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朱代東去了京城，柳隨風就去了市委陳澤的辦公室。自從朱代東來華武市之後，他就沒過過一天的舒坦日子。原本他還想給朱代東製造點麻煩，畢竟朱代東剛來，人生地不，可是他很快發現，只要誰敢在市政府搞小作，很快就會被朱代東訓個狗淋頭。

比如有人傳播小道消息，朱代東竟然能知道誰是最先傳播者，一次二次還是偶然，可是次數多了，再也沒人敢在機關裡散播傳言了。柳隨風雖然不知道朱代東是怎麼做到的，但肯定有人隨時向朱代東彙報，要不然他怎麼可能對機關裡的一切消息都知道得這麼清楚呢。現在他已經養一個習慣，如果要談重要的事，最好親自見面。只有關起門來，纔有可能保。

“陳書記，市公安局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柳隨風坐下之後，順手從茶幾個拿起煙出一枝，淡淡的說道。

“怎麼？”陳澤不聲的問，他沒跟朱代東在一個機構上班，通起來自然沒有柳隨風這麼方便。但也正因爲如此，他看問題反而看得更徹。

“華武鐵路分局的邱天賜爲了拍朱代東的馬屁，竟然讓市公安局去指導鐵路公安查案。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麼！”柳隨風生氣的說，邱天賜隨朱代東一起去的京城，他是知道的。聽說朱代東去京城的機票以及食宿，都是邱天賜安排的。

“不會吧？”陳澤驚訝的說，華武市政府跟華武鐵路分局是兩個系統，市公安局跟鐵路公安也沒有從屬關係，於於理市公安局都不可能去指導鐵路公安查案。不管怎麼說，朱代東也參加工作十多年。而且長期擔任領導職務，不可能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吧。各司其職是場之中最重要的原則，比如說省裡要找縣裡，肯定會通過市裡，如果省裡有文件，直接發到了縣裡。除非是特殊況，否則是大大的忌諱。

“我聽說現在鐵路分局那邊已經在行。”柳隨風添油加醋的說道，其實他所謂的行，也就是鐵路分局那邊在沿線的車站和鐵路兩側，刷上署名華武市公安局的宣傳標語罷了。

陳澤拿起桌上的電話，想給署去個電話，但想了想，還是打給了方贊。雖然方贊到現在還沒有“出院”，但只是晚上住在醫院了。白天還在帶病工作。

“方贊同志，我是陳澤，現在有時間嗎？請到我辦公室來一下。”陳澤緩緩的說道，原本市裡有意讓方贊去京城學習，可是他被查出肺癌，對他的調查反而停滯不前了，這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因禍得福吧。

“陳書記、柳市長，這件事我也聽說了。但鐵路分局那邊只是借用市公安局的名頭罷了。”方贊聽了柳隨風的介紹之後，緩緩的說道。自從他主讓出公安局長的位子之後。就一直在懊悔不已。在鄭賽軍的事上，他確實了些手腳，但如果他還兼著公安局長，恐怕早就結案了。

“借用名頭？”柳隨風不可思議的問，邱天賜費盡心機拍朱代東的馬屁，最後只是借用公安局的名頭麼。

“確實是這樣。據悉，邱天賜原本是想讓市公安局派人去指導的，可是朱市長並沒有同意。”方贊說道，如果朱代東答覆了，那才個事。可惜。事與願違。

“方贊同志，你的怎麼樣？如果不能堅持，就不要再工作了嘛。”陳澤關心的問，現在朱代東和孔雲星就像隨時要咬人的豺狼一樣，只要方贊一不注意，馬上就會撲上來。現在方贊之所以還要帶病工作，除了向組織上表明態度之外，也是不想被孔雲星攻破防線。

“謝陳書記的關心，其實癌癥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們共產黨人連死都不怕，還會怕小小的癌細胞？”方贊自嘲的笑道，他其實也是沒辦法，如果真的進了醫院，這邊肯定會出事。現在他只希組織上能快點批準他退休，可是主辭職，他卻是再也不敢做了。

“柳市長，這次代東同志去京城跑項目，應該問題不大吧。”陳澤問，柳隨風上半年也去京城跑過，可是最終無功而返。按說柳隨風比朱代東參加工作要早一二十年，在京城各方面的關係要好得多，如果連他都跑不下去，朱代東再去跑，也只能是白跑一趟。

