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華鼎被許老的電話吸引了。
許老說道:“呵呵,是啊。市委書記是難當,還得靠你們各位領導關照他,教育他。他很年輕,還有更多的歷練。……,哦,我一般不跟他談工作上的事。……,那些都是老黃曆了,我只是他的長輩。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嘛,說多了,他聽我的不好,不聽我的又有點不禮貌。……,對,使他爲難的事我也不忍心做。既然組織上信任他,我更信任他。……,歡迎你來。好,再見!”
放下電話,許老說道:“今天還真是太從西邊出來,這個……他還打電話過來跟我問好。他說他關心火力發電站的事,希你主導好這個事,不要讓這個好項目溜掉了。說是過段時間,他要到你們市去看看準備況。”
薛華鼎懷疑地問道:“會不會真和社會上傳言的差不多,韓副省長和馬春華之間有一層特殊關係?”
許老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清楚。不管有沒有這層關係,你都要儘量爭取把這個火力發電站的項目拿到手,這也是考驗你的工作能力、團結班子能力的時候。對於他們在下面違規多徵地,你也要想一個辦法出來。一味得裝不知道也不行,普通人都能知道的事,你市委書記能裝不知道?當鴕鳥的話,其他員不是說你僚,就是說你沒能力。”
薛華鼎道:“我準備把徵地的價格、標準、範圍等等這些,讓電視、報紙公佈出來,讓徵地工作儘可能明。徵地的人與農民發生矛盾的時候,責令他們按標準支付賠償費用。我想他們沒有錢,也不敢多徵地吧。同時加強對國土局的監督,讓他們切實履行他們的職責,發生違規徵地的話,他們必須承擔相應責任。”
許老點頭道:“這倒是一個辦法,大多數違法紀的事都是因爲暗箱作導致的。不過,你要注意工作方式,不要讓別人有過不去的坎,特別是現在你沒有基的時候。”
薛華鼎笑道:“有了這個視頻資料,我就能找到一部分同盟軍,能拉攏一些騎牆派。”
許老笑了笑,沒有說話。
薛華鼎問道:“許老,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他們爲什麼要冒險暗地裡徵這麼多地。爲錢還是爲政績?似乎都搭不上界。”
許老也想了好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很難理解。徵的地在鄉下,不可能搞房地產開發,建什麼都不合適。……,不管他們了,暫時不明白沒什麼關係,你只要關注這事就行。他們總不可能把土地移到月球上去。我只能說事不正常即爲妖,世界上絕對沒有用錢買麻煩的。”
說到這裡,許老擔心地問道:“對於那個照相的小夥子,你還是要關注一下。”
薛華鼎想了想,然後又給舒警打了一個電話:“舒警,還請你幫一個忙。你是專家,請你仔細分析一下黃浩煒今天的活,看有沒有泄他份的可能,特別是他和我之間的關係。”
舒警認真的說道:“我們已經分析過了。有二個需要引起注意的地方:一是鷹頭鎮的那些農民有沒有可能有人認識他。二是他的手機。”
舒警繼續說道:“對於鷹頭鎮的人是不是認識他,我們無法預防。如果有人認識他並報告警方,那毫無疑問黃浩煒的份就會泄。至於黃浩煒的手機,我們可以要求電信公司把所有的通信記錄刪除掉。在事沒有結束前不再使用它。”
……
告別許老,薛華鼎坐的士到了黃浩煒的家裡。
黃浩煒和家裡人都想不到薛華鼎這麼晚上門。廖勝德則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似乎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黃浩煒也不知道介紹他還是不介紹他,有點尷尬。
不過,他的尷尬很快就被從睡房裡出來的媽媽消除了,因爲黃浩煒的媽媽當時驚訝地問道:“薛書記,你怎麼晚還來了?快請坐!”
“阿姨,你就我小薛吧。”薛華鼎笑著說道。
黃浩煒的父親、外婆也客氣地請他坐下。
薛華鼎說道:“我今天來是專門謝浩煒幫了我大忙的。”
其他人又是一陣驚訝,廖勝德則有點張地看著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
黃浩煒的媽媽問道:“薛書記……,小薛,浩煒做了什麼事?”
黃浩煒的外婆也說道:“剛纔他父親還說他爲什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小薛,他沒有做壞事吧?我知道浩煒不會做壞事的。”
黃浩煒的外婆也是薛華鼎老婆許蕾的外婆,他笑著道:“外婆,你還是這麼相信他?”他想起黃浩煒第一次到自己家的時候一頭的黃,腦袋中間還豎起一撮。當時大家都看不慣,但這個外婆卻說比外面穿喇叭的孩子好。
外婆笑了笑,說道:“當然,我是看著他長大的。”
薛華鼎對黃浩煒的父母和外婆說道:“今天浩煒本來是要到老家去看同學、朋友,結果在路上看見一些人違法紀,就出言阻止他們。結果被他們追了回來。”薛華鼎知道黃浩煒回家沒有說實話,他也輕描淡寫地說了,故意沒有說拍攝的事。
外婆很自豪地笑了,對黃浩煒的父親道:“怎麼樣?我就說浩煒提前回來是做了好事吧。”
黃浩煒的母親和父親都笑了笑。覺外婆像孩子似的。
薛華鼎又說道:“我今天來是想和浩煒商量一下。因爲這件還一時不能理好,想讓他暫時出國迴避一下,不知他同意不同意。”
話明面上是跟黃浩煒商量,實際上是說給黃浩煒的父母聽的。果然,薛華鼎的話剛落,黃浩煒的父親就說道:“只要是爲了國家的工作,出國就出國。小薛,他的事我做主了。”
外婆也說道:“浩煒本來就準備過完年就回學校。”
黃浩煒的父親大手一揮:“什麼過年不過年,小薛,你要他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薛華鼎見他們這麼開通,就對有點鬱悶的黃浩煒道:“浩煒,我們單獨談談?”
