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這樣,我就先買一罐吧。”阿玉回頭看看自己爹,喊他掏錢。
中年男子數出八個銅板,本想直接遞給林羨,卻不料中間忽然橫一只手過來接住。他往旁邊一看,原來是剛在沉默在邊上坐著看書的小孩兒。中年男子不覺有他,只對阿玉道,“現在買到手了,總高興了吧?”
阿玉拿住那小瓷盒仔細看,聽見中年男人這一句,輕輕哼了一聲不多理會。
林羨趁著他們沒走,又從籃子里拿出一塊兒桃仁油,遞到阿玉面前道,“這個是這回搭送的,小娘子可以拿回去用,滋潤角很好的。”
桃仁油林羨自己在家里用了兩天,分雖然簡單,但是的確潤的很,只是若白天放在上太過油膩不好看了些。于是還跟著囑咐阿玉兩句,“小娘子最好晚上睡覺再涂,等一早上起來都潤進中,便可一整天不泛干了。”
這個東西在阿玉看來比如玉膏新奇多了,帶著些奇的看向林羨,皮分外白凈細不說,果然也是紅紅潤潤,看著很是討人喜歡。
上夸得天花墜,也不如讓人親眼看看來的管好。
“若是好用,我就再來。”阿玉心里滋滋,說著要走,邁開一步又想起什麼,回頭問林羨,“這個桃仁油我沒看見旁人有,是沒拿出來賣的?”
林羨不知突然問這個做什麼,不過也照實回答了,“是,今天才拿出來,準備先搭送一些,若是有人喜歡再拿出來賣。”
阿玉聞言大喜,莽撞拉著爹就要走,“快些快些,們都還沒買回去呢,這個我鐵定是頭一份的!”
頭份生意這樣開了張,后頭賣的也并不難。另外也有不從別知道這里賣脂膏的事于是來看看問問的,林羨都沒拘著,能說的自然都說了,不能說也就巧妙回轉了,不買的也不得罪。
末了才到下午的功夫,籃子里的東西就賣的空空,比上一回還快些。這多半有上一回許多觀的人都不再猶豫來買的緣故。
起初一次只賣二十盒,那是因為林羨怕做多了賣不出去。今天許多人來問時不經意說的幾句話卻提點了林羨。
“才二十盒,那不是下回來的晚些就沒了?”
“小娘子,你這買賣打算讓客人靠運氣搶呢?”
“上回聽說一次才二十盒,這回特意來早了些,竟還險些沒有買上?”
在這里擺攤的很多賣貨郎都要竭力招呼客人,一個是因為許多貨不是只一家在賣,另一個則是因為這些貨無論什麼時候來都不愁買不到。
商品只有俏了才能引起人們更為急切的購買*。而現在林羨賣的東西,不僅獨一份還恨俏。
林羨不由得想,這樣會不會有本來并沒有那麼想買如玉膏的人也來買呢?
這個問題留給了下次出攤。這一次賣了脂膏送完了桃仁油,如果順利,那麼下一次就能將桃仁油做出來賣。
桃仁油原料簡單,本低,保存也比如玉膏容易很多,并不需要專門的瓷以防止與外沾染變質。如果要做出來賣,照樣還是用油紙包裹便是,只不過切塊要大一些。
照這一次的包裝經驗看,油紙的穩固程度對桃仁油已經綽綽有余。
林羨自己估算過,這個本低做法更簡單,十文錢的本如若按照一文錢一小塊來賣最后說能買出三十文的利潤。只是桃仁油與如玉膏比起來,欠就欠在用再上的東西沒臉上顯得要,很多人恐怕不會在意。
這些都沒有多前人的經驗好借鑒,《馥郁》上記載關于生意起始的容很簡略,幾乎是一筆帶過的。一池水或深或淺,都要林羨自己腳踩進去才知道。
到現在為止一共賣了兩回,撇去本一共是兩百文的利潤。兩百文在城里生活算不上什麼很了不起的補,畢竟吃穿住行都要花錢,但是這比從前只出不進的狀態好上很多。
一個月買三次,共三百文的利潤那就差不多是從前每月收租錢的三分之一,沒有前后考慮很深就走出這一步,步履蹣跚的過來能有當下這個結果,林羨自己已經覺得很好了,更何況后面的生意現在看來顯然能慢慢穩健的做下去。
回想起來,起初將如玉膏定五文錢一盒實在保守。那時林羨以為小鎮上沒有多人愿意在這樣不關吃穿的事上花錢,現在看來形卻不是這樣。
一路上若有所思的回家,沒有注意到林靖也和一樣心中有思慮。
林靖來回琢磨的事很簡單,自己上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在書院里對付對付小孩兒綽綽有余,但實則非常上不了臺面。如果真的遇見什麼大事,更恐怕不夠看。
拜師學藝是很莊重的事,非非故的,他現在也不能莽撞去梁姓捕快那兒。
要是想達目的,不了有些曲折,至于手段,他則要好好想想。
