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側室
“端不知是哪家小姐?”樓璟微微皺眉,側室不是普通妾,並不是納的,以安國公府的地位,至也得是個普通勳貴家的庶才行。
“江州九昌郡郡守的嫡。”樓見榆說起將要過門的側室,很是得意。
郡守的嫡?樓璟很是詫異,不僅是勳貴,文也講究個門當戶對,一方郡守雖不是什麼高,但在地方也算個不小的職了,怎麼會把嫡嫁給人家做側室呢?
正在興頭上的樓見榆顯然沒有要給兒子解釋的意思,他來也就是說一聲,別給他添就是了。
父親納側室,樓璟也不好說什麼,應了一聲便回了朱雀堂,了管家來問,“父親的這門親事是誰給說的?”
“小的不知啊,國公爺開了春也沒領差事,更沒見什麼老爺來拜訪。”朱雀堂的管家也懵了。
樓璟擺手讓管家下去,找了雲八來,讓他查查這個九昌郡郡守是個什麼人。好端端的把嫡嫁給人家做側室,不像是個正經讀書人能幹出來的事,要麼是這郡守想結樓家,要麼就是這姑娘有問題。
兩日後,雲八就查出了線索。
“世子可還記得,年前勳貴家放債的事?”昨日樓璟提起這八竿子打不著的江州,雲八就特地翻查了年前與安國公來往的員名錄,還真找到了這個人。
九昌郡郡守名楊興,與樓家沾了些親,原本是個縣令,去年才升任的郡守。
樓璟這才想起來,年前沈連管來京中述職的那些員要見面禮,則千兩,多則萬兩,很多員拿不出這許多銀子,又怕被沈連找麻煩,就向京中的富人借債。樓家家底厚實,當時樓見榆也往外放了不債。
“這麼說,那郡守是向父親借了銀子了?”樓璟挑眉,借著這個由頭攀上勳貴倒是個好機會,端不知這九昌郡的父母,看重的是樓家還是樓見榆這個人。
“是,”雲八拿出了一張紙,“這是屬下在帳房謄抄的帳目,其餘人欠的銀兩都陸續地還了,只這個楊興,沒有還盡。”
樓璟接過那張紙,仔細看了看,上面寫了,楊興欠了一千兩銀子,二月送來一百二十兩,之後便再沒有送還的錢。
“屬下向上院的小廝打聽了,好像是國公爺與楊家說好的,還不上銀子就把兒送來。”雲八低著頭,把打聽來的事都盡數說了。
雲八拿了樓璟的名帖,去找了吏部相的員,打聽了九昌郡郡守的為人。原本以為是個貪圖富貴、賣求榮的,誰料想,結果大大出人意料。
楊興出貧苦,家裡世代耕讀,只有幾畝薄田,六年前中了進士,外放去江州做縣令,為清廉,不懂得孝敬上司,因而蹉跎了一任,去年才升了郡守。沒有還上銀子,想必是當真拿不出那一千二百兩的銀子,只能把兒嫁過來了。
“江州山匪橫行,為艱難,那楊大人想必也很是不易的。”在一旁幫著看帳的程修儒不住唏噓,同樣作為文人,他很佩服也很同這位楊郡守。
沈連收孝敬錢,收得何等霸道,由不得人不給,這位楊大人想必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會來找樓見榆借錢,沒料想回了江州也沒能湊出還債的銀子,只能忍痛把兒嫁與勳貴做側室。
樓璟把手中的紙拍在了桌上,這算什麼,這樣一來,樓家豈不是了借著債務強搶民的惡霸了?
“世子,這事您就別管了。”程修儒雖然同楊家,但父親納妾,樓璟作為兒子是沒有置喙的餘地的。
安國公要納側室的事很快在府中傳開了,二嬸聽說之後,差點咧到耳朵後面去,這魏氏前腳去養病,後腳就要納側室了。
“有什麼好的,家還沒分,納側室不是買妾,也是要彩禮的,還不是從公中出。”三嬸撇,小聲嘟噥著。
二嬸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可不是嘛!不行,我得讓人給夫人捎個信。”
納妾是要正房夫人同意的,雖然魏氏不見得就能管得住安國公,但給魏氏添添堵,讓回來鬧騰,趕著納側室之前分了家是再好不過的。說幹就幹,二嬸了個管事婆子來,讓去給符縣的國公夫人送東西。
“該怎麼說你可明白了?”二嬸問那婆子道。
“明白,二太太儘管放心便是。”那婆子接了打賞,喜笑開地說。
魏氏自然不會見府裡的婆子,的丫環去見來人,丫環年紀小,藏不住話,回來一五一十地翻給聽。
國公爺要納側室,聽說是家嫡小姐,今年虛歲才十八!
