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 柴米油鹽和你, 風花雪月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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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許攸大概是心不太明朗,一閑下來就給溪言打電話,每次都要對的賦閑狀態表示一番羨慕, “當老師多好, 有寒暑假, 周末雙休, 雖然那點工資不了我的眼,但至作息時間穩定,當初我腦子大發了居然跑外面來拚搏?”
其實當老師哪有那麼輕松?尤其是高中老師,而且尤其是高中班主任。
從寒假開始, 不, 寒假之前到現在溪言就沒消停過, 批改試卷,整合學生的各科績, 填寫績單,給班里的每位同學寫評語,完這些工作還要給同學們寄績單。
在準備寄績單的時候,想起周禹的家庭地址是個空號……于是下午打電話聯系了周禹。
這回周禹倒是乖乖接電話了,“老師?”
溪言:“你的績單出來了, 你把你家的地址發過來。”
周禹沉默數秒,說:“你直接給我吧,正好我在外面。”
溪言心想你在外面我可不在外面,但想了想還是說:“好吧, 今天可以麼?”
“今天晚上吧,7點。”
“我去哪里找你?”
“天府廣場,西門口的那家咖啡廳。”
“嗯,好。”
鑒于顧文瀾下班時間不穩定,溪言提前給他做了飯菜,然后拎著小包出門。
不巧的是一上車,顧文瀾就來電話了,他溫笑著,“李老師,今天給我送飯麼?”
溪言撓了下額頭,“……今天不行,我有點事要出門。”
顧文瀾故作淡定地哦一聲,再故作隨意問道:“那不知道方不方便一下行蹤?”
溪言覺得沒什麼好瞞的,就說:“我給周禹送績單。”
“又是這小子?”顧文瀾一副不咸不淡的語調。
“怎麼了?”
“你對他是不是太上心了點兒?”
“有麼?”
“績單還要你親自送過去?”
“嗯……我不知道他家里的地址,對他的家庭狀況也是一無所知,他不愿意說,我也想趁今晚和他談一談。”這是找周禹的主要目的。
“你們在哪見面?”顧文瀾問。
“……要干嘛?”溪言覺得他的語氣怪得很,于是多問了一句。
“你防狼麼?”顧文瀾懶洋洋的腔調傳了過來,帶著淡淡的笑意,“我能干嘛?關心自己老婆行不行?”
“那你干嘛奇奇怪怪的?”
“我哪奇奇怪怪的了?”
“就是奇奇怪怪。”
“李溪言,你又要氣我是不是?”
“……”
溪言覺得顧文瀾這人就是個冠禽,惹生氣的時候伏低做小好聲好氣地哄著,哄好了一轉就還是那副盛氣凌人居高臨下的姿態。
簡直太能屈能了。
畢竟他再怎麼回春再怎麼稚再怎麼流氓,骨子里那點矜傲是永駐的。
溪言憋著一口氣說:“那晚你說了以后都聽我的。”
顧文瀾完全耐不住用那種,明明生氣卻又要保持平靜的控訴語氣和自己說話,那聲音聽得他差點兒一灘泥,他倚著墻低聲調笑:“你指的是哪晚?”
“就是那晚……”
“嗯?”
察覺出他的故意,有些沒好氣,“我不跟你說了!”
他笑出聲,“記得把地址發過來,大晚上出門也不怕被大灰狼叼走?”
旁邊嘖嘖聲傳來,“我跟你講,別看你們顧醫生平時一副道貌岸然翩翩君子的模樣,其實可流氓可猥瑣了,你看他剛才的樣子,肯定欺負老婆來著。”
顧文瀾側臉過去,倪梓掩著和旁邊的麻醉師小聲耳語。
倪梓見他看過來,故作驚訝,“呀,打完電話了?”
顧文瀾神極淡,整理領帶,“嚼舌的時候煩請自覺降低音量,我聽見了。”
倪梓若無其事地耳垂,“哦。”
顧文瀾:“……”
溪言到了之后,周禹已經在那里了,還給點了杯果類飲品,人一坐下,東西就上桌,時間卡得剛剛好。
周禹背靠著椅子歪坐著,沒個正形,“你吃飯了沒有?”