兩人回家歇了一會兒。林靖又將昨天先生講剩下的那一半有模有樣的講解給林羨聽,字面是一個意思,結合了先生的講解又能品悟出另外的意思,兩人在一起讀書討論也別有一番趣味。
給林羨仔細講一遍,林靖自己也能再復習鞏固,是兩邊益的事。
大概講過一次,時間也流轉過大半,太開始西斜時,院門從外頭給人敲響了。
“靖哥兒,我們下學了,將功課給你帶過來了。”是青哥兒的聲音。
林靖立刻放下手里的書跑過去開門,林羨則起回到了屋里。
門一打開,青哥兒頗為委屈的臉就了出來,直愣愣苦兮兮的問林靖,“靖哥兒,你明天來上學嗎?沒有你在他們可欺負人了。”
他后站著的江哥兒雖然沒跟著抱怨,可臉上的神也差不多苦悶。
剛進學堂的孩子野慣了的,讀幾天書暫時還改不了他們的本。
林靖接過青哥兒遞過來的書點頭道,“我明天就去上學的,你們早上去時過來找我就是了。”
他說著就要送客關門的樣子。
青哥兒連忙上前一步抵住門板道,“哎,”他笑嘻嘻,“我娘讓我過來你這兒寫功課。”
“我娘也是。”江哥兒點點頭。
他們比林靖小一歲,今年都才六歲,談不上什麼男大防,故而林羨這里沒有多限制。另外書院里先生天天夸贊林靖的事,這些孩子父母也多有耳聞,自然更不會攔著他們與林靖往。
在他們看來,林靖如今才是以后林家的當家人。林家已經不是只一個命當著了。
林靖想了想他們在正好能說說先生今天的教學,于是往后退了一步,給他們讓出路來,又問,“今天先生講的什麼,你們給我說說。”
青哥兒磕磕的說,“恩,恩,就是昨天接下去的一課啊,再都是練字了。”
還是江哥兒開口和林靖順暢的說了一段,得青哥兒臉通紅,遮遮掩掩的站到一邊去。
林羨從屋里出來,兩個孩子一見也不敢怠慢,立刻規規矩矩的姐姐。
“阿羨不用管他們,”林靖擋在他們兩人面前,一點兒都不客氣的將人趕到一邊,“自己去搬桌子來寫字。”
三個孩子湊在兩張小桌子上面,借著外頭還很明亮的日做功課,幾個字寫的別別扭扭。
“哎,我要是也有一個當捕快的爹爹就好了,”青哥兒寫了一張歪歪扭扭的字,忽然抬起頭嘆,“梁旬那麼個病秧子,因為他爹厲害,在書院就是沒人敢惹,都是怕他爹的刀砍過來呢,我前幾日還在街上看見梁旬他爹了,嗬,那麼大一把刀,快趕上我高了。”
林靖本來不耐煩的想要抬手堵住青哥兒的,但一聽到梁旭的名字手上的作就停住了。
“梁旬?”他有些驚異又有些期盼,“他爹是不是常在東街上巡查的那個梁姓捕快?”
東街就是他們擺攤的那一條街道。
青哥兒本就寫字寫的很煩悶,一看林靖竟然愿意和自己說話,話匣子就立刻打開了,嘩啦啦的往外倒。
“就是呀,那個東街上的梁捕快就是梁旬他爹,我聽我娘說,今天還抓了一個小賊是不是?實在是太厲害了,拿來做我爹就好了!”
江哥兒取笑他,“青哥兒,這話你就敢在這里說說,回去和你娘說,還是和你爹敢說?”
青哥兒臉漲得通紅,憤憤的指著江哥兒道,“你是不是作我傻?回去說了這話,是打你屁還是打我屁?”
他家老子別的不,打人屁那是一等一的。青哥兒十天里頭三五天屁開花,怕得不得了。
林靖懶得和他們掰扯其他有的沒的,繼續追問道,“那梁旬今年幾歲了?”
“和我們一般大的,恩,七歲景吧?他進書院里早,已經讀了兩年了,不過我聽說讀的也并不很好,”青哥兒帶著些刻意裝出來的老,嘆道,“但是誰讓他小時候生過病,子不好呢,又不能和他爹練武功,只能來讀書了。”
林靖若有所思的坐著。
“不過就是送我去練武功,我也不去的,”青哥兒話癆,絮絮叨叨沒個停歇,“我就想福,練武功太苦了。”
“那你還不快些練字?”林靖止了思緒瞥他一眼,抬手一按差點兒將青哥兒腦袋按進硯臺里。
第二天一早,三人來到書院,先也沒干別的,就站在書院門后面從門里瞧。
沒等一會兒,就看見一個捕快打扮的人帶著一個看著頗為瘦弱的小孩走到門口,那孩子想必就是梁旬。梁姓捕快低聲囑咐兩句,后那小孩點點頭自己慢吞吞的往臺階上走。
梁姓捕快站了一會兒,目送著梁旬到了門里面才轉頭走了。
“喏,那個就是梁旬了,”青哥兒還是有些不懂為什麼林靖要認識梁旬,“你找梁旬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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