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湯貝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最后唯一留住的印象是，昨晚好像有點……嗲？

但也很……熱。

第二天醒來室灰暗分不清現在是幾點，聽到洗手間傳來的洗漱聲猜測時間應該還早。著腳下床打開厚實的亞麻窗簾，外頭已經天大亮。

大片直斜進來，過窗玻璃了的眼睛，微微瞇著眼睛，覺得還有些困，再次回到了床邊，倒了下去。

想，昨天舒瑤被哥帶走，不知道哥有沒有好好送舒瑤回去……

沈時出來，就看到有人懸著雙躺在床上，半瞇著眼睛對著天板，不知道是在犯困還是思緒飄。

“沈時，現在幾點了啊？”出聲問他。

沈時報了一個準確時間。

“啊，那你上班不是遲到了嗎？”湯貝一下子急了，從床上坐起來。

“今天補休婚假。”沈時說。

噢，湯貝嘿嘿地笑了下，繼續倒回到了床上，大腦突然恢復了許清醒，想到昨晚口齒不清地兩句話，漲死了漲死了。

面頰就開始發熱。

說的話，好像前陣子小黃文里主說的臺詞……而，居然也說得那麼順口。

無端地，到沈時從上面投來的神明般視線，湯貝更沒辦法回顧昨晚的自己，只能說醉酒害人。

“昨晚我是不是喝多了？”湯貝輕聲問，然后坐了起來，裝作失憶的樣子。

可是沈時沒失憶，但是他也不否認，昨天是有些醉了。

好害啊。湯貝手抱住沈時，將臉靠在沈時懷里，和他是夫妻了，不管是什麼樣子，他都不能笑。

突然，湯貝又想到一件事，昨晚都醉了，別說喝得更多的舒姐姐……

沈時好笑地攬著坐在床上的人，商量說：“起來吃早飯吧，今天難得休息，有沒有想去哪里玩？”

話里的意思，今天他的時間都給。

湯貝心里還想著舒瑤，有些依也有些撒地朝沈時開口說：“怎麼辦，我真的好想舒姐姐當我嫂子。”

沈時：“……”

有人將這句話說得像是跟他要糖果。沈時頓了一下，才回道：“這個你可能要跟柏文說。”

湯貝自己也被自己的無理樣子逗樂了，可是如果真這樣對季柏文說，哥可能會回一句：“不好意思，那我也不想沈時當我妹夫。”

湯貝跟沈時下樓吃早飯，沈爸爸已經吃好了，正蹲在樓梯一角喂四哥，一口一個四哥四哥地著。

完全沒有發現和沈時下樓來。

湯貝從樓梯來到沈爸爸后面，對沈爸爸的稱呼在婚宴那天就省略了前面一個字，加上最近和沈時都回家里住，對沈爸爸的稱呼已經非常順口，甚至得比沈時還多，很多。

立在沈爸爸后面，笑地道了一聲早:“爸爸，早啊。”

沈教授手里拿著狗糧，回過頭，同樣笑呵呵地跟道早：“早啊，貝貝。”

四哥晃起了尾，也來到了湯貝的前，湯貝蹲下了四哥的腦袋，又對沈教授說：“爸爸，四哥遛過了嗎？”

一口一個親切順溜的爸爸，沈教授覺得自己不像多了一個兒媳婦，而是多了一個兒。

“遛了遛了。”沈教授角含著笑，沒有深思多說一句，“今天你們都起晚了，我心想應該是沈時今天休息，也就沒有你們。”

“額……”湯貝轉了轉腦袋，視線偏向沈時那邊，然后快速收回。和沈時起晚的原因可能不只是沈時今天休息……

“對，我們睡過頭了。”沈時回了父親的話，人從樓梯走下來，然后將手放在后背，帶著去了餐廳。

早飯的時候，湯貝給舒瑤發了一條消息，大致就是問舒瑤昨晚還好嗎？

舒瑤一時沒回。

湯貝又給他哥發消息，正要點擊發送的時候，沈時接到了一個電話，簡單兩句之后，抱歉地看向。

湯貝已經明白，開口說：“沒關系，你去醫院吧。”

有時候就算在休假，作為一個主治醫生也會臨時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因為病人的況會出現變化。同樣不管什麼況，都是病人為重。

