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計!又見空城計!
不說歷史中諸葛亮高居城上,一面著城外司馬懿諸多兵馬虎視眈眈,一面悠然自得,焚香彈琴,心中是何等,反正眼下的江哲覺卻不是那麼好……
這玩意,真不是常人能玩的!
故作淡然地瞥了一眼關下麻麻的白波黃巾,江哲直覺頭皮發炸,勉強手取過案上酒盞飲了一口,卻發現這酒好似苦藥,難以下口。
合著坐在對面的賈詡好似并沒發現江哲的不妥,一面手取過一枚棋子落于棋盤,一面瞥了一眼關下,低聲微笑說道,“司徒,這招高明啊!”
“呵呵,是麼,”訕訕一笑,江哲下意識了一眼關下的馬超,卻見他死死地盯著自己,好似想瞧出其中破綻來,隔著許多遠,亦能看出他眼中的濃濃疑慮。
他江哲,究竟想做什麼?
在馬上的馬超實在有些想不明白,拽著馬韁踱了個圈,好幾次下令全軍攻關,然而再一想,卻又被他強自忍下,暗暗對自己說道:江哲此人,向來詭計多端,今日示我以弱,其中必定有詐!
正猶豫間,旁策馬而立的龐德,一拽馬韁,低聲說道,“孟起,不如我率軍襲關,試試真偽?”
“……”只見馬超猶豫地了一眼殺機布的汜水關,搖頭說道,“不可!若是江哲當真有埋伏在,令明不得回也!”
“難不我三萬大軍干干等候在此?”龐德有些不服氣地說道,“若是無有埋伏,乃是江哲故弄玄虛,那又如何?”
“無有埋伏?”喃喃念叨一句,馬超心中一,正要說話,卻聽一聲呼喚。
“兄長!”其弟馬岱策馬而來。
“怎樣?”馬超低聲問道。
馬岱轉首了汜水關關上,方才搖頭說道,“小弟細觀許久,卻是不曾看到關中有諸多兵馬,唯見旗幟涌,關中十有八九有伏軍……”
“是麼?”馬超淡淡應了聲,抬頭一瞥江哲,卻見他正與一文士談笑弈棋,毫無視底下三萬兵馬,心中疑慮更甚。
究竟是敵?亦或是故弄玄虛?
“依我想來,此乃江哲詭計!”龐德低聲說道,“細作來報,曹軍與江東大戰,乃敗,數十萬大軍無一幸免,他江哲又哪里能領來諸多兵馬?”
“令明說得不錯,不過這江哲……”搖搖頭,馬超倍籌措說道,“若是他麾下無兵,豈敢如此大膽,在我三萬銳面前大開關門?再者,昨夜伏擊我軍者,一為虎豹騎,一為步卒,一算,皆不在三兩千之下,更兼實力遠非關中曹兵可比……換而言之,關中至乃有江哲來援兵馬六、七千,加之關中殘存曹兵三、四千,關中仍有萬余曹兵!
再者,江哲通妖,若是其在關布下妖陣,如同上次……上次大帥引軍襲此關,便是中了江哲妖陣,故而損兵折將,我等且需謹慎!
古人云,事有反常必為妖,我思江哲這般有恃無恐,其中必然有詐,我等不可輕視!”
“這……唔!”龐德總歸不是好謀無斷的將領,細細一想之后,忽而抬頭說道,“不若我等用言語試探一番,倘若有何破綻,我等當即下令襲關!”
“這倒是可行……好!”馬超點點頭,想來想去,他亦是認為,不能再這般傻站著,難道要自己并麾下三萬將士就這樣傻站著看對方飲酒弈棋?若是傳出去,自己豈有何面立足于世?
想罷,馬超咳嗽一聲,在馬上搖搖抱拳喚道,“江司徒不愧是天下名士,視我三萬將士如草芥,何等氣魄,馬超佩服!”
話音剛落,卻聽關上江哲大笑道,“哪里哪里,馬孟起之名,江某亦是耳聞已久,尊父馬公,江某自是心慕,只可惜世事弄人,無緣拜會,最終……唉,實乃可惜!今日得見馬兒,江某亦是欣然……想來馬兒如今為一軍統帥,令尊在天之靈,自也得以安息,可喜可賀!
