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安心的溫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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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雨聽到言僑的名字,也豎起了耳朵,“沒有啊,他昨天幫我搬完家,晚上和他媽媽吃飯去了。”
頓了頓,問,“怎麼了?”
“你聽著,今天凌晨我和柯印戚去MUSE酒吧找鄭韻之的時候,看到言僑了。”
攥著手機的手指猛地一。
“因為忙著拖鄭韻之出去,我也沒時間多去確認,不過,你知道,我的視力從小學開始就一直是5.0的,”陳涵心的聲音此時變得愈加冷厲,“要是我真的沒看錯,那麼那個摟著其他人舉杯甚歡的人,肯定是他言僑本人沒錯。”
翁雨呆呆地僵著,一時還沒能消化這段信息。
“喂,小飛俠,你還聽著嗎?”陳涵心的聲音很急。
“喂?!”
……
那邊陳涵心焦急等著的回答,翁雨卻覺得自己的腦子里一片空白。
原來他昨天晚上沒有給自己打電話,是去酒吧通宵了?他在早晨的電話里還說,昨晚發生了很多事、非常復雜、不知道應該怎麼和講……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扯了扯角,勉強回復道,“大概是他的朋友聚會吧……”
陳涵心冷笑一聲,“深更半夜在酒吧聚會?興致真好,翁雨,你現在,立刻,馬上去找他問清楚,他要是敢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我絕對要他好看。”
咄咄人地放完話,這邊翁雨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陳涵心估計意識到自己的語氣稍微重了些,才緩了緩語氣,“……我是已經被鄭韻之氣得焦頭爛額了,和穆熙不僅繼續糾纏不清,還要往死里作踐自己,誰知道現在連你這邊也出狀況了,我一直覺得言僑是不會背著你做這樣的事的。”
陳涵心的這些話,聽在耳里,卻又像本沒有進的腦子,越來越嚴重的頭疼和不知所措,已經讓的思維都停滯了。
“心心。”
沉默了一會,了,輕聲說,“我現在頭有些疼,等我和言僑談過之后,再打給你,好嗎?”
的聲音很沙啞,那頭陳涵心聽得心里也不是滋味,想再說點什麼,可還是暫且忍了下來,“……好,那我等你電話,你注意不要冒。”
將掛斷的手機放回包里,車子也停在了家門口,翁雨神木然地付了錢,拖著行李箱慢慢上樓。
勉強用鑰匙打開家門,進了屋,把箱子往墻邊一推,踉踉蹌蹌地走回臥室,連服也沒換,就直接躺倒在了床上。
…
等到稍微有點意識的時候,是被自己的額頭生生燙醒的。
上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還是冷得發抖,再加上的臥室朝北,這種天氣不開空調簡直冷得像冰窖,哆嗦著、半瞇著眼看了一眼墻上的鐘,發現時間已經過了零點。
以現在這樣的況,肯定是發燒了,估計溫度還不低。
翁雨了自己滾燙的額頭,絞盡腦地想……之前整理箱子的時候,藥箱到底被放在哪里了?
強撐著從床上下來,著黑打開燈去翻床頭柜,找來找去,卻還是找不到。
眼前一圈圈泛著黑,扶著墻壁走到客廳的儲柜,拉開來,再一層一層地翻找。
眩暈越來越嚴重,甚至還有種想吐的覺,晃了晃、想要找個支撐點,一不小心就把之前靠在墻壁的行李箱給推翻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巨響,在這樣安靜的半夜顯得尤為突兀,連忙氣彎下腰去扶行李箱,卻一,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地板冰涼,翁雨只覺自己快燒了,就這麼手撐著地板、不斷緩著氣。
“咚咚——”
整個人跪坐在地上還有些神智不清,這時卻聽到玄關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大半夜的,怎麼還會有人來敲門?難道是言僑?
“等一下。”
勉力從地上站起來,慢慢走到門邊。
“是我,”一門之隔,很快聽到了一個溫雅的男聲,“傅郁。”
咦?鄰居男?
翁雨晃了晃腦袋,開了門,就看見傅郁一居家服,還戴著一副眼鏡站在的門前。
“我剛在隔壁,聽到了幾聲巨響,”他看著,溫和地說,“就想你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我……”剛想要說什麼,就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難,頭疼引起想要嘔吐的覺,越來越嚴重了。
站在面前的傅郁蹙了蹙眉,著緋紅的臉頰和不斷冒著虛汗的額頭,很快就發現了的異常,“你是不是發燒了?”
