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
沈映掃了謹歡一眼, 溫聲問:“在說什麼。”
容虞替謹歡答道:“我問了他一點東西。”
兩人上了馬車,沈映道:“問的什麼。”
容虞說:“是關于你的事。”
“怎麼不直接問我。”
容虞抿了抿,然后道:“看到他就隨便問了, 沒想那麼多。”
沈映嗯了一聲, 然后道:“我走了之后,你有什麼打算嗎?”
容虞坐在沈映旁邊, 答道:“沒什麼打算。”
沈映給容虞倒了杯茶,道:“總不能一直沒有打算,待我回來時許都是來年十月份了,你要一直待在郡王府嗎。”
容虞垂下眸子,道:“我也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
沈映道:“我不想在你耳邊念叨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這種話, 但是你今年已然十八了, 容圍他不會讓你在府里待久的。”
容虞反問:“那又如何?”
“不如何, 只是你要聽從他的安排嗎。”
容虞冷笑了一聲, 道:“怎麼可能。”
“那你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容虞沉默了下, 道:“沒有,我沒想過這些。”
沈映把茶杯輕放在容虞的手邊,被長睫蓋住的, 茶的雙眸里閃過一平常難以見得的暗, 語調依然溫的讓人心,他靜靜道:
“沒想過這些,你難道從未想過自己的將來嗎。”
容虞的話從里到外都著矛盾。
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按常理來說,從沈映問的第一句話就知道沈映要問的是什麼,那麼本就不會出現后面那些毫無意義的對話。
可是事實并非如此。
可以不對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也可以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思, 但是總不可能從來沒有幻想過自己的將來。
從未幻想過,是不是也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覺得自己本,沒有以后。
沈映是個很敏的人,他自認為自己也算了解容虞,知曉容虞其實并非是一個會輕易放棄自己生命的人。
但是容虞現在這樣,又讓他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他對容虞再容忍也有自己的底線,有些東西本就不得,如果容虞有那種想法,那讓他不可原諒的,就不僅僅只是輕率的結束自己生命,更多的是對徹底的失。
那便意味著,從未把他的珍放在眼里,也從未站在他的角度角度想過一一毫。
他一直以來的忍讓和期盼都毫無用。
氣氛似乎毫沒有改變,夜依舊溫,外面有冷風掃過,但車廂里卻溫暖舒適,沈映放在手邊的茶冒著裊裊的熱氣,杯壁溫暖,像沈映此刻給人的覺。
容虞放在側的手稍稍了,蔥白的指尖到了白瓷杯壁。
仰起頭看著沈映,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坦然。
“我的將來不是早就注定了嗎。”
“我能怎麼辦呢,如果真到了無法反抗的時候,我除了妥協還有什麼辦法。”
“我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我的將來本沒有什麼其他的可能。”
“你為什麼這樣問我。”
沈映垂眸直直的看著,頓了片刻才彎了彎,溫和道:“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他知道容虞的格缺陷,這個缺陷會讓永遠對他真誠。
“但是你想象的將來里沒有我,這讓我很不開心。”
容虞還是原來的樣子,毫不意外的回答他:“應該有你嗎。”
不知道是第幾次聽見這樣的回答了,沈映都習慣了,他道:“既然將來沒有我,現在又為什麼跟我在一起。”
“你看看你,現在待在我邊,你想抱我可以抱我,想親我也可以親我,你現在這樣對我,又說未來沒有我,你不覺得自己很像畫本子里說的負心漢嗎?”
容虞神怪異的看著沈映,道:“負心漢是男人吧。”
沈映搖了搖頭,道:“被辜負的總是那個在里于弱勢的,你看不出來嗎。”
他看著容虞,漂亮的眼睛竟然帶了點傷,道:“我才是我們之間那個,于弱勢的人。”
容虞:“……”
“可是每次你生氣都是我去哄你,我都沒有跟你生氣過。”
沈映道:“不能這麼說。”
“你看,你就算不來找我,我過不了多久也會自己去找你的,你難道沒發現,我總是很好哄嗎。”
容虞搖搖頭,道:“不好哄。”
“你那麼長時間不跟我說話我覺得很難,一點都不好哄。”
“不過我也沒哄過別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沈映失笑,了容虞的頭頂,笑著問:“想去哪里?郡王府,還是跟我回去。”
容虞道:“郡王府吧。”
沈映神有些不滿,道:“可我過幾天就要走了,你不趁這個時候多跟我待待嗎?”
容虞道:“不能,我晚上已經連續出去好多天了,再這樣會被懷疑的。”
沈映本能的覺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對,但是回想了一下又覺得沒什麼,他知道容虞這幾天晚上一直待在云徊樓的事,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才知道蘇致對容虞做了什麼。
蘇致在國公府的確過于寵了些,以前他對這些視無睹是因為與他無關,可現在他卻覺得有些不合適了。
容虞忽然道:“你最近好像總被陛下召見,怎麼回事。”
容虞第一次問他關于朝堂的事,沈映一瞬間還有些意外,他頓了頓道:
“也沒什麼,最近我和季尚書正在理一個案子,那案子涉及的家族里有一個子,陛下慕這子,想要免了的罪讓宮為妃,但又怕我外祖父訓斥他。”
“季尚書是老臣了,行事古板,陛下和季尚書…略有不合,所以就用來同我說這個事。”
沈映說的委婉,容虞也大致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皇帝雖說不問政事,但也不是一個暴的暴君,相反他的子甚至比厲任皇帝都要弱,最怕那幾朝元老的老臣,而且還不敢下令責罰他們。
季尚書為人剛正不阿,自然不可能答應皇帝如此請求,說不定還會“以頭搶地”勸皇帝三思,這種事皇帝又不可能告訴陸覃安,沈映為二把手,長的又好看,又是一副看著就很好說話的氣質,皇帝自然更樂意和沈映說話。
他問容虞:“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
容虞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聽說陛下最近經常去民間花坊,那些地方不干不凈的,你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注意些些。”
沈映沒管容虞說的這話是多麼的大不敬,他輕笑了一聲,道:“從哪聽的啊你。”
容虞沉默了下,一時間竟然沒有直接回答出來。
沈映瞬間就明白了容虞的意思,臉上的笑意褪了些。
“顧岑他又來找你了?”
容虞搖頭,說:“我去找他的。”
“你有時間去找他怎麼沒時間來找我?”
容虞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是去看看容長兼死沒死。”
這話一點也沒有讓沈映轉變心態,要是沒有顧岑,沈映才不信容虞可以確切的得到容長兼的消息,畢竟現在探消息的,都還覺得容長兼好好的呢。
沈映直接道:“他喜歡你?”
容虞道:“也許吧。”
“知道他喜歡你你還找他?”
容虞疑的的看著沈映:“不能嗎?如果他對我只是陌生人,我也不會找他。”
沈映:“……”
馬車停下,外面有小廝道:“殿下,九姑娘,郡王府到了。”
容虞站起來,臨走前又彎吻了吻沈映的,道:“我要先下去了,你回去吧。”
沈映神復雜,沒有回答。
容虞跳下馬車,今天晚上見到沈映是意外的收獲,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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