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材魁梧高大,此時卻套在一寬大的儒生袍子裡,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尋常人見了,只會將他與山賊土匪一流聯想在一起,斷然不會覺得他是一個讀書人。
“老師你這是繼續教書育人的節奏嗎?”知道莫海子和善,楚河也就開玩笑似的說道。
莫海哈哈一笑,表沒有太多起伏道:“我現在是聞道書院的老師,說起來算是做回了老本行。”
“聞道書院的老師?”楚河一愣。
這個份,應該是靈幻境爲莫海安排的。只是無論是他的八品遊方捕頭,還是江小白的崑崙練氣士,都和整個幻境世界的主線,有著一些關聯。
莫海是築基期的修士,他的份理所應當更加接近於主線纔是。
似乎是看到了兩人臉上的疑,莫海開口說了一段文言文:“後數年,寧果登進士。舉一男。納妾後,又各生一男,皆仕進有聲。”
“這是《聊齋志異》中,聶小倩一章的最後一段話。意思是,寧採臣考取了進士,小倩生了個男孩。寧採臣又納了個妾,們又各自生了一個男孩。三個孩子後來都做了,而且聲很好。”江小白迅速說道。
在進副本···呸!靈幻境之前,楚河和江小白都儘量查找了一些與之相關的資料,其中《聊齋志異》之中的聶小倩一章,更是背的滾瓜爛。
莫海揹負雙手,然後說道:“我有個師門長輩,曾經去過白蛇傳的靈幻境,他後來告訴我,白蛇、小青、法海、許仙都是是遮住眼的雲霧,許仕林纔是真的主角。我們經歷幻境,目的不是去看或者重溫一個故事,而是去通過一些蛛馬跡,找尋出真正的價值所在。”
紛的念頭,先是在腦中一團麻,然後接著便匯聚了一個點。
楚河口而出道:“真正的主角是寧採臣和聶小倩的那個孩子。”
“不對!這說不通!按照許導的電影故事來看,小倩已經迴轉世了,後來與寧採臣在一起的是傅青風還有傅青風的妹妹傅月池。”江小白搖頭說道。
“這個問題,就要找到許導,才能得到答案了!”莫海高深莫測的說道,給人覺他其實知道答案,但是他就是不說。
楚河翻了個白眼,心中還是進行一些大膽的推斷。
雖然依舊缺乏很有力的佐證,但是這都不妨礙他開腦不是。
“這麼說來,寧採臣和聶小倩的兒子,是在聞道書院了。”楚河又翻了翻自己的記憶,才猛然發現,他在這個幻境世界的份,還有些小蹊蹺。
“難怪被一個人派來追捕燕赤霞,原來是不被上所喜,流放出來的倒黴蛋。燕赤霞殺死那個妖怪國師,都已經過去不多不整好三十年了。”
“一樁懸案,早就無人在意,這般放出來,就是要我永遠別回去的意思麼。”
“不錯!我已經查實過了,寧採臣和聶小倩的兒子寧正,同我一樣,都是聞道書院的先生。”莫海說道。
“寧正···寧正!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江小白抓了抓腦門,有些苦惱的想著。
莫海嘆了口氣,恨鐵不鋼道:“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弟子,看來你的碩士文憑,還要晚一點再給你纔是。學不!出去只會給我丟人。”
“你們進了這個幻境世界,難道都沒有打探過所屬時代背景麼?”
江小白急忙道:“我知道,現在是元朝,現任皇帝是孛兒只斤·妥懽帖睦爾,史稱元惠宗。”
“寧正!寧正!我知道了!他是那個寧正,朱元璋手下的大將,文武雙全,明初功臣,至正一品,後至四川都指揮使,後守雲南。”
莫海點點頭道:“還算你機靈,想起來了,否則等出了幻境,我一定把你打回去重修幾年。”
“據傳每逢天下大變,都有天上星宿下凡,轉世爲人,輔佐明君,圓滿功後便轉回天庭,以全功德。而這些星宿下凡者,由於本與衆不同,不能以尋常凡軀降生,那麼他們的父母定然也要有與衆不同之。”莫海娓娓道來。
“可是師父!《聊齋志異》記載,寧採臣是浙人,而寧正卻是出···這也說不通啊!”江小白顯然有些讀書讀迂腐了,依舊扣著細節不放。
莫海也知道江小白天如此,也不與他怒,而是說道:“這個答案,等我們找到許導,你就自然知道了。”
楚河忽然開口問道:“老師!許導是誰?我們在這個世界,都扮演著各自的角。那麼許導是誰?他是不是···寧採臣?”
楚河的這個揣測有些天馬行空。
但是莫海雖然沒有回答,卻也並沒有否定。
在山腳下的林裡,莫海早就準備了三匹快馬。
在馬上上千裡疾行符後,三匹只能算是尋常的快馬,便瞬間化作日行千里的寶馬良駒,馱著三人一路奔行,直往飛馳而去。
兩日之後,三人三騎已經抵達了聞道書院所在的獨山山腳。
山腳下有一竹林,竹林有一竹屋。
莫海帶著楚河和江小白徑自走了過去,拍了拍竹屋的大門。
嘎吱···!
竹屋大門打開了,迎面出現的是一個面目清瘦,眼神卻分外有神采,留著小鬍子的老人。
他看起來比現實中更蒼老一些,但是楚河和江小白依舊口而出:“許導!”
許導擺擺手笑道:“別這麼客氣!你們都是世外高人!還是我老許吧!”
許導雖然江湖有諢號,喚作‘老怪’,但其實格很好,之所以‘怪’並非指他爲人怪,而是他拍的戲,都很有趣,很古怪,是典型的怪才。
許導這樣一開腔,氣氛頓時顯得融洽起來。
將三人迎進屋子裡,屋子裡還擺弄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聞著味道,原本作爲理工科出的楚河就駭然的發現,許老爺竟然在做炸藥,而且絕對不是一般的黑火藥。
“你還是不肯放棄啊!”莫海說道。
許導目清澈而又堅定:“我既然回來了!就是爲了再見一面,無論如何我都會去。三十年前,我只能靠別人。三十年後,我希能夠靠一靠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