嘛!不知馬兒今日前來,乃是襲關耶?乃是敘舊耶?”
我與你唯有殺父之仇,豈有敘舊之理?
強忍角冷笑,馬超沉聲說道,“江陵至此關,路途何等遙遠,江司徒竟是半月兵至,神乎其神,日后必佳話!不過嘛……”
“不過什麼?”江哲下意識問道。
“哼!”冷笑一聲,馬超突然拔高聲音,大聲喝道,“兵法云,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將,五十里而趣利者軍半至!司徒數百、上千里急趕而來,豈有全軍抵達之理?我思關必無諸多兵馬!是也不是?!”
咦?這馬孟起亦非是一莽夫嘛!站在關上一廊柱旁的司馬懿微微有些吃驚,繼而轉首向江哲,卻見江哲仍是面帶微笑立在原地,心中亦是暗暗稱奇。
“怎麼?被我說中了?”馬超哈哈大笑,猛一揚手,一面全軍準備襲關,一面細細一瞅關上,卻見關上江哲微笑著自己,頓覺心中一突,額頭驚出一層冷汗。
“呵!”關上傳來一聲輕笑,直笑得馬超心中不安,皺眉喝道,“笑什麼?”
“笑?”江哲自嘲搖搖頭,繼而凝聲說道,“馬兒說的不錯,關中此刻并無諸多兵馬,馬兒盡管來攻便是!”
“……”著江哲那淡然的語氣,馬超心中疑慮更甚,一思忖,強自說道,“莫非我所言不準?”
關上江哲又是微笑又是搖頭說道,“馬兒所言全中!”
“……”雖語調平和,亦說得馬超心中坎特不安,了一眼關,只覺殺機四伏,再看江哲神,心下更是肯定:關必有埋伏!
另外一面,著關下馬超猶豫不決,賈詡輕笑一聲,忽而低聲說道,“司徒,若是此子當真下令全軍襲關,那該如何?”
只見江哲復坐下,一面取盞飲酒,一面苦笑低聲說道,“若是如此,我等皆被其所擒也……雖我有諸多布置,然城中兵馬實在不足,如何擋得住他三萬兵?”
“哦?”聽江哲這麼一說,賈詡愣了愣,隨即眼中笑意更濃。
確實,江哲能在半月間,從荊州江陵趕往汜水關,實乃是神乎其神!然而,隨他抵達此關的,不過是區區三千虎豹騎而已!至于其余數千曹軍,卻是仍在路上……
其實,昨日伏擊馬超的兩支兵馬,皆是虎豹騎,區別在于,其后一次,虎豹騎去了那顯眼的黑甲,又不曾騎馬,是故馬超產生了錯覺……
虎豹騎,作為曹軍最為銳的士卒,可不僅僅是一支騎軍!
其實,關此刻,僅有數千殘弱曹兵,以及三千疲憊不堪的虎豹騎……僅此而已!
從卯時至巳時,馬超竟是在關下立了足足兩個時辰……連帶著江哲在關上飲了兩個時辰的酒……
直至旭日高掛當空,馬岱卻是有些忍不住,策馬上前,悄悄指了指后士氣低落的將士,低聲喚道,“兄長?”
馬超自是明白弟弟馬岱的心思,死死盯著關上江哲半響,再一麾下將士,長長一嘆,倍無力說道,“撤軍!”
“……是!”馬岱抱拳應命。
強橫如馬超,終究不敢貿然襲關!
就這樣,關下三萬白波黃巾,緩緩退去了……
“呼!終于走了!”江哲長長松了口氣,了有些發酸的面頰,回復不遠驚出一冷汗的鐘繇說道,“鐘將軍,將士們關閉關門!”
“是!”鐘繇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眼中充斥著濃濃敬佩。
回一眼鐘繇那猶帶著音的下令聲,司馬懿咧了咧,回頭對江哲哂笑說道,“司徒,若來的并非是馬超,而是如在下等輩,司徒想必是……嘿嘿!”