“嗯……”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半閉著眼回答他,“我剛剛……就是在找藥箱。”
傅郁定定注視了幾秒,這時將門開得大一些,不由分說地將扶到沙發邊坐下。
然后,他折返到被翻得七八糟的儲柜前,很快在左下角的角落找到了藥箱。
打開看了看,里面卻沒有退熱片和消炎藥,他回頭看了一眼在沙發上燒得快要暈過去的人,心里很快做了一個決定。
“翁雨,”他走到邊,為了讓聽清楚,半彎著腰對說,“你等我一會,我換下服,現在就開車帶你去醫院。”
“嗯……”整個人現在已經沒有太多的意識,只是出于慣地回應,連他什麼時候換好了服、拿了包里的鑰匙鎖上門,扶著坐電梯去地下室上車,都完全不知道。
“再堅持一會,馬上就要到醫院了。”
靠在副駕駛座上,迷迷糊糊之間,覺有一只手,輕輕探了探自己的額頭。
在徹底昏睡過去之前,依然能覺到,這只手有力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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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幾乎是馬不停蹄地掛號、看醫生、配藥、申請病房……直到把翁雨安頓在病床上打點滴時,傅郁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氣。
剛從英國回來在倒時差,他這兩天一直睡得比較晚,在隔音效果不佳的房子里,很容易就能聽到在那邊翻箱倒柜的聲音。
幸好,在昏迷在自己家里沒人知曉之前,能趕上把送來醫院掛水。
低頭看了眼手表,時間已經過了凌晨兩點,他抬手了太,剛想要休息一會,就被人輕輕拍了拍肩膀。
回頭一看,是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
那男人正笑瞇瞇地看著他,低聲道,“阿郁。”
傅郁一怔,沒料到會在這里遇上人,這時抬了抬手掌,示意男人出門說話。
兩人一同出了病房,來到走廊上,那男人才笑看著他,對他說,“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
這個男人名戴宗儒,是他高中時期關系最好的朋友,現在是瑞金醫院的著名婦產科醫生,即使他在英國,兩人也一直保持著聯絡,他回國時也會見面敘舊。
“好久不見了,”他拍了拍戴宗儒的肩膀,“今天在醫院值晚班嗎?”
“不值班,只是這臺手時間長了,現在準備回家,”戴宗儒點了點頭,“你呢?放圣誕假期回來怎麼都不說一聲?”
“剛到沒兩天,想先休息休息,再聯絡你的。”他淡聲道。
“剛剛在走廊里看見你抱著一個孩子進來,還以為是手時間太長看花眼了,后來問了護士,才知道你在這里。”戴宗儒看著他,笑得略有深意,“朋友?一年沒見,我發現我好像有點跟不上你的近況了嘛。”
他搖了搖頭,看了眼病房,“不是朋友,是鄰居。”
“鄰居?”戴宗儒聽得顯然有些意外,“我沒聽錯吧?最不喜歡管別人閑事的傅郁,竟然會照顧鄰居?”
“別把我說得冷漠得不近人似的,”他拍了拍戴宗儒的手臂,“發燒了,我就幫忙把帶來醫院掛水。”
“噢……”戴宗儒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不過,我剛剛看那個孩子,總覺得有些眼,好像在哪里見過,不是說大眾臉,真的是臉。”
傅郁沉片刻,“你應該是在陳涵心和柯印戚的婚禮上見過,當的伴娘。”
“對!我想起來了,”戴宗儒一敲手掌,“是心心的閨吧?”
“嗯。”
“奇怪,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會是鄰居?”
“剛認識,”傅郁嘆了口氣,“我也是這次回來,才發現搬來我隔壁租住的。”
“有緣千里來相會。”戴宗儒一臉的意味深長,“這事兒真是巧,我得回去告訴我老婆,說你突然在們這堆發小圈里,撞上心心的閨做鄰居了。”
“阿郁,你都老大不小了,別再整天盯著一堆數字了,也是時候該找個好姑娘家了。”嘆了幾句,戴宗儒又說。
“啰嗦。”他聳聳肩,“你怎麼變得跟我媽一樣。”
戴宗儒笑了起來,兌了下他,“哎,這姑娘看上去真是可的,你不如拿下?我跟你說……遠親不如近鄰,這可是真言。”
“有男朋友。”他淡淡回了一句。
戴宗儒著他的臉,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阿郁,你不是還想著夏夏吧?”
傅郁聞言抬了抬眼眸,有些哭笑不得地著戴宗儒,“夏夏都快要結婚了,我還想著做什麼?陳年老帳也翻出來,我看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婆媽了。”
“這就對了,要展新生活!”戴宗儒朝他打了個響指,一副歸心似箭的模樣,“我老婆沒睡、還在等我,我就先走了,過兩天見面再聊。”
他朝戴宗儒擺了擺手,也轉回到了病房。
在病床邊的陪護椅上坐了下來,他抬眼向翁雨毫無防備的睡,很自然地出手,幫掖了掖被角,再探了探的額頭。
點滴打下去,燒應該會退得快一些。
他靠在椅背上,就這麼注視著。
睡的時候,模樣安靜又乖巧,不像平時醒著時總是一副迷迷糊糊、隨時都準備要線放空的樣子。
他記得,他第一次在陳涵心婚禮上見到時,似乎不會穿太高跟的高跟鞋,最后導致被長禮服和鞋子搞得一屁摔坐在會場門口時的場景,惹得所有人捧腹。
自然的,腦海里這時又回想起前天在家里吃飯、流著淚和他說話的模樣,他其實從最一開始,一直以為真的是個遲鈍到不行、又有些笨拙的孩子,卻沒想到,也有這些真實的,自卑、難或者忍,只是習慣地把這些藏在迷糊的外表下,不想讓人看到。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這兩天才會特別去留意的況,否則,他也不會在聽到家的聲響時,立刻就能出現在家的門前。
雖然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從很早以前就認識了。
總覺得不照顧好,就會隨時出狀況,讓人沒辦法不去擔心留意啊。
有點像小兔子,他這麼想著,又笑著搖了搖頭。
就像戴宗儒說的,他傅郁,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管別人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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