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京寧開車將葉知夢送到公寓樓下,替解開安全帶後又坐回原,卻似乎沒有一同上樓的打算。
葉知夢這會兒已經平靜許多,剛才一路上把今晚發生的所有事都過了一遍,是跌宕起伏真是一點兒也不為過。看向他,問:“不上去坐坐嗎?冷,喝杯熱茶再走。”
聞言,趙京寧轉頭看了一眼,沒什麽,但隨後把車子停到路邊,熄了火,將車鑰匙拔了下來,作所表達出來的意思很清晰明顯。
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五樓,進了門,葉知夢從鞋櫃裏拿了一雙嶄新的男式拖鞋給他,自從上回他來過一次以後,就買來一直備著了。
到廚房燒了一壺水,替他泡了杯茶端出來放到茶幾上,走到大沙發旁邊的單人沙發前坐下,與他隔桌相對,:“上回我媽從家裏帶了些茶葉過來,這鐵觀音的品質還不錯,我記得以前你很喜歡喝的。”
“是嗎?我以為你不會記得。”趙京寧看著桌上那杯冒著熱氣的茶,不鹹不淡地道。
葉知夢一滯,眼中一閃而過地傷,低下頭輕聲:“怎麽會不記得呢,隻要不想忘,就一定不會忘。你呢,都忘了嗎?”
趙京寧端起茶杯仔細打量著,茶的清香撲鼻而來,從澤和香氣來看,都是一等一的好茶。而他卻沒有喝,將杯子放回茶幾上,回答道:“就像你的,不想忘就一定不會忘,但有時候,想忘卻忘不掉,隻好藏起來,不提也不想。你怎麽不問我現在還喜不喜歡喝鐵觀音呢,其實龍井、碧螺春也不錯。”
“所以你現在不喝鐵觀音了嗎?那我下次買點龍井和碧螺春回來。雨前龍井可以嗎?”葉知夢故意裝傻,就順著字麵的意思好了,其他的不願想,也不敢想。
他知道一定明白他在什麽,往後傾,靠在沙發背上,閉起眼睛,片刻之後才開口:“還記得上次我你變了嗎?”
“嗯,記得。”葉知夢喃喃道。
“從前的葉知夢是個自私到極點的人,不懂得什麽退讓和妥協,更學不會委曲求全。”他驀地睜開眼看向,見坐在那兒低著頭,像媳婦兒訓一般,心口一下湧出太多緒,有心疼也有氣憤。
他近乎責難般地問:“既然當初已經做了選擇,為什麽又後悔了?你的選擇從來都是不負責任的嗎?你到底知不知道,有些事一旦選擇了,就算後悔也抹殺不掉它曾經存在的痕跡。”
“對不起,對不起……”葉知夢裏不斷重複著這三個字,人傻坐在那兒,任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肆意掉下。
趙京寧顯然也不好,再次閉上眼睛不願看這副可憐的模樣,:“對不起有什麽用,再多的對不起也不能讓那個你親手扼殺掉的孩子回來,你還記得他嗎?你不該和我對不起,你應該問問他,他願不願意原諒你,原諒他這個自私的媽媽。”
葉知夢哭得不能自已,雙手捂著臉拚命地搖頭:“別了,別了,求你別了,求你……”
那個孩子,是葉知夢一直以來的夢魘,想一次,心便跟著疼一次。趙京寧自私是對的,不能原諒,和分手也是對的,無論什麽原因,事實上的的確確就是親手將他們的孩子給殺死了,他甚至還沒有機會睜開眼到這個世界來看一看。
不大的客廳死寂般陷可怕的沉默,悲傷的氣氛蔓延到了每一個角落,讓人窒息。趙京寧依舊仰靠在沙發上閉目,葉知夢泣聲也漸漸停止,隻是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一不。
回憶,如水般湧來……
大學畢業那年,葉知夢懷孕了。但一直忙著畢業答辯以及申請醫學院的事,等懷孕到兩個月的時候才意識到例假很久沒有來了。
一個人去藥店買了幾支驗孕棒,所有的都顯示著兩道杠杠,懷孕的可能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剩餘的那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可能,就是藥店出售的全是假冒偽劣產品,但這在國幾乎是不可能的,要吃司的。
春假的時候回國了一趟,在家呆了沒兩就飛去長沙找趙京寧。軍校管得很嚴,請假比登還難,而夜不歸宿是決計不允許的,不知道他用什麽辦法哄得區隊長周六周日連續兩給他批了假,拿到外出證。
每隻是短暫幾個時的相時間,所以即使是青白日也擋不住**,他們白在酒店裏抵死纏綿,晚上他回學校了,就自己在酒店附近的商場轉轉。
大概是男人都不喜歡用套套的,但趙京寧很,他不讓吃避孕藥,太傷,自然也就沒有吃避孕藥的習慣。隻是太久沒見,思念滿溢,已經記不清被折騰了多次,酒店的備用套套也都用完了,最後兩次都沒有用套套,孩子應該就是在那時候懷上的。
懷孕的事是板上釘釘的,接下來要思考的便是關於怎麽理這孩子的事。生下來?那麽上醫學院的計劃就要延期,甚至泡湯,而也還沒有做好迎接新生命到來的準備。不生?趙京寧能同意嗎?
