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泰薩也上完廁所回來，霍培一帶著那人向我們走來，然後就服務生加兩把椅子。

沈寰九沒說什麼。

霍培一自己先笑了：“都說北京這地方大，其實小的，總讓我撞見不該撞見的。”

“寶貝，我們要和他們一起吃飯嗎？”那孩子看上去沒什麼眼力見，大概是不關注商業新聞，瞧的眼神似乎不認得我和沈寰九。

霍培一盯著我看了會，視線落於孩臉上，他擡手孩的腦袋，冷漠地說：“這一分鐘開始，你和我沒關係了。”

“什，什麼？我們昨天才認識。”那孩大概也是覺得丟面，當著一羣不悉的人面被甩，是個人都會覺得臉上掛不住，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一天還不滿意嗎？”霍培一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

“你敢，要是你甩我，我就和料你的私生活。”孩著嗓子，不敢說得太大聲。

霍培一面無表，從兜裡掏出皮夾，挑選了半條出一張綠的銀行卡，然後從西裝門襟的那隻小口袋裡取出一隻鋼筆，在銀行卡後面的白條上寫下六位數字說：“料和它，你選一個。”

孩看上去有點猶豫了，兩人眼神僵持了一會。

“要是不夠，再加上它。”霍培一把車鑰匙掏出來，在手指頭上轉了幾圈。

孩的眼神掃過桌上的每個人，嗲聲嗲氣的樣子一下子沒了，和個似的盤起手：“都說有錢男人薄，還真是不假。這點東西算我的青春損失費，你給我我可拿走了。”

霍培一笑著對擺擺手。

我喝了口茶水，心裡其實有點擔心，和沈寰九在一起沒多久就被霍培一撞破了，這日後指不定他又想拿我開刀。不過那天我想通了，反正逃不出這個大局，趁沈寰九還對我有，在他邊能多待一天是一天。

不過霍培一的婦是真的多，以前就知道他花名遠播，今天我算是明白爲什麼有那麼多人願意跟他，他出手還真是大方的，和他在一起一天就能改變一生，多的是小姑娘粘他。

“和我們吃個夜宵就損失了那麼多，會不會太虧了？”沈寰九十指纏，慢條斯理地調笑。

霍培一的眼神鎖住我：“哪像沈總啊，顛來倒去就死磕著一個人，多清淨。我和沒什麼，人多太麻煩，我和手都沒過。”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他霍培一做到了。

“是啊，人，狗皮倒竈的麻煩是。”沈寰九與往日再不相同，他用一種泰山崩於前而不變的態度迴應著，與此同時，我的手很快被牽住。

霍培一喝了口茶：“可我怎麼覺得更適合霍太太呢。”

這話一出，我拿起面前的茶杯就往霍培一臉上潑去，冷聲道：“裡乾淨點。”

霍培一帥氣的臉上滴著茶水，順著下淋到襯衫，一下就狼狽的不行。

霍培一不怒，扯過桌上的紙巾把臉乾，又了幾下襯衫說：“管教人這方面，沈總好像差了點。”

沈寰九卻說：“喜歡就行。”

在這一點上，沈寰九真是給足了我面子，因爲一般這種況就算是逢場作戲沈寰九也應該說我幾句，實在不是因爲我和沈寰九在一塊了才這麼囂張，而是我骨子裡很不想再被人欺負，而曾經欺負過我的霍培一就坐在對面，一些往事就這麼不經意間又被點燃，對霍培一我真的沒有什麼好。

沈寰九給霍培一遞去一支菸：“既然都坐下了就一起吃吧，我點了很多菜。”

霍培一沒理會這句，轉頭看了眼鼻青臉腫的泰薩，笑出來：“這不是上次遞刀子的哥們嗎？我還以爲多牛的來路，怎麼今天被打孫子了。”

泰薩好像聽不太懂中國話，聳了聳肩一臉茫然的樣子。

沈寰九用英文解釋道：“霍先生說你長得很帥。”

泰薩雙手出大拇指，惹得我想笑。

燒烤師傅把菜和酒水端上來，霍培一要了一箱啤酒，順便把單給買了。

霍培一開了瓶啤酒，給自己倒上一杯，面無表地說：“你和扶總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打算領證？”

“當然。”沈寰九勾脣：“下個月有好日子。”

我放在膝蓋上的那隻手又被沈寰九的大手牢牢握住，霍培一自顧自喝下一杯啤酒，淡淡道：“還能生孩子嗎？我不太喜歡孩子，所以扶總，你要不要想想換個人跟一跟。”