因為今天呆在家里也沒什麼事，湯貝跟著沈時一塊去了東院，順便制作下一期視頻。

下一期宣傳有些沉重，圍繞著癌癥年輕化的主題，視頻里的主角們都是四十歲以下，他們有的是正值壯年，上還扛著一家之主的責任和負擔，可是自己卻了全家的負擔；有的是連都還沒有談過的年輕孩，說自己喜歡壯一點的男人，當然還要有幽默；有的剛會了為一個母親的滋味，為了孩子在拼盡全力地同癌癥抗爭……

這個視頻，湯貝一直沒有勇氣剪輯，雖然面對鏡頭的時候，他們面上都帶著笑。

坐在MDT科室外面的花園咖啡廳，耳朵戴著耳塞聽歌，緒有些抑，然后趴在桌面閉了會眼睛。

眼眶不知不覺微微潤。

有時候生命不怕在痛苦無里戛然而止，最怕在幸福無知里急轉直下。

“喂，貝貝……”對面傳來一道的悉聲線，語氣有些遲疑，由于戴著耳塞，季子珊了好幾聲，才抬起頭。

立馬，摘掉了耳塞。

“嗨。”扯了下，打招呼。

季子珊也扯了下，問：“你剛剛是在制作視頻嗎？”然后，看向的眼角。

湯貝想到自己眼角還潤，尷尬地了下眼角說：“我在整理采訪視頻，看到一些畫面有些難過。”

季子珊點點頭，完全理解湯貝看到這些采訪視頻會有難過的緒，同樣媽檢查出甲狀腺癌的那幾天，整個人簡直低落到了谷底。

可是，很奇特的是，媽手之后整個狀態反而比以前好了，主要是心態和以前不一樣了，當然也知道媽心里在畏懼。

因為畏懼，變得勇敢了，甚至心都闊達了。

“我后面就要離開東院的MDT科室了。”季子珊主開口，聊起了最近做出的決定。

湯貝第一反應是：“你實習結束了嗎？”

季子珊搖頭，笑了笑說：“不是實習結束，而是趁著現在還來得及，換一個專業。我原本也是臨床外科，但是我的心理素質可能不太適合拿手刀，趁早放棄為好。”

就像對沈哥哥的，如果早點放棄，也不至于最后難過的是自己。明明選擇那麼多，為什麼一直要追求那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呢。

湯貝怔怔地看著季子珊，季子珊顯然不是臨時決定換專業，但是聽到的時候心里還是有些可惜，就像聽到張醫生轉行一樣。

“不過我后面轉的專業還是跟腫瘤有關系的。”季子珊繼續說，眉宇里有著一份堅定，抬了抬頭，告訴說，“而且這個專業我咨詢了沈……哥哥，他也覺得可行。”

噢，原來已經問了沈時了啊。湯貝面頰出了淺淺的笑意，既然沈時都覺得沒問題，那應該就沒問題吧。不過季子珊到底要轉哪方面呢，同樣也跟腫瘤有關系？

“貝貝，你知道CPOS嗎？”季子珊問。

湯貝想了下，回季子珊說：“中國抗癌協會腫瘤心理專業委員會？”

季子珊沒想到知道，湯貝“謙虛”地低下頭，因為這半年來也在跟腫瘤癌癥打道啊。不過季子珊這樣一問，差不多知道季子珊后面要轉的專業是哪方面了，肯定是關于腫瘤心理學這塊。

“腫瘤心理關懷，就是從醫學角度對病人進行人文關懷，諒他們的痛苦，減輕他們的恐懼。目前醫學水平還只能治愈半數的患者，那些沒辦法治愈的病人要怎麼面對死亡，能不能從心理上給他們更多的照顧呢？

其實不管是有希治愈還是沒希挽救的病人，從心理上讓他們建立好心態面對疾病，對他們的病都有很大的幫助。”

總而言之，腫瘤心理學是一門醫學人文學科，也是醫學中的“藝”。

聽完季子珊的話，湯貝連連點頭，真心覺得季子珊這次專業轉得不錯，想季子珊之所以轉腫瘤心理學，大概也跟媽媽有一定的關系。

“對，我也是從我媽媽上看到，心態真是對抗癌癥最重要的自因素。”季子珊說笑起來。

湯貝這才注意到季子珊笑起來的時候，邊有淺淺的梨渦。

“子珊，你真棒！”湯貝用沈時表揚過的那句話，贊季子珊說。

沒想到季子珊臉紅了，看著說：“貝貝，我是跟你學的。”