“以朱市長的水平和能力，應該沒什麼問題。”柳隨風淡淡的笑道，臉上盡是嘲弄之。全國有十幾家單位盯著這個項目，每個人都有十八般武藝，想要殺出一條絕路，不是那麼簡單的。

很快，市裡就有傳聞，朱代東這次去京城跑項目，那是十拿九穩的。至於鐵路分局借用市公安局的名頭，市裡也把署批評了一頓。這件事如果被上面的領導知道，那會什麼樣子？

而遠在京城的朱代東，也知道了。署向他彙報鐵路分局的事，至於機關裡的小道消息，江炎斌也及時告訴了他。他剛到京城，市裡就傳出這樣的消息，這是把他放在火架上烤，如果他也像柳隨風那樣無功而返，恐怕回去之後，別人會對他有看法。可是這樣的事，也不好過多的解釋，難道此時還能跟市裡的同志說明，自己這次來京城，就是試試水？那樣豈不是更讓別人看輕？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項目拿下來。

“這件事只要鐵道部沒有意見，就不會有問題。”朱代東說道，到京城之後，朱代東隨口跟邱天賜說了一句，現在華武鐵路線的盜賊好像不。沒想到邱天賜就留了心，馬上就打電話回去詢問況。

邱天賜也知道，朱代東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說出這樣的話，他打電話回去一問，果然如此。雖然鐵路公安表示，馬上會立專案組，全力偵破此案，但邱天賜卻提出新的想法，想借用華武市公安局的名頭，就算不能震懾犯罪分子的氣焰，到時再讓公安暗中偵查也不遲。

邱天賜的良苦用心，朱代東當時就知道了，誰讓他們就住在同一家酒店呢。對於邱天賜這種曲意逢迎，朱代東沒辦法阻止。他總不能在邱天賜剛打完電話，就告訴他，借用華武市公安局的名頭，並不合適吧？如果真要是這樣的話，邱天賜會把他當神靈看待的。

“我知道了。”署說道，其實只要市裡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什麼事都沒了。畢竟朱代東跟鐵道部高層的關係不錯，就算有人捅了上去，也會按下來的。只是“關心”他和朱代東的人實在不，一有風吹草，馬上就能引人別人的高度注意。

在跟田林一起吃飯的時候，邱天賜對華武市的治安況羨慕不已，他開玩笑的說，如果華武鐵路分局也能像華武市公安局一樣，能讓犯罪分子風而逃，那他這個局長就好當了。

“邱局長，連京城公安局都要借鑑焦遂的治安工作，你們鐵路分局也可以好好學學嘛。雖然鐵路系統的工作，跟地方政府有些不一樣，但只要思路正確，效果就會顯著。”田林說道，他現在已經正式就任鐵道部黨組書記兼第一副部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年三月就能正式當選一把手。

“我的能力跟朱市長不可同日而語，能學得形似就不錯了。”邱天賜謙遜的說，他也是打伏筆，以後如果上面真的追究責任，他也有了說辭。

晚飯之後，邱天賜安排到對面長安俱樂部休閒，但他很識趣，知道朱代東跟田林有話要講，給他們兩人安排在同一間房，而他自己卻避開了。

“代東，這次來京城是跑什麼項目？”田林聽朱代東提起，來京城是跑項目的。但剛纔在酒桌上，卻不好多言。

“科技部的電汽車重大專項，田哥，這次來京城，我可是一點底也沒有，你得幫我一把。”朱代東說道，他跟科技部還真的沒有打過多道。

“這個歸哪個司管？”田林問，就算朱代東不說，只要他能幫得上，肯定會幫忙的。

“高新技發展及產業化司。”朱代東說道，別看他是副省級城市的市長，可是到了中央部委，能跟下面的長吃上一頓飯都很不錯了。如果要能把司級領導約出來，就必然要藉助私人關係才行。

“我在科技部並沒有人，但你也別急，到了京城，就多找點關係，我也幫你想想辦法。”田林說道，關係是找出來的，想要找關係，只要用心，肯定就能找到。

“那就拜託了。”朱代東說道，他想明天先去科技部悉一下那裡的人事，然後再想辦法。雖然市裡的傳言把他到了牆角，但他也是個不服輸的人，只要認準了的事，就會百折不回。

但是第二天，朱代東還沒，就接到了歐飛的電話。歐飛得知朱代東到了京城，卻沒有通知他，很是不滿，他約朱代東中午一起吃飯，得罰他三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