在這番不疾不徐的話裡，我的尊嚴又一次被無踐踏，霍培一狠狠往我痛，一下就攪得我心神不寧。

我只顧自己找回，把這麼重要的事拋到了腦後，萬一我真的沒法生孩子了，和沈寰九結婚豈不是在害他。

我的手又被了些，沈寰九忍耐力極好，也不怒，淡淡說道：“這事就不用別人心了，實在不行，我們還能試管，算什麼難題。”

霍培一不說話了，他的腳從桌子底下過來，沿著我的小慢慢往上，我趁著沈寰九不注意的時候，順勢用力踩住霍培一的腳，往死裡碾。

霍培一的臉變了變，應該是我踩疼了他，那種表我描繪不出來，反正就是讓人看著解氣就對了。

我就像踩蟑螂一樣真的踩了他很久才鬆腳。

沈寰九把一個放有羊串的烤盤推到霍培一面前：“你昨晚是不是搞多了，這會虛汗出了厲害。多吃點羊，年紀輕輕就腎虛很不好。”

說完這番話，沈寰九看我一眼，極度曖昧。

昨晚我們疲力盡時，我和他約法三章，我說一個星期兩次，沈寰九並沒有同意，還給我來了句，跟隨覺來。

我瞧他現在的眼神就覺得……

好在這一眼稍縱即逝，沈寰九指了指盤子裡的：“嚐嚐看。”

霍培一沒說話，也沒那些串，喝啤酒。他看上去有些生氣，但我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這兩個面和心不合的男人坐在一張桌上，實在把氣氛搞得很怪異。

中途，沈寰九要上洗手間，他讓泰薩看著我。

霍培一逮到機會，對我說：“你膽子大的。”

“我聽不懂你意思。”其實我知道他在暗示什麼。

霍培一冷笑出來：“其實不管你怎麼選，都是錯。”

我深深呼吸了下，靜等霍培一接下來會說的話。

“你跟了我，會是我縱沈寰九的一張牌，你跟了沈寰九，陳浩東會爲我的一張牌。所以你不管怎麼選，其實都會我有利。”霍培一喝口酒，那眼神意味深長的要命。

“你和陳浩東有聯繫嗎？”因爲心裡吊得，我整個上半都傾向他。

“那小子也恨我，怎麼會和我有聯繫。”霍培一說。

我鬆口氣，子鬆垮地靠在椅背上。

“不過。”霍培一老謀深算地說：“一個人會爲什麼人，很多時候都和格有關，我利用得了他一次，當然也能有第二次。他那麼恨沈寰九，早晚都會回來。有一種聯盟關係，經久不破，那就是雙贏。好比我和沈寰九現在能坐在一張桌上，不是因爲，而是共同的利益，一旦失衡，肯定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世界除了脈關係沒辦法抵賴，誰都不是誰的誰。”

“陳浩東那時候是年紀小不懂事，經過那麼多你以爲他還會跟傻子一樣被你耍團團轉，真不一定了。如果陳浩東真有一天回來北京，你也別想逃得掉。”我直視著霍培一的雙眼。

“希那小子能有點出息。”霍培一冷笑：“可就他那種沒出息的玩意，真要混出頭來太難。”

可偏偏就有一種人，所有人都看輕他，所有人都認定他一輩子是慫貨翻不了的時候，他會以最華麗的姿態站在衆人面前，狠狠地打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的臉。

那是隔天，沈寰九送我到養場門口，我告訴他現在場子裡打手很多，人家不敢輕易來鬧事的。沈寰九確實看見了白天在我場子裡菸聊天的打手們扎堆，人數還不。他才說以後每天晚上五點準時來接我，隨後就開車絕塵而去。

大概是中午的時候，我接到一通電話，是個新客戶。他一天要三百框蛋，一筐是三十斤，也就是一天就要九百斤，要連續訂一週。自從養場規模擴大後，除了原本的合作人需要的貨，每天確實會多出一些貨來，一般我都是找人往北京的各大超市銷，但因爲中間要涉及給中間人好，所以往超市銷的貨利潤很薄。現在來了這樁生意，我肯定是會接的。

然而，就在第七天傍晚。

陳浩東出現了。

村裡一個大娘跑進我養場，說是有好幾輛貨車停在村口，有人在發蛋，吆喝我農場裡幹活的大媽去家裡拿桶領蛋。

說實話，我當時心裡怪異的。

附近幾個村只有我幹這個，會是誰跑到我的地盤來撒野，這分明就是一種明顯的挑釁。我把場子裡的打手全都上，往村口趕。