的走完這一輩子。”
阮明姿手指勾住桓白瑜的手指,搖了搖,笑道:“我也是。”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阮明姿跟桓白瑜的一對雙生子滿月的時候,原本隻想舉辦一個小小的滿月宴,但偏偏皇上的賞賜流水般賞了下來,更兼有白太後的私房,那是一箱一箱的往親王府裡賞,看得旁人都有些膽心驚的。
但白太後卻是很坦,說自己的私房,給自己的孫子孫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這話確實也挑不出錯來。
在滿月宴上,永安帝給一對龍胎賜了名字,上了皇室的玉牒;又封了桓白瑜的長為盈初郡主,封了桓白瑜的子為親王世子。
而在一對龍胎週歲的時候,永安帝宣佈退位,讓位於八皇子桓毓鳴。
鸞宮白太後搬出皇宮,去了以五臺山居禮佛,為皇室祈福。
待到一對龍胎五歲的時候,桓白瑜與阮明姿帶著一對子,離開了京城,四遊曆,領略天地間大好山河,肆意人生。
阮明姿也終於明白了,穿越時空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大概,就是為了與桓白瑜攜手走過一生。
歲月靜好,你我皆安。
便是我這一生所求。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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