這話正是溪言要問他的,沒想到讓他先開口了,“沒有,我帶你去吃飯吧。”
“我吃過了,你要不先吃塊蛋糕墊肚子?他們這兒有一種慕斯蛋糕,特別好吃。”他說著揚起手臂要服務員。
“周禹,”溪言住他,“不用了,我還不。”
“哦。”周禹把手放下來。
溪言從包包里拿出個信封遞給他,“這是你的績單,考試最后一天你沒來,所以缺考了兩科,不算那兩科的績,其實也還行,如果你平時用心學習的話……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周禹垂著臉,把玩著手里的信封,聞言抬起臉來,說:“那果你怎麼不喝?”
“周禹……”溪言完他的名字,猶豫的時間里喝了幾口果,說:“你家里是不是有什麼困難?”怕刺激他的自尊心,所以有些小心翼翼。
“有困難那又怎麼樣?”周禹反倒表現得不以為意,但說出來的話卻帶著鋒芒,“你能怎麼樣?”
真是這樣……
家里的地址是假的,父母一直聯系不上,怎麼想都不對勁。
溪言推開果,子靠前了些,“你跟老師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你點什麼,總比你一個人承的好,你才幾歲啊?”
“你能不能別那麼多管閑事?”周禹皺起眉,年氣盛而一臉不耐,“你當自己是菩薩麼?救苦救難觀世音啊?”
“我不是菩薩,我是你班主任。”面對小孩的時候,溪言還是比較沉得住氣的,“你有事不和老師通,自己能怎麼辦?”
“班里那麼多個學生你怎麼不去管他們的閑事?”
“他們沒有你那麼讓人不省心,他們多乖啊,就你一天到晚折騰人,你以為我當老師這麼閑麼?”溪言說到最后,輕叱了一句:“你氣死我了!”
周禹忽然哧地一聲笑,半天后收起笑容,說:“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就不瞞你了,下學期我打算休學。”
溪言:“……和那8萬塊錢有關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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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他有多聰明,腦子特別靈活,之前我讓他寫日記,雖然容不太規范,但筆特別有靈,要是真的休學了多可惜啊。”
“嗯。”
溪言看他一眼,說:“算了,你不會懂。”
顧文瀾扔下手里的文獻,“你想讓我懂什麼?是啊,他那麼聰明,不上學了確實可惜,然后呢?這是他自己的決定,你能怎麼辦?”
溪言愣了一下,說:“那我總得勸著點,我是他老師,我得幫他。”
“怎麼幫?”顧文瀾拿了支煙咬著,懶懶道:“幫他還債麼?”
“……我懶得和你說。”
“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顧文瀾往那邊挪過去,枕在上,“近幾年國高校學生資助政策系在不斷完善,如果他符合資助條件,你可以考慮這個渠道。”
溪言笑著說:“我剛才也這麼想的。”
顧文瀾夾著煙的長指去的臉,得滿手心的細膩,聲說:“行了,大晚上的別跟我討論另外一個男人的事了,太掃興。”
“什麼另外一個男人?你就不能正經一點?”
“我怎麼不正經了?他不是男人?我誤會他了?”
溪言推了推他,“你走開,我要睡覺了。”
顧文瀾還賴在上,“一說不過就讓人走開,要麼就我不跟你說了。你是烏麼?得那麼暢通無阻?”
溪言憋著氣,用力將他往旁邊撇去,“有本事你別靠我上!”
顧文瀾笑笑地坐起來,又要黏上去……
溪言被他說得渾不痛快,抬起一只腳就蹬了過去,未料氣頭上沒控制好力道,更料不到他居然若無骨,被腳一蹬整個人翻下了床。
只來得及聽見一句:“李——誒我草——”
然后是他滾下床的聲音,接著“咚”一聲,不知道他磕哪了。
溪言趕蹦下床把他扶起來,“……沒事吧?”