側室,嫡小姐,十八……
魏氏聽得臉越來越蒼白,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夫人了驚,早產了。”符縣莊子裡的人回來稟報。
“是男是?”樓見榆聞言,頓時出笑容來,忙問來人。
那小廝很是詫異,只得道:“是位小姐,萬幸母平安。”
聽聞是個孩,樓見榆臉上的笑頓時淡了幾分,讓人送些補品去符縣,便再無話。原本就只能算個庶出,若是個兒子還好辦,這下生個兒,份算作庶,以後也不能嫁個門當戶對的勳貴,真是糟心!
樓璟得了消息,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懶得理會家裡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把京中的事都安排妥當,從暗格裡拿出了一個黑的木盒,打開盒蓋,裡面放著的,正是在花園裡順來的三皇子玉佩。
將玉佩塞進袖中,樓璟打開地形圖,將手指放在閩州點了點,又挪到了嶺南,若請旨去東南,淳德帝恐怕不會答應,若去嶺南,會不會給舅舅惹來禍患?他要去找蕭承鈞,分別這麼久他已經有些不住了,這些日一直沒有作,便是因為有些舉棋不定。
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說服淳德帝又不會給自己惹來麻煩的理由!
“世子,不好了!”高義急匆匆地跑進來,“前院出子了。”
“怎麼回事?”樓璟把地形圖收起來,抬頭問道。
“江州那邊派了人來,不知道出什麼時了,府裡正著呢。”高義這般說著,頗有些幸災樂禍。
樓璟蹙眉,抬腳往前院走去。
“國公爺,實在不是我家老爺故意的,江州山匪作,近來鬧騰得厲害,萬不敢讓送親的從道上走。”一個下人打扮的跪在正廳裡,哭喪著臉說道。
“我就不信,郡守的兵山匪也敢搶!”樓見榆毫不買帳,在他看來,這楊興分明就是不想把兒送過來。
“江州新任的刺史大人正在剿匪,郡裡的兵力也都給調去了。”那人苦苦哀求,江州正著,楊興哪敢讓兒這時節往外走,只能派了家僕來,跟樓見榆商量把日子推遲些。
“你說,江州在剿匪?”樓璟恰好聽到這話,走過去問那人,“如今可有效?”
楊家的家僕臉皺得更厲害,“江州鬧山匪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新晉的刺史大人想要徹底清了匪禍,卻不知那山匪難纏,這一打起來,老百姓都跟著遭殃,如今連道都走不得了。”
樓璟心中一,微微勾,轉便走。
“皇上,安國公世子求見,已經在門外候了一個時辰了。”懷忠低聲對午睡醒來的淳德帝道。
“樓家的小子?”淳德帝奇道,自打廢了太子,樓璟從來沒有主來見過他,“讓他進來。”
淳德帝換了常服,在盤龍殿的正殿見了樓璟。
“皇上!”樓璟見到淳德帝,沒有按規矩行禮,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臣聽聞江州山匪作,還請皇上準臣前去剿匪。”
淳德帝一愣,江州的報前日才送到,山匪歷來便有,還未到要朝廷出兵的地步,他也就沒在意,“好端端的,去江州做什麼?”
四皇子前去抗韃子,至今還不能退敵,淳德帝還想留著樓璟去守西北的。
樓璟抿了抿,言又止地看著淳德帝,半晌才道:“家父要納一房側室,家在江州,被困在了半途……”
“濯玉,你給朕說實話。”淳德帝還是很欣賞樓璟的,加上嫁給太子的事一直覺得虧欠這孩子,與他說話,便不住用上了對待子侄一般的語氣。
樓璟頓時紅了眼睛,“臣在京中呆不住了,還請皇上開恩。”說著,俯磕了個頭。
淳德帝皺起眉頭,語氣嚴厲道:“好端端的羽林軍統領不做,跑到荒山野嶺去打仗,你得給朕個理由!”
“臣……”樓璟抬起子,直地跪著,半晌才道,“樓家世代效忠大昱,臣自祖父教導,忠君乃是臣活著的意義,只盼著有一日能報效君上,然……”
說到這裡,樓璟的聲音有些哽咽,似乎難以啟齒。
“你說,了委屈,朕給你做主。”淳德帝聽出了這話中的意思,想必是有人為難他了,不由得有些惱火,他為了不讓京中的勳貴錯待樓璟,特地提了他的職,竟然還敢有人給他難堪嗎?
樓璟抿著,從袖中掏出了一塊玉佩,雙手舉過頭頂,“臣雖資質平平,然自認還有幾分為皇上效力的本事,嫁與前太子乃皇命,臣自當遵從,也是樓家的榮耀,可……可臣並非以侍人的……”
淳德帝瞪大了眼睛,抓過那玉佩仔細看。
皇家的配飾都是有標記的,這玉佩淳德帝自然認得,是年前才賞給三皇子蕭承鐸的佩玉!看看眼圈通紅的樓璟,連起方才的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用說嗎?
這年頭兒,庶女要奮鬥,庶子要奪嫡。 身為嫡子,好像除了做炮灰已經別無他用了。 明湛卻覺得自己連做炮灰都有些不夠格,他是個啞巴。根本不用人家費八輩子勁兒的來奪嫡,本身便已失去繼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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