“仲達竟如此自負?”賈詡嘿嘿一笑,眼中一閃而過,唬得司馬懿面微變。
“呵呵,”面對著司馬懿略帶嘲諷的話語,江哲倒無幾分尷尬,手取過一杯酒驚。
畢竟,這‘空城計’雖有赫赫之名,但論其究竟,只能對付對付那些謹慎的將領,如曹仁等輩,若換做張飛等莽夫,哪管你有什麼埋伏,早早便下令襲關了!
別看歷史中諸葛亮似乎是用此計騙過了司馬懿,其實,不過是司馬懿將計就計,放了諸葛亮一馬而已,若是諸葛亮死,他司馬懿自然也價倍跌,如何能繼續手握軍權?畢竟,那時魏國仍有曹真等統兵大將,如何會野心昭然的司馬懿繼續統兵?
另外一面,諸葛亮亦是明白,他司馬懿不會就此下狠手,是故安安穩穩坐在城頭焚香彈琴。說到底,兩人不過是聯手演了一場好戲,繼而各取所需罷了,論兇險,豈能比得過眼下?
一旦江哲出何等破綻,他馬超必定下令攻城!
介時,不說汜水關在否,一戰惡戰總歸是免不了的,可是江哲麾下兵馬仍有大半未至,如何能戰?
雖‘空城計’徒有其名,然今日能借此計騙過馬超這善戰之將,實屬不易!
“司徒懼否?”司馬懿輕笑問道。
江哲苦笑著搖搖頭,就實說道,“若此計不,我等皆為其所擒,如何不懼?”
“嘿!”聞言,司馬懿自嘲一笑,倍無趣,這時,旁賈詡起說道,“司徒,我等麾下兵馬趕來仍需數日,在下倒是有一計,或可在此騙過白波黃巾……”
“哦?計從何來?”江哲問道。
“如此如此……”
不說這賈詡緩緩說出心中計謀,且說馬超撤軍……
統帥三萬兵馬,在汜水關外呆了足足兩個時辰,卻不敢襲關,這對于軍中將士的士氣,造了極大打擊,連帶著馬超心中亦是無比郁悶。
揮揮手麾下兵馬散于營中,馬超自召麾下將領前來帥帳商議攻取汜水關事宜。
然而,足足商議了半個時辰,帳眾人卻仍是商量不下,竟連一個可行的計策也無……
眼看著期限將至,馬超是越想心中越氣,一拍桌案懊惱說道,“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他江哲如何能在半月之,調重兵至此!莫不是他驅妖,能往返于江陵與汜水關?可笑!”
“孟起,”低聲勸了一聲,龐德沉聲說道,“江哲用兵,向來講究神速,我等又不是不知,”說著,他話語一頓,環顧帳眾人,低聲說道,“諸位,你等說,這江哲,當真在關布下伏兵了麼?”
或有一將領凝聲接口說道,“難不關中無兵,那江哲故弄玄虛?”
“應該不會,”馬岱連連搖頭,沉思說道,“觀以往江哲用兵,皆是趨‘奇’,倒不曾見他兵行險招……”說著,他一抬頭,倍詫異說道,“莫不是他從許都調兵?昔日江哲救援汜水關時,便是從許都發兵,三日乃至……”
“唔!”帳眾將一想,雖仍覺有何蹊蹺之,卻說不出個頭緒來,只好附和地點點頭。
“這不可能!”猛然揮手,馬超皺眉說道,“早前細作來報,言江哲取荊州之時,調盡豫州兵馬,許都哪里還有諸多可用之兵?”
“莫不是汝南夏侯淵麾下兵馬?”龐德疑慮說道。
“這……”馬超有些猶豫,細細一思,忽而輕吐一口氣,倍惆悵說道,“且不管他從何調兵!這江哲一來,我等要取汜水關,恐怕便有諸多不易了,諸位可有何良策?”
“這個……”帳眾將面面相覷,畢竟,要他們沖鋒陷陣,那自是無妨,但若是要他們出謀劃策,這恐怕有些為難他們了。
帳一時間寂靜異常。
半響之后,或有黃巾將領出言說道,“將軍,我軍連番戰,汜水關鐘繇麾下,僅存數千老弱,我軍自可一戰而定,誰想江哲突然引軍來援,末將以為,此事不干將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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