顧文瀾腦袋撞床頭柜上了,他捂著額頭坐起來,臉十分不好看,顧醫生生平所有的狼狽時刻全拜李老師所賜,不是被推臉就是被踹下床。
其實李老師平時很斯文的,能講道理的時候絕不和人手,不能講道理的時候就敬而遠之。
這會兒溪言有些心虛,說:“誰讓你老惹我生氣了……”
自己老婆,打不得罵不得,顧文瀾一口郁氣只能往肚子里吞,“手的人還敢狡辯?”
“我看看。”要拉開他的手,但他避開了。
“別我……”顧文瀾一臉憤慨,又覺得這一摔十分的沒面子。
溪言想笑來著,但不好再逆他的,說:“我媽之前給我一瓶活消淤的藥油,你等著我去拿。”樂呵呵地起跑開。
顧文瀾沖背影吼:“李溪言!我聽見你笑了!”
“哪有啊?”
“就有!”
溪言拿著一瓶紅藥油回來的時候,一臉嚴肅,十分正經,小心翼翼地拿開他的手,“讓我看看。”他的手一拿開,出額頭上一塊淤青,可見剛才撞得有多狠,又開始疚了。
“真對不起,我下腳太重了。”
“哼。”
溪言拿棉簽沾了點紅藥油,涂抹在淤青的位置上,然后扶著他的臉說:“可能有疼,你忍一忍。”
顧爺雖說算不上細皮,但自從回顧家以后就沒過什麼皮之苦,那多也養了一副公子哥的矜貴之軀。
所以溪言有點擔心自己弄疼他。
但是多慮了,且不說顧文瀾自覺皮糙厚不怕這點疼,就扔沙包似的力氣,在他上那就是開玩笑,所以手指頭用力了半天,他眉頭都不帶彈的。
溪言時不時觀察他的反應,但他好像不痛不似的。
問:“怎麼樣?有覺麼?”
顧文瀾抬眼看,的臉近在咫尺,水紅的瓣自然微張,他低聲說:“有。”
他扶著的腰慢慢湊上去時,忽然腦袋一陣鈍痛,他嘶一聲倒一口氣坐了回去,不,是被給摁回去的,顧文瀾皺著眉說:“疼!”
溪言說:“我給你藥,你干什麼呢?”
“我想親你不行?”他瞇眼。
“我在給你藥。”正直地回視。
“你你的藥,我親我的,這倆有沖突麼?”他指著自己的額頭,特別理直氣壯,“再說你把我傷了這樣。”
“……”溪言瞄一眼,無話可說。
顧大爺坐著一不,扯一下的手腕,又拍拍自己的說:“快點兒,坐過來。”
溪言只得了張紙巾把棉簽裹住放好,輕輕坐到他上。
顧文瀾摟著老婆,心瞬間撥云見日,如同變臉,薄在臉上,邊,下頜幾位置游走,他低喃道:“真乖。”
溪言一直覺得顧文瀾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吃不吃,只要對他好就能把他哄高高興興,這算是歪打正著了。
但顧文瀾心里清楚,他的脾氣只有他老婆哄得好,以前又不是沒人對他好,但他偏偏吃這一套,的確有讓他甘愿把自己困在婚姻這一畝三分地里的本事。
事后他抱著問:“李老師,你覺得我好麼?”
迷糊得厲害,“……不好。”
“哪里不好?”
“全上下都壞了。”
那請你救救我,把我拉到你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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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硯1號:這幾章的結尾總有一種可以完結的jio?
硯2號:醒一醒!你還有很多事沒有代!
硯3號:寵呢?遞進呢?
硯4號:車呢?
硯5號:糖呢?
顏子期在情竇懵懂時愛上了浪子紀航成。她愛他愛到迷失自我,不分是非對錯。甚至可以假裝看不見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一次又一次地原諒他。她以為能忍到他浪子回頭,卻沒想終究還是成為了被稻草壓倒的駱駝。分手那日,顏子期說:「紀航成,我原諒了你九十九次,最後一次,我想原諒自己。」自此之後,她發現,原來做清醒的女人,是這樣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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