“啊，有嗎？明明是你自己的決定呀。”湯貝樂了樂，雙手抵在桌面，探過腦袋對季子珊說，“其實，我也跟你學過東西呢。”

季子珊一臉的不可思議，自信超凡的湯貝貝還會跟學東西？

“我學過你說話啊。”湯貝抿了抿，季子珊細細微微說話其實特別好聽，有時候就覺得自己語速太快，所以有段時間還練習季子珊那樣的說話語速呢。

不過話太多了，如果按照季子珊的說話語速，可能一天到晚都在說話……還說不完。

同季子珊的聊天后，好像多了一個理解，明明得癌是一件特別可怕的事，但是任何事都有正負兩面作用。

磨難通常是突如其來，但人的心態也不是一不變。

下午，湯貝跟著沈時去了MDT病房，見了崔延輝。崔延輝得的是轉移骨腫瘤，晚期發病全異常疼痛，加上癌細胞會通過脊椎四擴散，快速轉移到了胰腺、肺、腎、顱骨……就算他再有錢，住到東院最好的病房，但是目前醫學對他的病只能做到控制和減緩癥狀。

所以現階段崔延輝的治療基本是藥化療，放治療，加上中醫辯證施治止痛。

湯貝以前在微博上看過崔延輝的照片，算不上帥哥，卻是那種意氣風發的長相，然而現在他已經被病魔折磨得瘦骨梭棱，面容清癯。

但是，崔延輝看到的時候，仍笑著稱呼：“嗨，小弟妹。”

這語氣，崔延輝自認為是沈時的大哥嗎？的確，崔延輝上高中那會就是一副大哥的樣子，原本就比同屆的人大兩歲，對待朋友豪氣萬分，見誰都是兄弟。

不過他跟沈時也只是打過幾場球，關系自然沒有好到保持聯系，但是也是有過集的。

中間，他和季柏文倒是聯系得比較多，有時候季柏文到北京出差，他都會招待一番，不過季柏文也不混他那個圈子。

不過他一直知道季柏文有個妹妹是導演專業，中間他也好心提過要不要幫忙推薦推薦，季柏文一律是拒絕口氣。

“我家貝貝是因為興趣學拍攝，但不需要靠拍片吃飯，所以就不需要你費心了。”

那樣子，仿佛他會將他家妹妹帶某個不干凈的圈子。

病房里，崔延輝問了沈時一個直接的問題：“我大概還有多時間？”

這個問題，很多患癌病人都會詢問，但是醫生基本都是模凌兩可的回答。不管事實如何，都不應該抹殺病人的心希。

可是有時候醫生的確是死亡的提前宣判者。

“大概兩個月左右。”沈時開口說，頓了下，平靜地看著崔延輝，對他說，“所以很多事，你都需要提前理一下。”

這真是一句非常理的“醫囑”了。

崔延輝看著沈時，就算接了現實，眼底還是有著遮掩不了的失落，過了好一會，他說：“那我可能來不及給我兒子過今年的生日了。”

這是湯貝第一次從崔延輝里聽到他提起自己的兒子，可是在湯貝的理解里，崔延輝真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好父親。

……

今天，不管是哥還是舒姐姐都沒有回消息，結果許久沒聯系的程瑩瑩給發來一條消息，一句話：“湯貝貝，你厲害。”

湯貝看著這條消息實在是無解，只好問比聰明一些的沈時：“沈醫生，如果一個不太喜歡我的人發消息夸我厲害，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沈時直接問：“誰？”

湯貝眨了下眼，如實告知：“程瑩瑩，我哥以前的朋友。”話里這樣說，湯貝多還是能到程瑩瑩這條消息是在跟挑釁，可是程姐都跟哥分手了，中間和程瑩瑩也沒有其他聯系。

程瑩瑩干嘛反著夸厲害啊。

“我也猜不出來。”沈時頓了下，建議說，“要不你把這條消息發給柏文，問問他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呃……

湯貝覺得沈時這直來直往的格，也是很……厲害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湯貝有次不小心將朋友發給的小黃文發給了沈時。

沈時發來一句：“？？？？”

湯貝想了想，圓了圓自己的作失誤：“為了配上你的技，我打算也好好學習一下。”

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