如果醫學院的ffer沒有下來,或許還會考慮等等看,如果申請不上的話,那就死了心回國結婚生孩子。可偏偏這時候,拿到了許多人夢寐以求、塵莫及的哥大醫學院的ffer,猶豫了很久,最後驕傲和自私的惡魔終於戰勝了所有,決定將的使驅逐出境。
不敢告訴趙京寧懷孕了卻打算拿掉這個孩子,但知道懷孕這件事必須要知會他,否則在心裏一輩子都是債,虧心債。
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了一個很爛卻未必沒用的借口,打電話告訴他,不知道懷孕了,前幾冒了,胡吃了不藥。這個孩子不能要了,怕吃的那些藥已經對胎兒產生了負麵作用,不能冒險,如果生出個癡呆或者畸形來,這輩子都是負擔。
趙京寧自然將責怪了一通,但他卻不同意的決定。他就算是癡呆或者畸形兒,那也是他們的骨相親,脈相連的孩子,他們不能就這樣放棄一個無辜的生命,太殘忍、太自私。
沉默了,讓好好想想。
就像趙京寧的,那時的自私又不負責任,已經做好的決定,便不會輕易被搖。醫學院的ffer來得太艱難了,為之鬥了四年,早已焦灼,已經走火魔了,所以才會有後來的萬劫不複。
先穩住了趙京寧,等參加完畢業典禮回去再商量。
的確回國了,卻是的,在畢業典禮進行之前。沒告訴任何人,包括趙京寧和家裏。
不敢在一線城市的大醫院做人流,怕走風聲,醫院又不放心,所以選擇了江南這邊的二線城市的一家三甲醫院。一來江浙一帶自古富庶,如今就算是二線城市,醫療水平也是不差的。二來二線城市自然人耳目,不必太擔心會被人知道。
先飛的上海,後從上海飛去廣州,又從廣州坐火車回了上海,之後再做大去了那個二線城市,輾轉多次,終於知道做賊心虛是什麽滋味。
做人流不可大意,要先好好養兩子再去醫院做手,手完還要好好調理,不能落下什麽病,所以又“坐月子”。
租了一間套房,又請了個有經驗的老媽子來照顧,一切準備就緒。
江舟的突然出現著實讓驚嚇不,還以為能夠瞞過海,計劃也稱得上無,沒想到竟會如此輕易地就被他給找到。那趙京寧呢?開始有些不安。
但江舟什麽都沒問,隻擔心一個人會害怕,所以他來陪著,他會替保守。顯然,他什麽都知道了。
也不想再追問他如何得知,沒什麽意義。江舟和趙京寧還有都是人大附中的出來的,後來去了國,沒想到竟會在紐約街頭到江舟,才知道原來江舟也來了國,他們繼續為了同學,隻是不再同班而已。
不是不清楚江舟對有什麽異樣的愫,人的第六有時候事很靈的。大概以前礙於趙京寧也在關係,他一直藏得很好。
而到了國,江舟便不再掩飾,他向吐傾慕之意,更表示他是為了才來國的。
的從來隻有趙京寧,這一點也很明確地和他過很多次。但他仍然一意孤行,不知道用什麽哄走了的室友,租了室友的那間房,和在同一個屋簷下過起了日子。
不和趙京寧,是怕趙京寧一個衝幹出什麽事來,軍校不比普通高校,惹事的話隨時都可能會被開除,就算他老子是司令也沒用,條令條例擺在那兒,那麽多眼睛都等著看呢。
住了沒多久,果斷搬家了。隻是沒想到江舟依然用同樣的方式出現,實在惱火得很,朝他發了脾氣,了很多難聽的話。
後來江舟搬走了,但也沒有搬太遠,隻是換到了樓下公寓。他他不放心,住得近方便照應,好像並沒有因為那的話而到影響。
趙京寧也知道江舟和在同一所大學,住得也近,隻是不知道住得是這樣近。麵對敵時,無論是男人還是人,生都是敏的。每次通電話和假期見麵,他都要再三耳提麵命,讓離江舟遠點兒,不許和江舟兩個人獨。
大概江舟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堅持了四年,他護花,卻不是使者,隻是一個一廂願的惜花人。
四年的時間,沒有被過那是假的。但歸,什麽也不代表,的隻會是趙京寧,和他都心知肚明。
做手那葉知夢堅決不讓江舟一同隨行,在心裏有自己的堅持。選擇犧牲肚子裏的這個孩子,還想趙京寧撒了謊,已經很對不起他了,不想在對孩子行刑的時候,邊還有別的劊子手,這個人還是趙京寧最防備的江舟。
江舟或許懂得的想法的,所以也沒有堅持,隻是替了一輛車,讓司機送去了醫院,等手完他再讓老媽子去醫院接。
進手室的時候,肚子裏的孩子約莫應到自己即將被拋棄,於是了,瞬間疼得快休克,冷汗涔涔。哭著著腹部,喃喃地著,寶貝對不起,不要怪媽媽……
最終還是舍掉了這個孩子,手不過幾分鍾的時間,選擇的是局部麻醉,意識清醒,這短短的幾分鍾卻如同在煉獄中度過,覺不到疼痛,神卻是飽摧殘,那一剎那真的懷疑過自己這麽選擇是不是正確的,但已經來不及了。
她以為離婚成功,收拾包袱瀟灑拜拜,誰知轉眼他就來敲門。第一次,他一臉淡定:“老婆,寶寶餓了!”第二次,他死皮賴臉:“老婆,我也餓了!”第三次,他直接撲倒:“老婆,好冷,來動一動!”前夫的奪情索愛,她無力反抗,步步驚情。“我們已經離婚了!”她終於忍無可忍。他決然的把小包子塞過來:“喏,一個不夠,再添兩個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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