黃浩煒只好帶著薛華鼎進了自己的睡房。
薛華鼎說道:“我思考了一下,有幾件事要和你商量。首先你拍攝的視頻錄像暫時不能公佈。”
黃浩煒很不解地問道:“爲什麼?難道你怕他們?薛哥,現在是他們有把柄在你的手裡,而不是你有把柄在他們手裡。你怕個鳥?”
薛華鼎看著黃浩煒激的樣子,平穩地說道:“不好意思,一些事我不能說得太,我只能說還不到時候。另外,那些畫面不太清晰,我們還要對它進行正式研判。”
黃浩煒無奈地說道:“主要是那裡有霧,距離又遠。”接著他問道,“那你們準備在什麼時候公開?我和我同學可不願意帶著嫌疑犯的名稱到跑。”
薛華鼎道:“你是沒有什麼嫌疑,但你同學則未必。那些保安傷他多有點責任。”
黃浩煒剛要反駁,薛華鼎揮手止住他,說道:“我現在不是說我會怎麼對他,我只是說他擔一段時間嫌疑犯的名聲也是理之中的事。那些打傷保安的農民是他在組織吧?”
黃浩煒道:“我不管你怎麼想的,也不管你幫不幫忙,反正我要爲我同學他們出一口氣。你說這段錄像要封存多久?半年還是一年,還是永遠?”
黃浩煒還不知道有三農民已經死亡,否則,脾氣肯定更大。
薛華鼎問道:“你以爲把你這段不清晰的錄像公佈在網站上就能爲他們出一口氣?沒有上級組織的支持,你那口氣還是出不了。也就是賺一些點擊率,爲網站增加點流量。”接著他說道,“浩煒,我剛纔說了只是暫時。”
黃浩煒道:“我……,好吧,我相信你。”
薛華鼎笑了笑,然後說道:“現在事有點急,也就不跟你商量了,我現在長話短說:第一,可能有人要冤枉你,你和你同學必須出去躲一段時間。所以我剛纔建議你出國讀書,完你的學業。第二,因爲資料暫時不想公佈,所以也請你不要把資料泄出去。第三,你現在這個手機sim卡從明天開始不要使用。重新買一個或者乾脆用你那個從國外帶回來的sim卡。第四,我計劃把你同學安排到湘湖省去上班,如果他願意可以一直在那邊工作,如果不願意,等一段時間事告一段落之後再回來,我不會讓他吃虧,你們之間可以隨時聯繫。你知道你姨父一家在湘湖省有一個無線電廠,需要他這種人。有問題嗎?”
黃浩煒連忙說道:“我沒問題,大不了明天我就出國。”
薛華鼎問道:“你同學不行?是不是他不想到外地去工作?”
“不是。我還要徵求他的意見。”
薛華鼎說道:“你馬上問他,如果他答應,我等下就安排。”
其實,黃浩煒也知道所謂徵詢廖勝德的意見,也只是尊重他而已。只要說出給他工作,在縣城那個破修理店修理電的他肯定會同意。
果然,當薛華鼎出去、黃浩煒帶廖勝德進睡房,把工作的事稍微一說,他就驚喜地點頭。
……
縣公安局局長俞先鋒馬春華市長委託,代替已經住院的市公安局局長王展全權指揮“因流氓鬥毆導致踐踏死亡三人”事故的調查。他越“調查”就越到一種不安,覺總有人比他快一步。
出這麼多警察竟然連那個照相的小夥子都沒撈一。就連那個本地人廖勝德也在警察層層大網中逃之夭夭。
以前要抓這種小角還不是手到擒來?不說不用市公安局的刑警出面,不用縣公安局的警察出面,就是街道辦事的民警都不需要,只要讓街道治安員給對方遞一句話,他能不乖乖前來聽候理?
二個沒有反偵查經驗的頭小子竟然蹤跡全無,對方也太厲害了吧?如下棋一樣,對手每一步都是走先手,這棋還怎麼下?
俞先鋒心裡甚至有一個奇異的想法:會不會這個攝像的小夥子的背後有一個龐大、強力的網絡?會不會他真是乘省武警總隊的吉普車逃跑的?那樣的話,問題就嚴重了。
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荒唐的想法,認爲自己太敏了。
當俞先鋒確認了攝像的小夥逃離山林逃出警察設下的包圍圈之後,他覺得自己的主要力應該用在如果應付上級的諮詢上,而不是用在怎麼抓捕這個小夥子:
調查事件的初步報告已經送到了市委辦公室、市政府辦公室,縣裡、市裡方方面面的領導都知道了這個三個農民被踐踏死亡的“事實”,市委書記薛華鼎還寫了批示,要求公安機關儘快查清事實真相,一定要將犯罪分子抓捕到要繩之以法給人民羣衆一個代。
他決定找馬春華市長再彙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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